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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07章 你还记得自己最初的心愿么
“老魏你疯了吗！”手下喊道，“你快把剑放下！主子当然记得你们的功劳，等主子成事之后，会给你们封赏的！”
“老子才不稀罕什么封赏！”老魏用剑抵着姜启忠的脖子，从食盒里面抓了一把点心，看也不看便塞进了嘴里，声音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意味，“老子现在就把你交给昭王！”
“等等，老魏……”手下还想要说什么，却很快有人拉住了他，他颤抖着看着身后的众人，“你们……你们……”
众人默不作声，但这一刻，沉默便已经表明了态度。
姜启忠的心冷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花了重金养的私兵，如今竟会背叛自己，更荒谬的是，竟然会因为几块点心背叛自己。
“你姓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和缓地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姜府的？”
然而老魏根本不听他说话，狠狠地将剑往下压了压：“闭嘴！”
他挟持着姜启忠，很快来到大门前，对着外头喊道：“昭王！我把姓姜的抓住了！只要你同意放我和兄弟们一命，我就把他交给你！”
外面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过了一会儿，钟慕风的声音传来：“开门。”
大门被缓缓推开了，姜启忠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到的正是钟慕风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姜相，几日不见，你倒是憔悴了不少。”钟慕风勾了勾唇角。
“昭王，姓姜的说的清楚，外头被他埋了火药，我知道你要留着他的命，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便将他好好交到你手上！”老魏发狠道。
钟慕风看了他一眼：“你们的性命么？”
他越过老魏，看向凤华宫内的众人，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准了。”
老魏大喜，押着姜启忠便往前去。钟慕风身后有人走上前来，从他手下将姜启忠接了过去，可就在这一瞬间，姜启忠忽然从袖中掏出了什么，双手紧攥就要拉开。
“小心！”老魏脱口而出。
一支箭破空而至，直插入姜启忠的胸膛。
他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手中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
“谁放的箭！”钟慕风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怒意，他顾不得追究，翻身下马，来到姜启忠身边。
那箭直插入他的胸口，姜启忠捂着伤口，仍旧有血不住地涌了出来。
“姜相，”钟慕风只看一眼，便知道他已经没救了，“你虽做出谋逆这样的事，可你这一生对北越的贡献不可谓不大，你还记得自己最初的心愿么？”
姜启忠张着嘴，不住地喘着气，每呼吸一次，胸口就像撕裂般疼痛。
最初的……心愿么？
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初入官场的自己，是那样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与同僚激动地讨论着该如何改革，如何变法，如何让百姓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他有些记不清了。
是那些被人陷害，郁郁不得志的晚上么？
是重新回到官场，学会了中庸之道的日子么？
是慢慢走向了权力的巅峰，被别人的奉承包围的时刻么？
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呢？
“姜相，现在还来得及！”钟慕风见他的目光开始涣散，急促地开口道，“想想那些百姓！若是火药真的被引燃了，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姜启忠抓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十……十一处……明日午时……快……快去……”
话音未落，他的头一垂，人便没了气息。
钟慕风看着他的手落在地上，那个叱咤半生的姜丞相，就这样倒在了血泊里，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活着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和气的模样，背后却是雷霆手段，将所有人都当做自己的棋子，哪怕血流成河，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如今他死了，因为几块点心，被自己豢养的私兵背叛，可临死前，却又想要纠正自己做下的恶。
钟慕风怔了一会儿，吩咐道：“将尸首抬走吧！”
方才姜启忠说的话他都听得清楚，十一处，应当是说他共埋下了十一处火药，而明日午时，应当是最后的期限。
即便是方才他的信号没有发出去，那些守着火药的人，等到明日午时，也会将火药一并引燃。
他大步朝外走去：“京兆尹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吗？”
“付大人已经传了话进来，”立刻有人回禀道，“如今城中已经发现了十处埋了火药的地点，也全都处理妥当了！”
“还有一处……”钟慕风的眉头紧锁，“姜启忠，你会将最后一处火药埋在什么地方呢？”
“付大人还送了一封信进来。”
钟慕风接过信，展开扫了一眼，便揣进了怀里。
“你们留下处理后续，本王有事出宫一趟！”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向着宫门的方向奔去。
那信贴在他的胸口，微微有些发烫，上面熟悉的字迹抚平了他这些天以来的焦躁和不安。
这些天里，他除了守在凤华宫外，便是命人在城中寻找叶书容一行人的踪迹。
他从淡墨救的两个宫女口中得知，叶书容已经带着人从密道逃生了，这几天姜启忠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证明他的人并未找到她们，那么她们一定是安全从密道里离开了。
他派人在京都里到处寻找，因为顾忌着有姜启忠的人在，一直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人，只能寄希望于她们能找到一处平安的藏身之地，等他这边尘埃落定再现身。
没想到她听到京兆府搜集火药的消息，便能立刻想到京兆尹是他的人。钟慕风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如今听到她平安，他总算能够放心了。
一直到骑马出了宫，他才想到自己应当让人告诉那两个宫女一声，这几日里那个叫玲珑的整天以泪洗面，将淡墨急得团团转，头发都揪掉了不少。
罢了，钟慕风难得有些狭促地想到，想要媳妇哪能不吃些苦头呢？就让淡墨多哄一阵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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