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帷幕未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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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师姐，不是本来就想要杀我的吗？”林北音的声音幽幽传来。

紧接着，便见他自越来越多的萤火之中向叶晚苏走近，一袭白衣之上染了不少的鲜血，形容狼狈，可面上却还仍是挂着那分外得体的笑容。

“北音，收手吧！败局已定。莫要再拿无辜苍生的性命，来成全你的野心了。”

“我的野心？我若说这一世重来，我本不想将事情变成这样的，你信吗？”

林北音在白骨高台前，站定，抬头仰望着叶晚苏：“你不信，你从不信我，你对我，除了猜忌就还是猜忌。你若肯拿出对沈知絮千分之一的好来待我，来信我，你我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你又怎知，本尊不曾信你。若非是你先将本尊只有半数神力之事泄露出去，若非是你先在暗中勾结的厌山，若非是你给他出主意打着狐族北荒的主意，后更是指使金桂偷盗北荒兵防图，你以为本尊想同你走到这般田地吗？”

林北音垂眸笑笑，原来叶晚苏什么都知道，他挥手驱了驱面前飘着的萤火：“自你将沈知絮带回落云山那日起，哪怕我再三警告过他，让他不要招惹我，可他却将我的话置若罔闻，无一刻不在针对我。

纵使你早先没有前世记忆，但单是凭着你对他的信任和宠爱，保不齐哪一日，我便是要着了他的道。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凡人常讲成王败寇，但这所谓谋反又有哪一个不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叶晚苏心中漾起了无边怒气：“林北音，你我相识万年，本尊在你心中就是如此是非不分，偏听偏信之人吗？你该也是知道如今这世上有所谓上一世记忆者不止一人，在本尊还未记起所有之时，当不止一人告诉本尊要防着你时，我也从未以上一世种种来偏见于你。

哪怕是明知你做了错事，本尊又明里暗里给过你多少次机会，让你回头是岸，远的不说，单论最后一次，让你前往鬼域，你临行前，本尊对你都可谓是明示了。

你呢？却还是叛了。现下竟还要与本尊说，你是被逼无奈。”

林北音轻转了转握着剑的手腕，理了理衣袖：“多说无益，师姐大可将北音想成不知足之人。不论是哪一世，我所行之事都从未后悔过，唯一有一点，算作憾事，便是将你真真当做了不染纤尘，向往至极的神！”

说罢，无数萤火腾起，飞冲而上，径直向叶晚苏扑来，挡住了她的视线，紧接着便是只见一道银白剑光自萤火之中破出。

叶晚苏静静的看着，甚至并未起身，萤火与剑俱是在神力威压之下不能近她的身。

“明知结果，何必如此。”萤火散去，叶晚苏看着持剑的林北音，重华浮现，飞身上前，林北音也再未挣扎，被重华捆住了。

“师姐，今日对弈，此局算作你赢了，但你就不好奇，两日了，沈知絮去哪了？仙界预示着神陨的大雪，又岂是白下的，你的天道难不成又出错了？”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只是，我既是败了，死了，也必将不能独往，你知道的，我最怕孤独。”

“林北音！”

大殿之中原还在昏睡的众人，竟是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睁着空洞无神的双眸，随着萤火再次腾起之时，唤出兵器，相互残杀了起来。

“林北音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伴着厮杀之声渐起，被重华捆缚着的林北音口中也是涌出了越来越多的鲜血，染透了他白色的衣襟：“师姐，这出戏，不会就这样落下帷幕的……”

林北音看着叶晚苏，他以全数仙力，以自己这条命和与叶晚苏的万年情分做赌，赌一个注定会输的结局。

他心中清楚，这次的赌注两相做比，在无辜苍生与自己一人之间，对为了救世连命都可以的不要的叶晚苏而言，他实在是太轻，太微不足道了。

但他没有时间，没有机会再来成全一次自己的不甘心了。

为什么上下两世，终其一生，他都未有过一次被他一直仰望而不可得的神尊，坚定的选择过。

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是嘴上说说，他认输也勉强算是甘愿。

可，叶晚苏并没有如他的愿，越来越多的神力祭出，林北音所感受到的压迫也越来越多，直至最后，他跪倒在地，口中涌出的鲜血不止，面色苍白，胸膛之中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似是再做对妄图拯救他生命最后的努力，剧烈的跳动着。

仙力渐渐枯竭，萤火之光消散，叶晚苏满面痛惜的闭上了眼睛，她收了重华，覆手盖在了垂头跪在她腿边的，林北音的发顶，静默着。

……

叶晚苏平安率兵凯旋，仙界的大雪却仍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衡越上仙早已激动的在山门前等候了，一道而来的还有玉清和小腹已然隆起的阿玉，以及其余群仙。

众人一见叶晚苏便是赶忙齐齐叩拜：“恭迎神尊凯旋！”

叶晚苏点了点头。

群仙起身后，玉清不停的向叶晚苏身后的队伍中张望，叶晚苏也是瞧见了他的目光，向他看来。

阿玉赶忙拽了拽玉清的衣袖，小声道：“这种场合，你别找不痛快，小心再被雷劈！”

玉清皱了皱眉头，收回了目光，重新低下了头。

叶晚苏在群仙簇拥下回到了神殿，她高坐在神位之上，望着殿中归位的群仙，目光却是停在了离自己最近的空位上，那个位置，本该是属于林北音的。

衡越上仙一拜道：“神尊，眼下厌山失踪，魔界百废待兴，不能一日无首，神尊有何打算？”

“将军北辰何在？”

闻声，北辰从仙将队列之末走出，拜道：“神尊。”

“此战，将军北辰虽是年纪尚青，应事却格外沉稳。今日本尊便命你暂去魔界，代为监理。你可有异议？”

“多谢神尊器重，末将必不辱使命。”

衡越上仙也是点了点头。

“神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