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6章 救黑衣女
我想着快点治好那个姑娘,好起身回巨云城,所以我一直从木屋走出了二三里路,才把破盆塞满。
破盆中,各式各样的虫子通过鲜嫩的青草,缓缓地向外爬动,然后被我一只只捏起,再次扔回盆中。
我回到木屋旁,一阵酒的芬芳飘进鼻孔,我循着香气来到胡老住的房间外。
胡老的木屋没有关门,在屋正中,是一个四方的小木桌,上面摆着一个满是豁口且在冒着热气的瓷碗,碗中,一个细长的酒壶,正在往外散发酒香。
屋的内侧,胡老正背对着屋门,在一个锅中鼓捣着什么。
我就好像一个心虚的小偷般,头在门口左右观望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迈进屋中,小心翼翼地把桌上的酒壶拿起,然后张开大嘴,含了一大口,放下酒壶,转身慢慢离开房间。
好烫,我忍着烫把酒咽下,一股热气从腹中生出,接着游达四肢,全身瞬间舒爽,仍旧隐隐作痛的屁股除外!
我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开始在装满草药和虫子的木盆中捶捣,绿色的鲜草汁水混合着五颜六色的虫浆,逐渐生出一种刺鼻的味道。
胡老拿着酒壶来到我的身前,带着疑惑得表情看了看酒壶,又看了看酒,接着问道:“你就打算用这些东西给那个姑娘治病?”
“是啊,怎么了?”我回道。
“你偷喝我酒,小兔崽子,我就剩下这一壶酒了,还被你偷喝了大半!”闻到我嘴中酒味的胡老生气,指着我就开骂。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骂吧,反正酒已经喝下去了,你能把我怎么着,谁让你自个偷偷喝酒,不喊我来着,再说,我就喝了一口,虽然那口有点大,嘿嘿!
胡老不是真的在意那口酒,或许他也是把刚刚的这一切,当做是生活的一种调剂,因为我从他刚刚骂我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种热情。
对,就是那种面对多彩的人生而发出交流的热情,这种热情,让胡老孤寂平淡的心,生出了凡人当有的情感,俗不失雅!
骂够了的胡老坐到我的身旁,看着我的动作,举起酒壶,慢慢的嗞饮起来,那种粗制劣酒特有的香气徐徐的冲击着我的脾胃,让我恨不得把他手上的酒壶夺过,手下均匀捣弄的木棍,也变得杂乱起来。
一壶酒饮尽,胡老打了个酒嗝,张开满是酒气的嘴巴,向我问道:“你要把这些东西给小姑娘灌下去吗,你别乱治,别把小姑娘治坏了,我这还有一点铜钱,不行去给她请个医师吧!”胡老说着从怀中拿出半串铜钱,递到我眼前。
这个老头子,刚才不是说没钱吗,怎么这会又拿出来了,我虽然不太懂现在的物价,但这半串钱,能打两壶酒差不多,请医师,傻子才来,况且天上地下最好的医道圣手就在眼前,你还要去请别人,真是老眼看人低。
我顺手把那半串铜钱接过,直接挂在腰上,不理会胡老想要夺回的动作,端起木盆,直接来到屋中。
我把那女子身上的棉被掀开,缓缓地放平女子的身子,然后就要动手去解那女子的上衣。
跟在身后的胡老一声大喊:“住手!”
气冲冲的胡老瘸步拦在我的身前,再次发话:“你想干嘛,人家一个小丫头,还得了重病,你去解人家的衣服,这成何体统,这丫头若是被你看了身子,以后怎么办?”
我晕,这都什么时候了,再不给这姑娘治病,她就真的去见阎老六了。
我把木盆放下,冲着胡老说道:“胡老,我在给人治病的时候,就只当她们是病人,什么身子这啊那的,在我眼中都是皮囊而已,你若是对我不放心,那我这就出去,我教给你怎么给姑娘涂药,那总行了吧!”
本来气冲冲的胡老瞬间变成了大红脸,他嘴中嘟囔着:“我不是,我就是,我就是觉得人家一个小丫头,这,这,这平白的让你脱衣,有点说不过去,唉,救人要紧,我出去,你给她治吧。我看这丫头,也挺不了多久了,你治死治活的,随意吧,这就是命啊,唉!”说着话,胡老就退出了屋子。
这个胡老,还是不相信我,我就是真治死了,也会跑到地府把她拉上来,不能让你看不起,我心中暗想着。
我颤抖着手,解开了女子腹部的衣服,一个玉佩掉落在地,我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半块玉佩,怎么感觉和我让双儿保管的那块差不多啊,但现在救人要紧,我转开了视线,继续开脱。
一个红色的肚兜呈现眼前,我干咽了口唾沫,心想哪个王八蛋说过医者心中无男女来着,那纯属放屁,就这架势,西天的那个老秃驴来了也要心慌,更何况我这啥都不懂的童男,静心,静心,我用力呼吸了几次,稳住躁动的心,慢慢揭开了红色的肚兜。
女子平坦的腹部,一个黑色的掌印,而那缕黑色,正循着经脉,徐徐向着心口移动,我尽量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但那地方却好似在哪见过。
我抓起一把药汁,直接糊在了女子的腹部,冰凉的汁水,让女子身躯哆嗦了一下,昏迷中的脸庞,也生出痛苦的表情。
过了片刻,那药汁下的黑色手印,受到药性的干扰,开始变得狂躁,然后黑色掌印汇集后,分成几缕,向着四面游动,似要脱离开药汁的覆盖,身下女子也生出感应,随着黑掌印的四处窜动,身躯开始不断地抖动。
呀哈,我还治不了你,我看着那在女子身上乱跑的黑印,张开口,把我的中指咬破,然后挤出几滴精血,滴在木盆中的药汁中,轻微搅动后,抓起药汁就涂在窜动的黑印前方。
我让你跑,我把你的路全部堵死,看你怎么着。
我不断的抓起药汁,把女子整个胸腹涂满,本来雪白晶莹的玉体,现在变成了杂绿色,那不该碰到的地方,为了阻截黑印,也被我似是不经意般涂弄,而微微轻颤。
忙活了半天,原先四处出击的黑印逐步萎缩,变成了一个指尖大的黑点,聚拢在女子的肚眼位置,不再动弹。
而我,也在这阵四处乱抹中,流下了几滴慌乱的汗水。
我反手用力拔下屁股上的一根箭支,剧烈的疼痛让我捂着屁股一阵蹦跶。疼痛缓解后,我用箭间轻轻挑开女子肚眼位置,一股比药汁更加腥臭的黑水,顺着我挑开处,嗞涌而出。
我双手在女子腹部挤压,待那挑开处流出鲜血,才松开手,继而把女子的衣服轻缓盖回,捡起地上的半块玉佩,缠在手腕上,然后撤步离开木屋。
木屋外,胡老坐在木墩上,头颈低垂,双眼微合,显然正在打盹。
那长时间不曾摇动过的小船,表面附着的一层薄薄的青苔,两只河鸟站在船身上,用鸟喙不停地梳理着各自的羽毛,平静的水面映现出天上的太阳,两个太阳的共同渲染下,河面显现出晶亮的色彩。
胡老被我的脚步声唤醒,他打了个哈欠,侧身看了看我身后的木屋,继而问道:“没有救过来吗,唉,我就知道,就你和那些青草汁水,怎么可能会治病,一会我去找个地方,天黑后就把她埋了吧!”说完这话的胡老,眼上带着一种落寞的感觉,我没有告诉他实情,谁让他不让我喝酒来着。
“胡老,从这里到巨云城怎么走,我有要紧的事,必须快点回到巨云城。”
胡老仍旧没有从伤心的状态之中走出来,他用低沉的话语指着河水说道:“顺着龙湾河河水来的方向,一直走,走到源头,便是兰琅江,然后一直向西,就能到巨云城了。”
“那从这里走到巨云城,需要多久?”
“我年轻的时候,腿脚利索,从这里到巨云城,只需五日的时间,现在不行了,老咯!”我晕,我就在水里晕一会,怎么会被冲了那么远,要不要借胡老的船划回去,但我想到上游那奔腾的河水,打消了这个念头。
“胡老,那可有近路?”我再度发问。
“此处往南三十里,有一片山脉,名叫天门山,穿过山后,直直向西,可以省去两日的脚程,但山上狼虫虎豹太多,原先还有些小路,鞑子一来,商路就断了,估计那山上连小路也没有了。你还是别从那里走了,太危险,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太敢走那条道,你还是老老实实”胡老说着,却发现我已经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此地,向着南方行去。
已经走远得我转回身子,冲着胡老大喊:“胡老,我从不白给人看病,那个姑娘身上有块玉佩,我拿走了,我偷喝的你的酒,还有你的这半串铜钱,过段时间我会加倍还给你的,等着吧,这天快了,哈哈哈!”
胡老听到我的声音,望着我远处的背影怔怔出神,直待看不到我,他口中叹息一声,坐在木墩上,再次打起了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