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片刻安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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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铁匠铺，顾白与李苟将买来的几筐铁矿放在了铺子中的某个角落。

铺子中唯一的杂役赶忙端着温热的茶水送来，供两位小主人歇息。

“老福啊，别这么拘谨，都是自家人。”

李敢有些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在众人身后。

眼神复杂了看了眼两个徒弟，“都跟我到里屋来。”

略微停顿，“老福，你也来。”

“是，老爷。”老福诚惶诚恐的俯身拜道。

身为跟在老爷身边多年的杂役，老爷现在喊两位徒弟去里屋，明显是要商议什么。

像这种情况，身为杂役应该要避讳的，但如今老爷却叫他一起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古来征战几人回。”

“此去若是胜倒也罢，若是败，我们这些后勤人员也难逃惨死之命运。”

“到时候你两个一定要给自己准备些干粮，逃跑的时候多些机会，老福你就离开咱们吧，好好的安度晚年。”

“小白你心思活络一点，记得帮衬帮衬你师兄，拦着他，别让他意气用事。”

“阿苟你也是，别太过老实纯良，平日里做人做事，多学学人家师弟，心思活络一些，免得受人欺负。”

“老福你啊，我给你几两银子……”

……

到了里屋，老师傅开始了一个人的碎碎念念，也只有他一人的碎碎念念。

说着说着，他竟瘫倒在太师椅上，抽噎起来。

次日，李敢老头整日埋头在铸炉前，敲打了一天。

又一天，老李子依旧整日在敲打声中度过，没有理会外界。

就连顾白与李苟想要过来帮忙，也被他给赶走了。

第三天，老师傅继续了半日的敲打后，终于走了出来，同时也带了两副便身锁子甲。

“诺，试试。”

李老师傅双颊微陷，眉宇间透露着深深的疲倦。

连续高强度打铁三天，任谁过来都会吃不消，更何况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呢。

“怎么样？”

看到两位徒弟试探的将锁子甲穿着在身，互相打量了一番，老师傅脸上露出了一抹自豪。

“老头子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高强度打铁。”

“这可是老夫一生的心血，这一辈子的巅峰作品！”

老爷子这句话说的很豪迈，有一股壮志已酬的感觉，看得顾白隐隐有一种共鸣。

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看！这就是老夫的手艺，咋滴，牛不牛，极品锁子甲，是你们这些普通铁匠能打出来的吗？”

就像……顾白他亲手供养的青楼女子走上头牌，那种油然而生的那种自豪感。

若是这样，顾白一定要像身边认识的人炫耀:“看！这就是我的眼光，咋滴，牛不牛，头牌啊，是你们这些人能睡上的吗？”

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自己眼光与实力理所当然的肯定，同时又表现出未来再无力得到的空虚寂寞与无奈。

无论是老李与锁子甲，还是白日梦中的顾白与头牌，具都是一种不可再得的遗憾了。

至少顾白是这么想的。

秉着相同的信念，顾白带着三分遗憾，两分鼓励，又有五分伤感，夸耀了现在如同一个小孩般讨要夸赞般的老师傅。

老师傅也是极为赞同了眯眼笑了笑，显得极为开心。

身在一旁发呆的李苟只感觉自己的师弟在哄小娃娃，而被哄的师傅好像很开心。

有点不尊老，又有点为老不尊……

郁闷的李苟挠挠头，顾白也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暗道一声“你还太年轻，不懂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