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烈火焚城（3）(1/1)

首发：~第51章 烈火焚城（3）

他面上浮出不知所措，他似乎无法理解我的痛苦，在这一刻，我由衷的觉得愤怒，我从不畏惧与任何人争抢，哪怕那个人是皇帝，我需要的，是他的坚持，没有他的坚持，我的任何努力都是白费！

“若我不去，那你只能死。”他突然说，“碧星散……。”

“那我就死，哪怕我死，只要在死的那一刻，你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你问过我没有，你凭什么为我做决定？”

“我明白了，”他垂下头，将包裹放在石桌上，如幼时一般，他坐在我身边，伸手执着我的手，“不悔，我明白。”

我决绝的挣脱他的手，冷漠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心，“你根本不明白，如果你明白，你就不会提前离开丹焚宫，如果你明白，昨日你就应该出现在胭脂渠外的入海口，予陌，不要以为我会永远等你，没有人会永远等另外一个人。”

他眼中闪烁出一丝恐惧和痛苦，“不悔，我只想你活着。”

“如果我死，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死呢？”我尖刻的问他，“难道卑微的活着，比勇敢的死更难过吗？我告诉过你那个梦，在那个梦里，千年前那个男人说过，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为奴，你若忘了，我便再说一遍。”

就在此时，钱西林在亭外道：“小王爷，宰相令人传你。”

他坐着没有起身，只是伸手拉着我的手，低声道：“我没忘记。”

“你去吧！”这一次我没有抽回手，“文予陌，你需牢牢的记着，我，顾不悔，不是你的附庸，你不可以为我做任何决定。”

待予陌离开，钱谦生欢天喜地的跑进亭中，双手抚掌，笑得极为欢畅，自平京出事，这是首次我在他脸上看到这般的笑，“不悔，骂得好，他就是该骂，有什么了不起，不嫁他，这五国难道就没有伟男子？奇男儿？到时候，我陪你周游五国，找个比他强百倍的人。”

听他这般说，我的一腔愤怒竟然消减许多，钱谦生撅着嘴，用眼神示意文阁老在亭外，“不悔啊！我也觉得属实过份，多大的前程啊！竟然可以抛下你跑到平京。”

午间回到瞻心阁，我将阿娘留下的东西一一清点完毕，我知道若没有钱文两人的力保，顾千章的叛逃就足以让我死上千百次，再加之，我要和皇帝抢人，今后在平京城，岁月该有如何的难熬，最艰难的，不是那些已经发生的事，而是未来将要发生的。

“小姐，”钱谦生送来的侍女一脸天真无邪，“有人送信给你。”

来历不明的信，内容寥寥两句：欲知东柳君身亡真相，申时三刻胭脂渠东相见。

看来有些人是唯恐我死得太慢，我微微笑着，“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侍女帮我把散乱的书籍规整妥当，一一放在架上，“刚刚婢子在廊下拾得的，小姐，王嬷嬷说帐房再开不出银两，明日连买菜的钱都没有。”

我侧首想想，“把这封信送去十二卫，告诉他们，这是我揭发谋反之人的线索，抓到人之后，让他们把赏银送来，不，让门房守在十二卫，抓到人之后，让他们把赏银直接带回来。”

第二日晨间，钱谦生便找上门来，神情古怪，仿佛刚刚笑过，“不悔，你这唱的是哪出？十二卫昨日在胭脂渠抓反贼，阵仗大得连皇上都知道，那反贼连夜被送进宰相府严加审问，你家门卫守着十二卫给赏银，搞得十二卫叫苦不迭，东拼西凑才付齐。”

“老钱，”我眨着眼睛看着他，“有人要杀我。”

他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声音却仍然轻松，“是那个送信的反贼吗？”

“是，”我点点头，“我才回平京，立足未稳，便有人送信给我，借着我娘的死，不知会对我说什么。”

他敛袖坐下，“看来的确诡异，我派人去宰相府探听清楚？另外，你缺银子吗？”

我点点头，“顾千章逃得匆忙，家中数月未发例银，那些赏银先发部份例银，晚间我看完帐，再做打算。”

“西林，”钱谦生转身唤来钱西林，“去叫老孙，让他帮顾府理清楚帐，差的银子，从我们帐房上支取，真讨厌，不悔，陪我到自雨亭里喝杯茶，这银两俗务，不该烦心。”

坐在自雨亭里，我将茶壶放在茶炉之上，待雨声震天，我才淡然道：“老钱，我在不夜城时三番四次的遭遇危险，我隐约觉得有人要杀我，丹梵宫起火那一日，明明宫里都是人，我背着贵妃之时，却觉得整个宫殿空空荡荡，若不是我经常坐在燃灯阁顶，对那里的地势熟悉，我想我已经被烧死在丹梵宫。”

一脸的严肃，钱谦生沉默的听完，他轻声道：“你可知是谁？”

我抬起双眸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那人便是端王，来日的皇帝。”

没有丝毫的诧异，钱谦生非常平静，仿佛一早便猜到这个答案一般，长久，他轻声叹息，“我果然没有猜错，他几欲杀你，与顾千章谋反……。”

我展颜一笑，“老钱，他杀我，并不是因为顾千章，就算举国都是顾千章，他仍然会是夜国的皇帝。”

终于，钱谦生面上浮出诧异，“那是为何？”

“予陌，”我在说出这两个字时，我并未有任何顾忌，“他是为予陌。”

“为何？”钱谦生大吃一惊，“予陌对他言听计从，你也妨碍不了他利用予陌……。”

“老钱，”我打断钱谦生，“他要予陌对他全心全意，而我，是予陌无法专注效忠于他的隐患，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前日大发雷霆，若予陌推辞差事，我会更加的危险。”

霍然起身，他在亭中来回踱步，“我还道奇怪，你忍那般久，为何此次不忍？也罢，既然猜到是他，以后便能及时提防，这家伙无情无爱，那日琳儿遇险，我总算在他身上看到一丝人性，但也仅仅一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