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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八章 葬礼(三)
“只剩下你们了吗”向承离推开成堆的阻挡物,狭小手术室只剩下零散数人。
人们缩在墙角里,对眼前满脸猩红的男人不抱任何感激。
的确是向承离害得整栋病院的丧尸暴走。一时间钝器击碎硬物的噪音震耳欲聋,像神明熔炉里的铸件,不断敲打,愈加锋利。
向承离一瘸一拐地靠来,比谁都狼狈,全身上下各种红黑的半固体拖了一地。
“离我们远点啊!”人们的表现比面对丧尸时还要惊恐,但向承离没有听见,他的耳蜗里也被血给填满了,直到最后僵硬倒地,身体伴随一阵抽搐便再没了意识。
向承离醒来的时候,满眼模糊,只觉得有人在擦干身上的热水。
“你醒啦”这女人的声音很轻,也很熟悉,但向承离却记不起来,脑袋里只有一滩深红色。
“我怎么……”向承离想揉揉模糊的眼,却被什么束缚住了。
“他们怕你变成丧尸,就把你绑起来了。”女人回到,但银铃似的嗓音最终让向承离记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向承离不惊讶,只是心底不想要这个结果。
“买完花后……”还未回答的她被开门声打断。
“先生,恭喜你醒了。”中年男人的浑浊嗓音传来。
向承离喉咙里的呼吸像一只困兽的低吼,他以沉默回应了男人。
“很高兴你还保持理智。”男人也不在意向承离的回答,他只负责陈述那些满是刀子的平淡语句。“你应该知道,我们都处于高度紧张中,你的一举一动将决定我们对你的态度。”
向承离依稀能看见了,看见他那副戴着金丝眼镜一脸精明的模样,他大概正陶醉在那滑稽的演讲里吧。
只是作为旁观者的向承离根本不屑理会里面的任何一个虚伪词句。
“你看起来很老实,至少比之前老实的多。”
“我应该把你的舌头拉出来缠在你的脖子上,那场景应该会很漂亮。”向承离突然觉得男人聒噪得有趣,顺势提了一嘴。
“你不该这样的!我是说你不该惹恼一个放弃理智的人!”男人的声音开始打颤。
“嗯,一只放弃理智的老鼠。”向承离哈哈大笑,他好久没体验到作为胜者发出威慑时的快感了。
那边不再说话,只剩关门声。
“大叔,你这样……”另一边的她说道。
“我已经杀了六十一只丧尸,六十一个曾经活着的人。如果以后有疫苗可以治愈他们,那毫无疑问,我就是十足的杀人狂魔。可我不后悔,我是这个世界仅存的人,我应该让自己活下去,这是身为一个人类的责任。当看到求救信号时我应该来救你们,这是我身为一名军人的责任,我也不后悔。”
向承离刚说完话,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本就不是累不累苦不苦的问题,而是他活着就该拼命的军人觉悟。
“我志愿加入……为祖国和人民奉献一切。”曾经宣誓的话语萦绕在向承离耳畔,昔日场景化作血痕,印刻在他宽阔的胸膛。
“我不会让你死的!大叔。”听着少女的哭腔,向承离挽回的言语在喉咙里打转。
视觉终于恢复了,向承离看着已经蒙上一层灰蒙蒙的她,心中似有些许难受却表达不出来。
“你那个朋友呢?”
“阿美吗?她好像在食堂后面处理食物。”
“食物”
“食堂冻库里还有些肉。”
向承离还未降下去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
“你们有多少人?”
“三十来个吧,你杀上顶楼时,我们剩下的都躲在食堂那边。”
“快解开我,快!”
她不解地取下向承离四肢上的束缚,并随同他一起火急火燎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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