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答案就在不言自明中(1/1)

首发：~第74章 答案就在不言自明中

深夜，斯坦森坐在监视器前，监视器上反复播放着杰米和巴尔车子失事的画面。

车子先是在自己的车道开，保持匀速直线运动，车速很快。这时，清障车从远处驶来，各自都开着自己的车道，但忽然警车猛打方向盘撞上了清障车，在猛烈的撞击后，车子原地打了几个转，冲出了路肩，一头扎进了炽热的沙漠中……

虽然监视器里的画面在放着，但其实斯坦森的眼睛并没有聚焦，他的目光凝滞着。

老巴尔推门进来，整个作战室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他被呛着咳嗽了两声，惊醒了斯坦森。

斯坦森将双腿从会议桌上放下来，他迅速地搓了搓脸，如梦初醒一般：“巴尔警长。”斯坦森嗓音沙哑得像掉了磁的唱片。

这一个月，平均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就是铁人也受不住。

巴尔说：“别叫警长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员。”

斯坦森苦笑一下：“什么时候机械歧视明目张胆地被写进了律法？”这话里的不满是由衷的，在卡达星，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沦为ai。

斯坦森的慨叹不过是现在的自己对未来的自己的一种哀叹。

巴尔豁达地笑笑：“到了我这个年龄，对什么事情都没什么所谓了，ai也好，二等公民也好，又有什么差别。”

斯坦森伸了一把懒腰，活动着全身紧绷的肌肉，骨骼同时发出格拉拉的闷响。他很累，但又不想睡，斯坦森关掉了监视器，又伸手摸向了烟盒。

巴尔皱了皱眉：“你已经抽了不少了。”巴尔指了指旁边堆满烟蒂的烟灰缸。斯坦森有些尴尬地放下烟盒。

斯坦森看看巴尔，思考了半分钟，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巴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陪我走走？”

两人走出作战室，来到警署顶楼的平台。平台四角有四盏射灯，射向卡达星的夜空，就像宇宙间无数恒星发出的光芒。

推开平台的铁门，夜风迅疾鼓起了两人的衣裳，夜晚的卡达星是寒冷的，沁凉的风钻入人的毛孔头皮，五官脖颈，还有衣领衣袖。

斯坦森低咒了一句。

巴尔将外套脱下来披在斯坦森身上，让一个老人家倒过来照顾自己，斯坦森不能接受，正要推辞，巴尔说：“外套穿在你身上可以御寒，在我身上只不过是装饰，所以还是让它体现衣服应有的价值吧。”

斯坦森没再推辞，他问：“巴尔，你还记得车子出事当天发生了什么吗？”

巴尔笑笑：“警长，我不是专案组的成员，您现在要和我讨论案情不合适吧？而且那天的事我已经说过了，能记得的就是杰米弯腰去捡笔，碰了方向盘，然后撞上了无人驾驶汽车。”

斯坦森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最近查案查得走火入魔了都，就那几条线索，翻来覆去地查，查到最后都是死胡同。

杰米和巴尔的车祸是因为清障车当天发生故障，而且这种故障出现几率很高，此外清障车在自己的车道运行，严格说来是杰米碰歪了方向盘撞上去的，这只能判定为一起意外事故。

柯特走访了坠车案的拳师的前妻，两人十年前就已经离婚了，这之间根本没有联系过，唯一能确认的是那枚戒指确实是拳师的，他的妻子确认这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红约瑟和绿雅各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而那把一起丢失的刀子也没有再出现过。最近高分子材料研究所那里撤回了报案，因为警方接连走访，令那里的负责人不胜其烦，并称他们用现在的技术能做出更好的了，丢了就丢了，他们不打算再找了。

至于罗伊那里，在菲斯替换隋恩之后，好几次菲斯外出行动，警方都部署了秘密跟踪，但全部无功而返，菲斯到哪里都安全无碍，根本没有再遇到什么强盗。

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平地而起的一场龙卷风，哗哗哗把周遭刮了个遍，又突然风停云住，寂静无声，令人错觉之前的大风是看错了。

“巴尔。”斯坦森说，“你说的对，我不能和你交流案情。这案子是重案要案，跨星际的大案，我太着急了，乱了分寸。”

巴尔说：“有时候，越是在线索中，越会被线索牵着鼻子走。设想你的对面站着一个高手，他已经判断出你会从哪个方向出拳，他还会等着让你揍吗？”

斯坦森陷入了沉思：一个隐形的高手。那他们呢？是拳路都被人摸清的菜鸟吗？

斯坦森从来不知道原来查案有那么难，这根本就是一种博弈，而不是狙击手等目标出现。

等等。狙击手等目标出现？

巴尔说：“碰到这样的高手，如何有制胜的机会？”

说完，巴尔挥起一拳朝斯坦森头面击来，斯坦森头一偏，迅速出掌接住巴尔的拳头。

斯坦森到底是军人，这么多年部队里的摸爬滚打令他的一招一式都近乎于本能，储存在肌肉记忆中的东西有时比经过大脑的反应更加迅速。

接完这一拳，巴尔又笑了，他就这样默默看着斯坦森，仿佛答案就在不言自明中。

第二天，作战室的牌子被摘了下来，案子归刑侦队的柯特队长主持办案，警署做配合协调，这紧张忙碌的一个月就在这颗粒无收的白忙中落下帷幕。

说实在的，当斯坦森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警队上下就只有他和副警长唐尼面露严肃，其他警员都像是被卸了重担的挑夫，简直就想原地躺平，庆祝今晚能正常下班。

至于柯特，他向来云淡风轻，大约是办了这么多重大刑事案件，整颗心脏都强大到异于常人了，案子有三天就破案的，也有一年才破案的，也有十年都查不出来的，破案这件事，有时像是某种玄学，根本不是靠天天加班折磨自己就能坚持下去的。

当斯坦森宣布完，柯特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今天早点回家陪陪老婆吧。”

斯坦森苦笑一下，回警长办公室将隔间的衣服鞋袜收拾进行李箱，他今天要早一点下班给老婆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