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如鲠在喉(1/1)

首发：~第79章 如鲠在喉

来了来了，这才是肖雨顺蛮牛一面的性格，根本不是什么温柔暖心小少年啊。

黄莺莺见也差不多了，便点了头，“你说你何必呢，就不能耐心点听我把话说完吗？糊里糊涂地就回去跟家里说，挨打了吧。”

午后确实是没问清楚就走了，肖雨顺闷头坐下，“那你以后说话爽快点，我不是着急，就是怕你……”

“世间人千百种，有几个会开口就跟你说明白？须知道有时候人家说出来的还可能是假话谎话，还是要自己分辨的。我以后说话会爽快些，但你也要多一些耐心，可好？”

消过了毒的伤口，有些骇人，黄莺莺又从簸箩里翻找出红药水帮肖雨顺抹了，“这个是伤药，以后每日抹两次，几天就能好了。”

青色的陶瓷小瓶子里，是浓稠的红色液体，透出股刺鼻的气味。其他几个小瓶子里则分别装了酒精和一些别的药，上回肖雨顺送的驱蚊药也放在一起。

“哦，”肖雨顺一时拉不下脸来说自己错了，只把那小小瓷瓶揣进了怀里，“我明天会把该请的人都告知，你这边的亲戚叫虎子哥兄弟和大伯娘吧。”

黄莺莺没有马上答应，又问道，“我以后要开店做生意，你家里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你要赚钱养阿姐和弟弟，我家里人也知道的。”肖雨顺并没有就此高兴，不知为何，这一次黄莺莺的话似乎并没有上一次那样能勾动他的心绪。

肖雨顺没多做停留，话说明白了，转身就走了。

如鲠在喉，黄莺莺看着肖雨顺消失在夜色的背影，心里也是一阵阵堵得慌。婚事果然不是她擅长处理的，她甚至都不清楚该有什么样的流程。即便是原来的世界，大家族之间的联姻也礼节颇多，现在是农村小户人家，应该不至于太麻烦吧？

这一夜黄莺莺没睡好，鸡鸣时分就起床煮起了早饭。

早饭是白米粥和馅饼，粥里加了炒鸡蛋一起煮，饼里面是腌肉和泡竹笋剁碎了和起来的。黄莺莺闻着味道，还悄悄加了些胡椒粉。

馅饼的香味将家里人香醒了，黄去病自己洗了脸，吞着口水在院子里扎马步，黄燕燕本来就不喜欢练武，林大郎走了之后就她宁愿天天早起做饭，绝不愿意继续。

黄莺莺也劝过，可黄燕燕说有这力气，还不如去园子里浇菜、去地里拔草。

今天早上黄莺莺也没有加入锻炼，黄燕燕看她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黄莺莺摇了摇头，“阿姐，你知道订婚期需要准备些什么吗？我想跟肖雨顺把婚期定下来，虽然还有好几年，也算大家心里有个盼头，中间别再出什么麻烦了。”

黄燕燕担忧地看着黄莺莺，“是不是因为他们家那三个上次说你了？可是莺莺，你真的想要嫁给肖雨顺吗？”

这个问题如果只是基于现在的利益考量的话，她会毫不犹豫说想，可昨天跟肖雨顺闹了一场矛盾后，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如果你不想的话……”

“阿姐！”黄莺莺打断黄燕燕即将开口的劝解，“我无所谓，真的，嫁人这件事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嫁不嫁，或者嫁给谁。如果必须要嫁一回的话，只要对方不干涉我做事情，不影响到我们家，不对你们造成威胁就行了。所以，肖雨顺是个不错的选择。”

黄燕燕突然就红了眼眶，“你可是不心悦于他？莺莺，你可以不勉强自己，就像你不勉强我心悦那林大郎一样，阿姐也不希望你与一个不中意的人成亲呀！”

黄莺莺知道黄燕燕一直很关心自己，抿着唇点头，“我知道的阿姐，我是想……想定个婚期，想要试试看能不能跟肖雨顺好好相处下去，若是五年后还是这样，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如果肖雨顺不合适，以后她就真的不愿意再在成亲这件事情上耗费精力了。

两姐妹挨着说了好一阵知心话，也是这时候，黄莺莺才模模糊糊知道黄燕燕不喜欢林大郎的最主要原因是她心里已经有一个人，可具体是谁，这位羞于表达自己情感的阿姐始终不肯说明白。

早饭后，黄去病兴冲冲地拉着月娘去放鸭子，黄莺莺今天要跟阿姐烤出三十包面包片和至少二十个牛角包，所以不能出门了。

还好今天秦奶奶没什么事情，便也在家里帮两姐妹烧烤炉，做面包坯。

第一炉烤出来后，黄莺莺很是大方地切了一条面包说要作为今日午饭，秦奶奶连忙阻止，“哎呀，这赚钱的金贵东西，咋能我们自己吃呢？”

秦奶奶之前吃过黄莺莺没烤好的面包，那味道她是活了一辈子都没尝过的好吃。没几颗牙的老奶奶靠着茶水一点一点地也吃了五六片。

黄莺莺手里打着鸡蛋，将蛋清和蛋白分开，“咱们赚钱可不就是是为了吃饱饭嘛，秦奶奶，我跟您商量个事成吗？”

秦奶奶一听她这话，还以为有什么十分严重的事情，连忙问道，“啥事，你说？”

黄莺莺冲老人家笑了笑，“您看我们两家现在都没有壮劳力，我这边做些小生意忙也没时间去伺候田地，我跟阿姐还时常要出去。所以啊，我想请您帮我们看着家里，特别是以后我还要请人帮忙烤面包，您帮我看着请来的人就成。我一天给您十文钱，至于田地，咱们两家就一起请人种，插秧啊，收麦啊，时候到了就在村里请人一起忙几天也快些。”

怕秦奶奶担心工钱，又补充道，“请人的工钱就我这边一起给，反正我家的田地更多。”

“这怎么行？”秦奶奶当即就不同意，“我一天闲在家里你还给我工钱，还请人帮我伺候田地，这可不成啊。”

黄莺莺擦干了手，过去一把抓住秦奶奶苍老干瘪的手，“奶奶，现在林大郎走了，大伯母家里我送过好几回东西，他们还是不愿意跟我们亲近，我实在没有能信任的人了。家里去病和月娘一起放鸭子认字，我是放心的，可我就怕阿姐跟我不在家的时候，没人照看，还有以后请人我们也不会看人。您老一辈子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都多，会看人，懂的也多，家里没个长辈，我们两姐妹实在是……”

说着，黄莺莺就抹了眼泪，小脸上大眼睛红红的，就像是惊慌无助的小兔一般，看着着实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