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功德(1/1)

首发：~第19章 功德

只有在失去联系时，才切实感受到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渺小的生命体而已，几千年间作为人类的基本机能并没有多大的进化，但是却发现了无数的心病。想这些已经没有用，虽然压缩食物还有储存，但是孤独的旅途中一切都已经厌倦，唯有追兔子的游戏充满新鲜乐趣，就这么追一步不追一步地来到了新的村落。

“逐兔？这是什么地名？不过我确实是追兔子到这里的。”

这个镇子很正常，正常得有些奇怪。这个镇子有些奇怪，奇怪得却很正常。

居民甲：“小伙子背着大包小包是闻名而来的行商吗？”

明：“我只是偶尔路过的旅人罢了。”

居民甲（不悦）：“那你有什么用来交换的？”

明：“我账户上应该还有五千分。呃……你们这里饭店或者旅馆在哪里？”

居民甲：“我们不要分，你要就以物易物。”

那趁早走吧，明玦没有继续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村子，他真的累了，不只是身体上的。找个路边椅子坐了好一会后，起来准备活动一下，看见一只兔子就躺在离他脚边不远的地方。他一走动，兔子就反应过来走开了，明玦也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兔子也按照他的步伐走着，他们同在乡间小路上漫步，田野间还有很多稻谷，慢慢弯下了腰变得金黄，如同一个拱门，如果夜晚时在禾下和亲朋一起闲聊，大概是非常美好的回忆，比起很多荒漠或者荒芜的小村，这里确实算是沃野桑田。好像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但其实现在不过是早稻成熟了，还有漫长的收获时节。接着走，折下一株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走着，看见兔子在低矮的草地翻寻，本来以为是吃草，结果叼三叶草出现在面前。一下子明哑然了，那伤感无法用语言表达。明玦慢慢蹲了下去，伸出手想去抚摸兔子，它却又迅捷地跑掉了。应该之前遇到的兔子吧，也算是一起走了一路了。

走到了在村落中心，有一个箱子，摇几下感觉里面满满当当装了很多东西，上面写着“功德”。兔子绕过箱子，慢慢地走在前面，明玦也跟在后面，不几十米又看到一个箱子拍一下好像空空的。上面则很奇怪地写着“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兔子，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没有回答，兔子再一次轻快地跑开了。明玦想了想，走回去把一些杂物放进了那边的功德箱，过来时发现兔子还在那儿等着，是万物有灵吗？还是说其实也是一个妖魔。

继续走着，明玦倒是闲心大发，去抚摸那片树叶的叶脉，闻一闻那朵花的香气。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于道，空寂感涌上来。曾经也独自经历过不少事，但是这时却是这样的莫名孤独，无法抑制。渐渐太阳西斜，晚霞染红了天空，正是儿童回家的时候，母亲拉着调皮少年的手，重复着所有父母会对孩子说的话“不要往那边去，那边有妖怪会吃了你的。”日暮乡关何处是？回家了，可惜是作为失败者。

明玦往那位母亲所说的方向走去，自己正是不听话的孩子，去寻找妖魔鬼怪。路越来越窄，从碎石到泥土再到杂草丛生，周围也从灌木到乔木，看来已经走到了森林深处。明打开了灯光，自己现在是没有使魔的光杆司令，但愿没有什么危险。没事，就去看看。走着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石头屋，兔子竟然也在那里，看见明玦过来又跑开了，明玦没空管兔子了，走近看那个石头屋，像是一个监牢。重重锁链的重铐里，一个身形很小的人形魔物关在那里。

“你的气息……是外乡人。”

明：“是的。我有点好奇，所以来了。你因为什么关押在这里？”能够被关押的应该不是一般级别的，不过现在看她现在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

“他们恐惧我，虽然我从没有对他们犯下任何罪行。”

明：“只是对于‘他们’没有吗？”

“呵，你很会读人的话啊……我曾经化作一把把杀人无数的兵刃，在漫长的时间里，人类争斗不休，我也杀戮不休，这是战之罪，也是我之罪。”

明：“如果你只是武器，那罪不在你。但是……你也是魔物，你是有自己的选择的，他们大概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无关紧要，我也不指望你理解什么。”这时传来了树叶踩碎的声音，明赶紧躲在了一旁。一个乡老模样的人，来到石头屋检查锁，例行公事般确认没有问题后就这么走了。

明出来看，渐渐发现不对劲，眼前的魔物好像变小，把链子都拉直了。“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就很痛。”

“呃，惯例罢了，会进入了这样的轮回，直到我的体型会恢复……呃，但是这世上并没有可以摧毁我的力量。我只能继续生不如死。”虽然它咬紧牙关，但是还是间隙漏出它的痛苦呻吟。

明玦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无动于衷总觉得不安。“那么，你到什么时候可以得到解放呢？还是说你是要无期徒刑吗？”

“如果我觉醒，这种枷锁根本无法束缚住我。不过我需要遇到等到我的时间，等到合适的人来，我才可以解开封印。”它把牙齿快咬碎了，不想像一个受拷问的囚徒一样发出凄厉的惨叫，那是它作为战士的尊严。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明觉得无法忍耐，心中关于阴琳瑶的伤痕再度浮现。哪怕是明确自己无法解除也好，无能为力也是让自己解脱。

“你如果真的这么厉害，起码要关在一个大牢里，弄一些人来看守吧。就这么放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谁信啊？”明不太确定封印的强度，但是总要试试，如果自己也能解开，大概也不是很强的妖魔。当他把钝剑放在封印上时，一种感应好像在封印上它浮现，不料顷刻间封印竟然瓦解。它感受到了松动，一发力挣开了锁链，缓了一口气。

它看起来大小恢复了一点，缓缓说道：“你这表情看起来很惊讶，不过你并不是我要等的人，无法发挥真正的力量，但是小露一手吧。”它屏息凝神一会，双手向外一甩，霎时间剑光一闪，身后的石头屋被拦腰切开。“谢谢你的帮助，我去寻找主人了”

明仔细看着眼前的人，从外貌看不过是一个豆蔻少女，头发非常长还扎成十多条辫子，像是一头狮子，充满野性和武力。这时，读卡器发出了警报。但是读卡器因为那次的负荷，最近总是出问题。“我看你只是你这么小的女孩，不敢相信竟然有这种力量。”

“外貌只是我现在力量不足。至于少女吗……看来我这一代主人是一位女性。我几千年间也作为女性外形存在过几次。告辞，有缘再会吧。”

“等等。”明玦拉住了它。“你的力量太可怕了。如果你的主人嗜血好杀，你会再一次变为杀戮兵器吗？你还是待着或者跟着我比较好，我不能再犯下错误。”

“不要阻拦我。跟着你？你是要让我带你上西天吗？”

明：“啊？你是猴子吗？我不去那儿取经。”

“我可以与你约定，在我找到主人后，先带来拜见恩人你，如果你害怕我入奸邪之手，到时来打败我吧。”说着，她挣脱开，飞一样离开了。

明“几千年，这到底是什么上古魔物啊，这外形……”明突然意识到自己私自放走囚犯，解释不清的，应该马上逃跑一走了之。不过所谓强大的怪物封印这么简单吗？不管了，走为上计。

跑了多远呢，走得太仓促几乎没有带东西，自己在奇怪的地方发善心，如果恶在可能会狠狠地嘲讽一顿。自己感觉就像是赌气闹离家出走的小孩。

跑了不知道多久，夜深了，月亮高悬空中，晚上实在太困，再不行还是要明天再走，就找了个浅坑，去找些树叶，这时才发现自己手上有浅浅的刀痕，与手纹相交错，小心不去碰到。包裹着树叶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突然面前的草地着了火，火围成一个圈，还慢慢向自己收拢。这是什么？明翻了一下可以用的卡，发现自己手抖个不停，手心的汗都沾湿了外层，不对，没有真正可以用的卡了。正在犹豫之际，明感觉从背后被扑到，还被补了几拳，渐渐意识变得模糊，眼前反抗似乎没有胜算，只能束手就擒。明玦闭上眼睛等待制裁。迷糊中他睁开看了看抓他的人，似乎并不是村民，手臂上还带着印染着血红色莲花的丝绸。

乡老向来人道谢，打开了村中的箱子，抓捕的人胡乱地拿走了一些东西，再把一部分交给乡老，最后把剩下的放进了旁边一个箱子里。

甲：“这个老头是不是有点神经兮兮的，根本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叫来一个一等队。”

乙：“虽然风急火急地来有点不爽，但是拿了人东西还是拿人手短。”

甲：“哈哈，值当。说起来这村叫做逐兔大家有没有知道为什么？”

乙：“听说以前这里有虎还是豹。不过现在大型的外野妖魔都是老黄历了，可能就剩兔子了？”

丙：“不不不，这里以前叫做逐鸡。”

甲：“那是有特色的养鸡产业？”

丙：“那倒不是。但是确实是这个名字。但是那时并没有加盟我们，所以更多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丁：“一加盟就提供业务，也是个好地方不是吗？”直升机里笑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