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顾珈言抵京(1/2)

首发：~第237章 顾珈言抵京

越清晏和许见山到了那处位于荒郊的破庙，杂乱的草木野蛮生长，遮盖住了一切痕迹，将这片人迹罕至的寂静之地熏染上了勃勃生机。

但唯有一处，寸草不生。

被烈火焚烧过的黑褐色土壤，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明明经历过数次雨雪的洗礼浸泡，但土地仍然干涸开裂，豁开的口子像是地狱洞开的大门。

一切都保留着那晚最初的样子。

松柏沁出的树脂落到地面，将这块土地完美包裹，形成一块不受时间和外界侵蚀的琥珀。

那场半年前的大火好像一直燃烧到了今天。

越清晏掐诀唤出了九黎。

苍碧色的狐狸眼中浮现出繁复瑰丽的图腾，血色孤月升至半空，纵横交错的枝叶将其分割成支离破碎的残月。

星河倒悬，江水横溢，翠绿的枝叶迅速褪去颜色，繁茂的枝叶枯黄凋零，射出的子弹退回枪膛。

单向的时间轴被彻底翻转，时间不断回溯，倒退回了去年冬天。

在那场大火熄灭之后，在昏婆的尸体被烧成灰烬之后，在某个满月的夜晚，土地开始蠕动。

古老的吟唱声自地底传出，诡异的旋律轻而易举就能唤起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那些被燃至灰黑色的灰烬，连同灰烬中无法被彻底烧毁的骨殖，拼成了一具残缺不全的人的形状。

泥土填补了大块的空缺，平面的人形渐渐被塑造成了立体的泥偶。

一个泥土和骨灰组成的丑陋怪物，但最起码，四肢健全。

大火是从脚下开始烧起的，渐渐将泥偶吞没，甚至能听到窑炉锻造时的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苍老的人影从火中走了出来，她的皮肤上还带着未熄的火焰。

时间回溯到此停止。

树木重新抽出枝芽，春风变做烈日，草木葳蕤。

时间回到了原点，一轮清冷孤寂的月亮悬在天际。

这是九黎独一无二的术法，它那只苍碧色的左眼，可以看到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的一切。

"那个老人是谁？"那不是昏婆的脸。

"是昏婆原本的样子，"九黎认出了她，"但比我记忆中的，要苍老几十岁。"

"如此看来，息壤一脉的复活与重生，是要以寿数为代价的。"

"那这大概是昏婆最后一次复活的机会。"

置之死地而后生，越清晏脑海中突然冒了这句话，只剩最后一条命的昏婆，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达到她的目的，疯狂地、盲目地、不顾一切地。

那她最迫切的目标是什么？

是杀死她的越清晏和九黎，还是导致她苦难人生的陆谯明？

抑或是，三者都是。

越清晏可以想见，若昏婆的计划得以落地，那这样一场牵扯进玄宗、四大家族以及青丘涂山氏的惨烈报复，一定会波及无数，造成难以估量的可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