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7章 两间酒吧
选择，无时不在，无处不有，只是选择的机会多了，人才会忽视它的存在，只记得胜负已分的时刻。
上帝从来不会给你选择的机会，从投胎的一刻便定下了你此生的命运，却能得到无数人赞美与追捧。
恶魔一直陪伴着你左右，给你无数选择的机会，宽恕或是堕落，你选择了堕落，却还埋怨恶魔的诱惑。
相继无言的三人并排走在街上，彼此知道为何而来，却都带着惶恐与不安。
小伙子拒绝了我递去的烟，看得出他不善言辞；化妆师始终回避我的眼神，应该是怕我怀疑她与新娘失踪有关。
我猜他们两人应该都收到了“开拓者”的邀请，且都与武文有所牵连，而我才是正主，却是不该出现的那个人。
穿过街道，面前两间酒吧，各有特色。
左边那间名为圣徒，金碧辉煌，属于九点前是饭店，九点后转为夜场的那种烧烤酒吧。
右手那件叫异度空间，幽暗中偷着温馨，仅靠几张散桌上的台灯照明，不知名的歌手谈着吉他，唱着日复一日的哀伤。
那二人还在犹豫的时候，我已经走入了异度空间，就如同要搭乘同一辆车，何必在乎是哪一站出发呢。
天堂向左，地狱向右，我在地狱眺望天堂，天堂却看不见我的深邃。
不装逼了，之所以选择它只是因为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伸手不见五指，谁也看不清谁。
零散的十来张台子，只有十几个客人，不是搭积木就是刷手机，还有一桌狼人杀。
点了杯扎啤，我坐在靠窗的高脚凳上，拿起手机，竖起耳朵，却没有收获到任何与书店相关的信息。
旁边的座椅被拉开，一杯果酒放在了桌上，化妆师趴在台子上眺望着窗外，时不时拿起手机回几条信息。
“新娘还没找到么？”
“嗯”
“你也是被他们邀请来的么？”
“他们也许会有线索。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看见了神。”化妆师一脸的惶恐，眼中透着兴奋与憧憬。
酒吧的氛围忽然异常的安静，驻唱歌手的声音逐渐淡去，可她分明才唱到高潮。
我感觉到脑后有如针刺，借着手机的反光，十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映射着一双双白的吓人的瞳孔。
“神说，要有光， 于是便有了光。神说，光的反面是黑暗， 于是便有了黑暗。”
化妆师仿佛着了魔一般，瞳孔麻木，情绪激动，嘴唇微微颤抖，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
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眉头紧皱，大半夜的跟我在这背《圣经》，喝高了吧。
“神说，光是好地，可以将光和暗分开，于是这世界就有了‘昼’和‘夜’。”
身后的众人齐声默念，我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更为惊讶的是，我的眼前真的出现了光，快要刺瞎我的双眼。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怎么没有麦克风传出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扭过头。
驻唱歌手一手死死按住吉他的琴弦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大气都不敢出。
“狗日的，谁他妈开的远光灯！”窗外的一声呼喊打破了酒吧的压抑。
远光灯关闭，众人收回祷告的姿态，又嘻嘻哈哈玩闹了起来，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只有驻唱歌手惶恐的眼神与满头的虚汗告诉我，这一切的真实。
我开始犹豫了，担心这是邪教的洗脑，或是某种催眠，害怕成为他们一样疯狂的人。
化妆师又在疯狂回着信息，而我已经不敢再用语言刺激她，鬼知道这帮疯子继续下去是不是要把谁绑上火刑架。
十一点半后，异度空间与圣徒中的顾客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在心华书店门前晃达。
我看见了之前一起被抓的那个社恐小伙子，叼着烟与两个挂着金链子的大汉勾肩搭背的走了出来。
这家伙要么喝高了，要么一开始就看不起我。
化妆师始终在我附近徘徊，或许我能稍微提供给她一丝安全感。
店外已经挤挤攘攘，快要容纳上百人，看上去就像堵在学校门口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千万人口的城市聚集上百人，虽是沧海一粟，但也算是非法聚集。
快到十一点五十的时候，四五辆跑车呼啸着开来，停在路边，敞开车门，大声播放着各种嗨曲。
我一直在等两个人的出现，一个便是这场聚会的组织者。
若是他出现，所有的人都会打招呼或是行礼，最起码会让开一条道路，应该很好辨认。
而另一个，就是眼角有淡淡刀疤的娘炮安保。
十一点五十五分，街边的路灯闪烁了两下便齐刷刷的熄灭，跑车的音响也蔫吧了声儿，几个高挑的俊男美女下车朝着书店走来。
人群潮水般向前涌去，而我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拉起兜帽，带上口罩，甩脱了化妆师，我混入人潮中。
很快，随着人流来到了门前，店内依旧黑暗，仿佛并未开业，门把手却泛着金黄的光辉，如同两根灯管。
每个人在进门的时候都会去推门把手，而当他进入之后，门便会恢复之前的位置，仿佛从未打开。
当我伸出手准备如同他们一样推搡把手时，一种危险的感觉袭上心头，仿佛那是滚烫的熔岩。
我灵机一动虚空一抓，直接用脚顶开了门，看上去就像走的快了些。
进门后，我傻了眼，庄严肃穆的屋内空无一人，两侧的书籍也消失不见，就连原本向上的台阶，此刻变成了向下。
金色的十字架依旧在过道中央，十字架的正上方，是一个悬空倒放的西式棺材，我确定它是悬空的，并没有玻璃支撑。
过道的尽头，是一扇西式宴会厅大门，修女打扮的女人站在门口，看着我微笑，正在静静等待我上前。
我围着十字架转了一圈，驻足在棺材下打量，看得久了，一种它随时会落下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修女没有催促，依然是那样笑着，温柔的且安逸，看得久了，却瘆得慌，处处光明，却处处诡异。
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你能从黑暗中看见光明，却无法在光明中看见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