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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63章 牛与犊
颜百灵看着门窗紧闭的江鱼馆儿，无比惆怅。从百灵超市到养鸡场，再到这个江鱼馆儿，这是她第三次创业失败了。
“站在外面干啥，进去看看。”庄大憨走了过来。
颜百灵打开房门，两个人前后走了进去，坐到昔日热闹红火的大堂桌边。
大憨：“怎么？很舍不得吧？在这里赚过钱，生过事，也造过谣……”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你在百灵超市，还有很多好处，咱俩也聊得来；到了养鸡场呢，你还能听我的劝；可是到了孙洪发改选成功你就彻底变了，变得老江湾装不下你了。”
“憨子，你也别老是责怪我。现在你和雅梅订婚了，你说我这心……”
庄大憨：“我和雅梅订婚，听说你也没少帮忙啊。”
“唉，这就是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一辈子抹不去，尤其是你总在我眼前晃。明知道吃这种干醋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可是就觉得堵得慌。这要是有个孩子还好，我前天特意到胡秋云家去一趟。那小拱豆儿蹦蹦跳跳地可招人儿稀罕了……”
“舐犊情深，谁都难免。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治不好你俩病的地方！没钱，我帮你！”
颜百灵眼圈儿红了：“我知道，你一旦订婚，我求你的事儿就算完了。再那么干对不起雅梅，也把你毁了。我告诉你吧，晃荡侯的病治得好治不好很难说。我也在怀疑我自个，明的暗的这么多年，怎么就……”
庄大憨：“你有勇气检查侯叔，没勇气检查自己吧？”
“你说是不是坐下啥病了？”
庄大憨：“你要不想让人知道，就偷着出去。看看到底哪出毛病了，总不能一辈子稀里糊涂吧。”
颜百灵哭出声来了：“要是我真坐下啥毛病，我就不活了……”
庄大憨：“没病最好，有病治病。天无绝人之路！退一万步说，就算治不好你喜欢孩子可以领养啊。”
颜百灵：“一步错步步错呀。憨子，这辈子没做成你老婆，可有你这么个朋友，我也知足了。算来算去，老江湾我就你这么一个靠得住的人啊。”
“别多想了。舍不得江鱼馆儿就先放在这儿，抽时间咱俩得去趟七户半。”
“又不采黄花子去那干啥？”
庄大憨：“你现在满脑子就是孩子。黄花甸子你出钱出力，凭啥让孙洪发、穆金凤跟着分红？想想我就来气，得想办法夺回来！”
“什么时候去？”
“等几天，我得帮人办件事。回来你就会……，你就等着吧！”
乔老小休星期天被荞麦叶带到市里江湾酒家开眼界去了。
庄大憨开着小解放，带着老荞面到市里与乔老小会合，三个人悄悄上火车，去了沈阳。
三天以后，老荞面从沈阳回来，手拉手带着乔老小。父子二人，满面带笑，父慈子爱。
老荞面一手拎着提包，一手拉着儿子乔老小。一路来到小白楼对面，坐到了修锤子的修理部前面。
老荞面满面红光，精神健旺，喜气洋洋地拿出一包凤凰香烟给周围的乡亲们点着。
江六姑和荞麦花在对面的小白楼，惊奇地看着。母女两个不由自主地走了出来，远远地看着。
修铁匠问道：“老乔，出了一趟门儿，捡着金元宝啦？这么乐呵？”
老荞面：“金元宝算个屁呀？咱捡了个亲儿子！”
他这嗓门一亮，连坐在墙根儿闲聊的颜百灵、黄淑兰都禁不住凑了过去。
黄淑兰：“老荞面扯啥蛋呢。老小儿不是你儿子呀，还捡的。”
老荞面：“她王大婶子，我老荞面也不怕砢碜！过去，满这老江湾都他妈传瞎话，什么他妈七个儿女七个爹，都是他妈埋汰人！”
众人一阵哄笑。
江六姑耳根子发热，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老荞面拿出一张盖着红印的纸来，向众人扬手炫耀：“大伙儿看见没？这是沈阳大医院给咱做的鉴定，地嫩诶（dna）！老小儿就是我老荞面的亲儿子！”
江六姑长叹一声坐到地上，哭了……
颜百灵问道：“老乔，你说啥？沈阳大医院能做啥来着？”
“地嫩诶！人家把我们爷儿俩的血抽出来一点，再一化验，再一对比。谁是谁儿子明明白白儿的！”
黄大片儿：“你说那玩意儿，真那么尿性？真假儿子都能认出来？”
老荞面：“不信你问庄大憨哪。是他领着我们爷俩去的。人家说了，这才是最科学的。以前那些话，都是瞎扯犊子，埋汰人！”
颜百灵急忙问：“庄大憨呢？”
老荞面：“进村口把我们爷俩卸下来就去拉拉岗子啦。”
庄大憨开着小解放把老荞面的行李家具都送回了他的老房子。随后胡秋云叶渔灯董金花她们就拿着酒菜赶到了。
大憨让小鱼须篓孟大有支起锅灶，开始张罗。赵德方和胡秋云分头出发了。
赵德方来到老荞面跟前：“老乔，别嘚瑟啦。儿子认了，还不回家？”
“我回拉拉岗子！”
赵德方：“别扯犊子啦。大憨把你的行李家伙都拉回来了，这几天我替你看大门。快回去！”赵德方拉拉扯扯，把老荞面拽回了老院子里。
胡秋云来到小白楼跟前，看着坐在地上的江六姑：“六姑，好事来了你还哭啥呀？荞麦花，关门回家，招待客人去！”
荞麦花连忙答应，撂板儿关门，和胡秋云搀起江六姑，往老院子走去。
一场酒宴，大憨带着大伙儿一直喝到天黑。
胡秋云叶渔灯黄大片儿也拥着江六姑，把她推进老房子东屋，反锁上了房门……
乔老小不是孙金贵的种儿，这引起了庄大憨一连串的联想。以前的事不必费心，颜百灵急切地想生孩子，她早干什么了？和孙洪发来往那么久，为什么谣言只出在自己身上？因为别人没怀孕，没有孩子。穆金凤、颜百灵，乃至于后来的王雅芬，那时还都没有计划生育一说呀。
女人怀孕、避孕，这些学问钱耀良肯定不懂，他问了医院的妇产科大夫，他们说的也都是些现代的避孕常识，颜百灵年轻时代还没有。还有些手术方法，瞒不住本人。就算王雅芬不想要孩子，穆金凤、颜百灵不可能不想要孩子。
颜百灵当然想要孩子，尤其是知道乔老小是江六姑和老荞面的亲生儿子以后，她想孩子想得几乎疯了。
五月节，祭拜过朱四丫，庄大憨才主动打电话把颜百灵约到三江市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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