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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6章 第16章
安静了好一会。
季明宥手臂动了一下，抬起眼，眼神里带着明悟：“你听见了我和林宿说的那些？”
纪宬静看着他。
嗯了声。
淡淡道：“你该感谢我当时没有立刻进去揍你。”
他和季明宥从小长到大，类似的狠话放过无数次，季明宥分辨出纪宬这次是认真的。
纪宬这个人非常爱玩，性子又跳脱不定，所以当他沉下脸，一字一顿极为认真地说什么事情的时候，那神色和表现总会显得过于不同。
季明宥看着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对面，与他对峙着的纪宬。眼里逐渐盛满晦意。
默了好一会。
季明宥再开口时，眼睛望向了别处，这话他说的艰难，且非常不解。
“你为什么会忽然……”
他其实想问纪宬你和林宿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季明宥刚说了个话头，又想到他现在这个情形，总觉得这话不该问。
最后还是纪宬冷看他一眼，不轻不重嗤笑出声。
“你真的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问他。”纪宬低声道，“其实说实话，我来之前是想把事情全告诉你的，但仔细一想，这始终是林宿他自己的事情，我不能贸然来干涉什么。”
这是他的私事。
纪宬想，而我现在毕竟还没那个权利。
想起刚刚那个被双方都轻飘飘带过去的表白，纪宬心里没他表现的那么风轻云淡。他是有些懊恼和不甘的。
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一个美好一些的时间，再美好一些的地址。把自己装扮地再帅气点、好看点，把季明宥甩十条街，让林宿的眼里满满当当的，只装的进他一个人的时候。在那时候再说上那些话。
他不甘自己被一时的情景蛊惑，不甘当时开口的情不自禁。
纪宬看一眼面前的季明宥，恨恨的想，我就该再早点见到林宿，在他们之间没有出现季明宥这个人的时候就遇见，那多好。
定了定神，纪宬再度开口，语气变得无奈：“你知道吗，林宿现在还是喜欢你。”
“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些话。又为什么要忽然对他态度大变。”
纪宬慢慢地想了一想，忽然开口问道：“是因为曲路衡？”
“可是我总觉得不单是因为他。”纪宬看着季明宥微变的脸色，眸底沉了沉。
话锋透着危险。
“看来多年的情分上，我得提醒你一句话，季明宥。”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在林宿的事情上，你得考虑清楚了再——”纪宬瞥下眼。
“别做让所有人都后悔的事。”
听纪宬说出这样的话，季明宥明显一愣，充满不解与困惑地看过来。
看着纪宬，很长一段时间。
他的神色隐了下去，在不知何时显得昏沉的光下变得模糊。良久，季明宥口中发出声低笑。那身上从喉咙里短促的挤出来。充满冷淡自嘲的意味。
“我知道。”他说，又顿了顿。“我看出来了，你的确非常的喜欢他。”
“那就去追。”沉默过后，季明宥对纪宬这样说。他不再看纪宬会有什么反应，面容上的神情好似渡了一层冰霜。一种冰冷而孤寂的气息从他身上逐渐散发出来。
他略低侧着头，纪宬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季明宥那种低冷、清淡的声线从他口中说出来。
“去追他吧，纪宬。”
季明宥抬了头，光下，浮现在他脸上的一种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伤感。张了张嘴，季明宥最后道：“如果林宿真的为你改变了的话，我拦不住。”
对面，纪宬听了这话，手指狠狠动了瞬间，几乎都快要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真他妈的。
纪宬心里恨恨地想，你明明知道，也十分清楚，林宿在你面前，就是看不见其他人。
他盯着季明宥望着，过了好一会，忽而冷笑一声。
“你知道你自己在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吗？”
纪宬叫了他一声，等季明宥下意识移眼过来的时候，纪宬指了指自己的眼角。
“你明明是在害怕。”
纪宬笑了笑。
“别最后让自己哭了。”
季明宥眼皮狠颤瞬间，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抽动，随后逐渐收紧。
最终，纪宬堪堪起身。两人在低沉压抑的默然中不欢而散。
·
上了车，纪宬关上车门。
靠在车内的椅背上时，他脊柱没有使力，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和疲惫。轻薄的倦意笼罩在他周身，过了一会又消失了。
纪宬是个非常自我和具有冲击力的人。
有的人走进泥潭里，或许会兀自难过地跟着那潭泥水逐渐下沉，而纪宬呢，如果他手里有炸/弹，他或许会直接炸了那捆住他的地方。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些让他烦心的事情。
把车开动后，纪宬放了首先前他与林宿一块儿听的歌。很慵懒活泼的调子，当时林宿第一次在他面前说了喜欢。
追人吗？
纪宬敲敲方向盘，重新变得兴致勃勃，他想，那就追吧。
下一秒，纪宬用手机发给季明宥一则消息，然后大咧咧直白地在上面这样询问季明宥：“哎？你先前和林宿约会的时候，一般都带他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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