首发:~八十一、墓中闲语
寒门孤火揉着耳朵,退了两步,争辩道:“谁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嘛,唉,不说了,不说了,你老是在我耳边放响屁,把我都给震傻了。”
他一屁股塌在地上耍起了赖。
此时,大胡子哈欠不止,他受不了寒门孤火这份磨叽劲和孩子气。
他本想上去逗逗他,但念他是个糟老头子,更不受他的待见,也只好作罢了,他靠在床沿上呼呼大睡起来。
张仙着实拿寒门孤火毫无法子了,她气得连连跺脚,嘟着嘴向夏宇龙看去,说道:“哥哥,这老小孩比小孩子还难伺候呢!”
借着通天眼,夏宇龙看到,寒门孤火的脑中正盘绕着一股天真无邪的真气。
这股真气犹如清泉一般清澈干净,毫无半点杂质。
《深夜佛论道经》书中对童子佛有这样的记载:“水至清则无鱼,气至清则无瘴,童真未泯戏众生,半日犹疯狂癫痴,子夜复发任性语,佛道暮年似孩童,前世与今生,病与非病混淆不清。”
夏宇龙又想起盘绕在土包子上的那一道道佛光……
他终于明白其中的原委了,他在张仙耳边低声说道:“仙儿,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爷爷的前身是童子佛,眼下他的童子病复发了。”
“哦,原来是这样。”张仙捂着嘴笑了,思索片刻,又道,“难怪老爷爷像个小孩子一样,这童子病倒也不是什么大病,也无良药根治,关键是疏通经络……”
话说间,寒门孤火侧躺在地上“喂”了一声,搓着双腿撒娇道:“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是不是又要想法子来整我了,我不吃你们这一套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除非你们哄我开心!”
他“唰唰唰”地几大口,将手中的苹果一啃而尽,竟还舔舐起手指甲来,自言道:“甜,真甜。”
张仙哈哈一笑,走上前去,说道:“好好好,我也懒得打你骂你了,不如我说一个笑话给你听吧?”
“妙极妙极!”寒门孤火笑得合不拢嘴,拍起了粗大的手掌。
“嗯,说什么好呢,让我想想?”
张仙绕至了寒门孤火身后,她伸出食指和中指,飞一般的速度拿了他的睡穴,寒门孤火两眼翻白,仰面倒在了地上。
夏宇龙一头雾水,急道:“仙儿,你这是要……”
张仙笑了笑,说道:“老爷爷的童子病我可得帮他治治,唉,放心了,不会有事的,那绝壁金文还得靠他来解呢,快,帮我一把!”
夏宇龙俯下身子,与张仙一起把寒门孤火扶着坐了起来,并将他的上衣拔了去。
张仙从腰间取下土方袋子,默念了几句咒语……
突然,从袋子中飞出十六支大小不一的银针,悬浮于袋口之上。
她向银针推出内力,银针“嗖嗖”飞出……
待穿过八盏长明古灯上的火焰后,银针又飞了回来,沿着寒门孤火的督脉刺了进去,首起百会穴,尾至腰阳关。
片刻,只见一股股暗波自她掌心溢出,插在寒门孤火督脉上的那十六支银针,缓缓地旋转了起来。
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一团团白色烟气,从寒门孤火头顶上涌出,真气沿着他的经络游走全身。
张仙轻拂衣袖,那十六支银针,脱离了寒门孤火的身体,在半空旋转了几圈后,便融合成了一根银针。
那银针“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待穿过八盏长明古灯上的火焰后,变得通体透红起来。
银针径直向寒门孤火的檀中穴直插而去。
过得半炷香的时间,那银针化作几股青烟,消散于无形。
寒门孤火仰面倒地,鼾声自他口鼻中传出。
张仙将土方袋子收回腰间,拍了拍手,笑道:“哼,大功告成了,让他睡一会儿再把他叫醒吧。”
夏宇龙“嗯”了一声,俯下身去想将寒门孤火抱到床上去睡,没承想却将他弄醒了。
寒门孤火双眼一睁,猛然坐起身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胸部……
惊骇道:“怎么,你小子把我衣服给脱了,是想吃我的豆腐么,你竟也有这么个嗜好,这还有其他人呢,你就一点也不害臊!”
“我……我……”夏宇龙脸上一阵羞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张仙拾起寒门孤火的臭衣服,往他身上甩去,笑道:“我哥哥英俊潇洒,怎会在乎你这副老皮囊,快把衣服穿上吧,方才你的童子病犯了,我替你施了几针,哈哈,别想歪了,看你又老又傻的样子,我还真是想笑。”
寒门孤火白了张仙一眼,正色道:“你才傻,我……我身体好着呢,哪有什么病,你这死丫头不学好,动不动就拔老人家的衣服!”
“唉,给你脸你不要脸了,看我收拾你……”
张仙急了,挽起袖子,又要抢上前来拉扯寒门孤火的耳朵。
寒门孤火跳将起来,一脸哭丧地哀求道:“哎呦,我的姑奶奶哦,别再与我的耳朵过不去了,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吧,我真怕了你!”
夏宇龙趁热打铁,问道:“后来那黑衣人与白绫仙姑说了些什么?快说,再不说仙儿又要扯你耳朵了!”
寒门孤火瞟了一眼张仙,思索着道:“就在他们说到正事的时候,海上突然起了风,沙沙沙地吹得我听不清楚,我只听到什么中土恶战之类的话,其他的一概听不清楚了……”
突然,寒门孤火眼前一亮,继续说道:“后来我听清楚了,待大风过后,白绫仙姑问道,姥姥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样了,那黑衣人说,东海边上城镇村落的人都已被妖化,少数顽固分子,已死在了我的魔爪之下,只要姥姥下令,便可揭竿而起……”
“哼,那打更人李木峰丧尽天良,必遭天谴!”夏宇龙捏紧了双拳,打断了寒门孤火的话。
“爷爷,后来呢,后来又怎样了?”张仙生怕寒门孤火的童子病又犯了,立刻追问起来。
寒门孤火眯着眼,嘿嘿笑道:“看把你给急得,你哥哥都没这么猴急!”
他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后来我听他们提到了妖蛊之毒,黑衣人说,姥姥的妖蛊之毒好生厉害,白绫仙姑突然叮嘱他道,姥姥只将妖蛊之毒传授给了你我,非得姥姥允许,不可随意传授他人,更不可滥用,若是惹怒了姥姥,将变得生不如死,那黑衣人颇为慌张,连连称是……”
张仙看着夏宇龙,问道:“莫非天仓古镇上的人,中的就是妖蛊之毒?”
还未等夏宇龙回答,寒门孤火便哈哈大笑起来,“这还用问吗,看你也是挺机灵的小姑娘,竟问这么无趣低级的问题!”
“你……”
张仙红着脸,又急又气,不知该说什么,她只能向寒门孤火扮了个鬼脸,以示回应。
寒门孤火耸了耸肩,得意地笑了,继续说道:“黑衣人又与白绫仙姑说,他收了一个徒弟叫左……左什么来着?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就是在白天,与你们打斗的那位长山羊胡的男子。”
“是左天阳。”夏宇龙脱口说道。
寒门孤火猛地拍了大腿,“对了,就是他!”
张仙哈哈一笑,嘲讽道:“看你也是个机灵的老头子,连这几个字都记不起来,真比笨驴还笨!”
“你这死丫头,我……我……”寒门孤火气得连连向眉毛上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