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晚(1/1)

首发：~第16章 夜晚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一向没有时间观念的大黄，从睡梦中慢慢清醒，看着屋外逐渐昏暗的天色，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又悄悄地走到里屋，盯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老人，歪着头仔细观察了很久。

大黄人立起来，前肢扒到床前，嗅了嗅老人的鼻息，确定老人只是睡着了以后，大黄慢慢的后退，然后转身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时不时的响起几声虫鸣，等大黄走过去以后，又马上归于沉寂，虫鸣的响声在一些砖缝或者杂物里，大黄不想发出动静，所以就没有理会这些虫子。

再次来到大门处，大门依旧紧锁着，大黄失望的走到院子中间，望着院子四周高高的围墙，大黄想要找出跳出去的办法，已经习惯了流浪生活的大黄，很不习惯这种被困住的感觉。

因为这会让大黄想到自己被拴住的那段灰暗岁月，大黄观察了很久，终于发现柴火堆的上面，似乎离围墙的墙头不是很远，大黄估计了一下自己的弹跳力，决定尝试一下。

于是，大黄不断的围着柴火堆转圈，寻找适合的着力点，确认好着力点后，大黄开始慢慢地后退，然后突然向柴火堆发起了冲锋。

接着一个纵跃就跳上了柴火堆，只是这次大黄失算了，柴火堆里都是一些树枝，而树枝并不是紧罗密布的排列的，其中有很大的空隙，外面破烂的塑料布遮挡了大黄的视线，让大黄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等大黄踩到柴火堆上以后，柴火堆突然往下一陷，大黄一脚踩空，蹬翻了大片的树枝，吓得大黄啊呜了一声，猛地撞到了墙上，然后摔到了柴火堆上，随着柴火堆的倒塌，大黄狼狈的滚了下去。

大小不一的树枝哗啦啦的散落了一地，发出了不小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老人。然后就听到老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谁呀！”

院子里面此刻恢复了平静，静悄悄的，老人透过窗户向外看了一眼，窗户的角度看不到柴火堆，然后就听到了老人穿鞋的声音。

大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夹着尾巴躲在了猪圈里面，伸出半个脑袋，怯生生的看着堂屋的方向。

过了一小会，才看到老人从堂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镰刀，看到倒在地上的柴火堆，老人停住了脚步，四下环视了一圈，再次大声的喊道：“谁呀？”

依旧没有声音，老人才想起自己中午才收养了一条黄狗，回头看了看堂屋，屋里没有黄狗的踪影。

老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明显老人已经确定这是大黄干的了，于是喊道：“狗娃儿，啧啧啧”

院子里一片寂静，老人回屋拿了一些馒头，掰碎了扔在地上，继续呼喊着。

看到馒头后，大黄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中午的三两口饭自然是吃不饱的，这段时间的流浪生活，大黄靠着自己的捕猎，倒没有饿着，反倒是把胃养了起来，肚子一饿就发出了叫声。

在寂静的院子里，这一声咕噜噜的声音，老人听的非常的清晰，顺着声音，果然发现了黑暗中的一双闪着微光的眼睛。

老人向大黄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大黄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一直走到老人的身边，余光瞥见老人神色如常，没有动怒的意思，尾巴便不自觉摇了起来。

大黄把头伸到老人腿边磨蹭着，一副讨好的样子，看到大黄这副姿态，老人心里的一点怒气也消失了。

伸手摸了摸大黄的头，把馒头一点点掰开喂给了大黄，大黄吃完了一整个馒头，胃里多少有点东西了，于是开始在院子里找水喝。

堂屋门口靠左面的位置就有一个压井，压井前面是一个蓄水池，早上的时候，老人打过一桶水，池子底部有一些积水，大黄便跳进去喝了起来。

老人去厨房端来了一碗水，放在地上，大黄看了看，没敢过去喝，老人又把碗往大黄身前推了推。大黄才小心翼翼的把头伸了过去，但眼睛却看向老人，见老人没有别的动作，这才大胆的喝了起来。

一碗水下肚，原本吃馒头吃到半饱的胃马上就饱了，老人没有管倒塌的柴火堆，因为天色已晚，也不是收拾的时候。

此刻的堂屋显得明晃晃的，灯还是那个灯，少了外边的阳光，这时才发现灯原来这么亮。

老人去厨房一阵捣鼓，一碗清水煮面一点葱花香油，这便是老人的晚饭，一碗面条，老人吃了半碗，大黄吃了半碗。

吃完晚饭，大黄随着老人去了厨房，厨房到处都是黑黢黢的烟熏火燎的痕迹，老人在一口大锅前刷锅洗碗，一个碗、一双筷子、一口大锅，三两下就刷完了，至于喂大黄喝水的碗，以后估计就是大黄的铁饭碗了。

带着大黄回到堂屋，天色已经完全黑透，老人在家也是无事可做，一觉从中午睡到晚上，此刻也睡不着了，这个年代连按键手机才刚刚开始普及，老人自然是接触不到的。

但收音机还没有没落，里面照样有很多有趣的节目，老人从桌子上拿来收音机，拨动收音机上的两个齿轮，两个齿轮管着频率和声音，经过老人不断地拨动，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波频。

收音机传来了，一阵刺啦啦的杂音，还有夹杂在其中的音乐，老人并不是很满意，于是继续拨动齿轮，经过一阵刺啦啦的杂音以后，收音机又传来了评书的声音。

那独特的评书声，吐字铿锵有力，一下子就吸引了老人的注意，虽然听的没头没尾，但依旧是一种享受。

老人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坐在堂屋的靠椅上听着收音机发呆，有时候是在听，有时候是在回忆。

以前有老伴的时候，也不觉得什么，现在才发现，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老人的思绪慢慢的飘飞，沉浸在了回忆中，不知过了多久，团成一团在老人脚边睡觉的大黄，缓缓地站了起来。

悄悄地走出了堂屋，溜着墙边找了一处人味比较淡的地方，开始拉屎。

回来的时候，大黄感觉神清气爽，虽然没有逃出去，但吃饱了就不会想其他，大黄开始自嗨起来，在院子里面打着滚，做着各种扑击动作，院子里的响动打断了老人沉浸式的回忆。

老人看着堂屋门口的大黄，突然想到了自己儿子小的时候，也是这么的顽皮，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大黄自嗨了好一会，然后摇着尾巴，小跑着就回了堂屋，跑到老人身边后，大黄用身体蹭着老人的腿，老人宠溺的捋着大黄的皮毛，从头捋到背，看着大黄越发的喜欢。

老人抚摸大黄时的场景

老人越看大黄，越像她那个很久都没有回家的儿子，可能是太久都没有吐露过心里话，老人又陷入了回忆中。

在收音机一阵次啦啦的杂音中，老人开始跟大黄断断续续的讲起，她儿子以前的一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