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章 倔强齐鸣折戟成沙,良善成渝重返考场
齐鸣:“当然是打蜘蛛啊。”
阮成渝:“你为要什么打它?”
齐鸣:“这还用问,我不喜欢虫子啊,它们太吓人了。”
阮成渝眉头蹙得更深了,对虫子而言,明明你更可怕好嘛!他没有直说,转而选择了高情商的表达方式:“破坏生态环境会被取消考试资格,我想,杀虫子也算破坏生态环境吧。”
齐鸣疯狂输出,却未能命中,像极了蛛体描边大师。他沉浸在决斗之中,头也不抬地问:“为什么呢?我这是正当防卫啊。”
阮成渝:“是你先攻击它的,这到底算哪门子正当防卫啊?而且这蜘蛛有毒,你别撩它了。”
齐鸣:“什么,它有毒?”
蛛体描边大师的攻势更猛烈了,誓与蜘蛛决一死战。可怜的小蜘蛛四川奔逃,忍无可忍的它狠狠咬了肇事者一口。倾注蜘蛛感情的毒液顺着血管扩散,神经毒素和组织溶解毒素双管齐下,齐鸣的手瞬间臃肿紫红起来。
阮成渝二话不说背着齐鸣向公园大门跑去,还好他们刚进考场离大门并不远。阮成渝把人送到门口立刻就转身返回考场,嗻,耽误了三十分钟就为了一个奇葩,可不送他就医又于心不安。他一边狂奔一边祈祷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功亏一篑也太冤枉了。
齐鸣在瞬间的刺痛后意识昏沉起来,近期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浮现。时至今日他早已忘记初心。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想当种质猎人来着?是想像侠客一样探险谱写传奇故事?是想和女友一起成为“雌雄双煞”?还是为了同网友赌气?无论是哪一种,他的初心都不是收集优质的种质资源。
昏沉中的齐鸣有点想吐,不知道是蜘蛛毒素引起的病症还是被人驮着太过颠簸。急救人员快速给病人的伤口消毒后,练地用绳带在近心端打结。手术刀在伤口处划开十字形,脓液顺着伤口被挤出来。神志不清的齐鸣并未感到疼痛,连麻药都省了。急救人员每隔一刻钟就松开结扎放松一分钟,避免缺血坏死。考场外围观的人群在交警的指挥下让出通道,救护车滴嘟滴嘟地鸣叫,飞驰向最近的医院。
人群看看着远去的救护车骚乱起来,纷纷担心里面的考生会遭遇不测。脑洞大开的人甚至开始编造病人上救护车的原因。
“我就知道这场考试万分凶险,随时都会有人丧命,你们看外边停了两辆救护车呢!”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还同意你家孩子来考试?”
“啊?我们家没人来考试啊,我是来看热闹的。野外可凶险了,除了能危害人性命的毒虫野兽,连植物都能吃人。有的人直接被食人植物吞进肚子,被消化液慢慢分解,尸身都找不到。而且野外还有食人部落呢!”
“你不要瞎说,国家热带雨林公园是五甲级风景区,怎么会有食人植物和食人部落呢?”
“就是,你不要在这里造谣了,动摇民心是何企图?”
“你为什么要抹黑彩云省?这里的旅游业都要被你搅黄了。”老爹想起了闺女的话,补充道:“你知道你口中的食人植物需要用多少吨的水才能产生把人完全分解的消化液吗?”
“那为什么会有人被救护车送走呢?你们就不担心自己家的小孩吗?”
围观群众哑口无言,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有的家长甚至不想让还没到考试时间的孩子进考场。老妈更是急得直揪老公的胳膊,那是比千万只蚂蚁啃咬还难受的痛觉。但他还是没有松口,坚定地站在女儿这边:“那你说什么事没有风险?高考考场外还不是配备了救护车。你们家没人考试还杵在这里杵着干嘛?故意说风凉话恶心人来的?”
“我怎么就故意恶心人了,你把话说清楚。”
老爹:“你们家又没人考试,这到底关你什么事啊?岔巴子!赶紧走吧,没人想搭理你。”
“大家快别吵了,有两个考生出来了。”
老妈定睛一看,咦?这不是闺女嘛:“褚怀瑾,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老爹:“怎么就你们两个出来了?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啊?有没有危险啊?”
担忧的家长听说有考生出来立马往这边挤,记者更是从俩人一出大门就一路“尾随”。力求搞一个大新闻吸引流量。
“没什么危险啊?”褚怀瑾满脸疑惑:“我们一考完就出来了,不就是个公园嘛,能出什么情况?”
记者:“你们两个出来前有一位考生被毒蜘蛛咬了,刚被救护车运走呢。”
张思琪:“大部分的蜘蛛是无毒的,而且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蜘蛛咬了呢?他做了什么吗?”
褚怀瑾:“野外确实有很多蚊虫、毒蛇,所以要穿紧口的长袖长裤,不会有人穿件背心,夹着人字拖就就进考场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记者回忆了一下那位考生的衣着打扮,大红背心加黑色杀猪短裤,脚上穿的到是篮球鞋。这身打扮着实是敲食人族的门——菜到家了。
张思琪:“他八成故意招惹蜘蛛了,这些小动物还是怕人的,不产生应激反应一般不会故意袭击人类。”
“那又怎样?这种考试就是危险的,就不应该举办。”
张思琪:“是啊,外边太危险了,你就不应该出门。”
褚怀瑾十分奇怪此人的行事动机,情景模拟考不就是为了淘汰毫无野外作业能力的人,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反对情景模拟和确保安全是相违背的。她悄悄拿起终端发简讯询问老爹此人的情况。
褚怀瑾:老爹,这个男的好奇怪啊,好像是故意到现场带节奏反对考试的。
老爹:确实奇怪,他们家没人考试,他却跑到考场来泼冷水。
记者们为了自己的绩效纷纷把话筒伸到两位考生面前:“大家对第一届种质猎人考试异常关心,现在有两位考生率先从考场出来,让我们去采访一下吧。请问两位考生考得如何呢?”
张思琪:“已经出成绩了,我们两个都过关了。”
记者:“恭喜两位考生,那两位考生为什么能第一个出考场呢?是因为题目简单吗?”
褚怀瑾:“是因为我们是第一批进考场的。”
记者:“啊哈哈哈,那考试题目简单吗?”
褚怀瑾:“为了防止舞弊,每个人的考核题目都不一样,我们怎么会知道题目难不难呢?”
张思琪:“考题确实不一样,你们为什么会觉得考题一样呢?要是题目一样我们出来乱说不就泄题了吗?比如你现在的采访就是在引诱我们泄题。这样明显对第一批进考场的考生不公平吧。”
记者:“啊哈哈哈,那你们两个的题目是什么呢?你们觉得自己的考题难吗?既然题目不一样,那这总该是可以说的吧?”
张思琪:“无可奉告。”
褚怀瑾:“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记者:“啊哈哈哈,又有别的考生出来了,让我们去采访一下吧。”
阮成渝飞速奔跑返回考场,他的考题十分抽象:请像种质猎人一样行动。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好在飞速的奔跑让他大量排汗,头脑也随之变得清醒起来。不能随意采摘破坏雨林里的生物,那只能拍模式照片了。他打开了设备,心里已然有了主意。模式照片也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对动植物分类和鉴定起到重要作用。而考试过关的奥义根本不在于照片的数量,质量才是决胜的关键。合格的模式照片要清晰拍摄出生物的形态性状,标记原产地位置,记录伴生关系,甚至要长期观察植物的分布状况。
山涧小径旁,数颗桫椤傲然生长。它们是轩辕现存最古老的植物之一,是美丽的木本蕨类,是珍贵的活化石。谁能想到昔日组成成片森林的蕨类会变成今日桌面上矮小的绿植?巨型食草恐龙的食物在岁月的魔法下变成人类燃烧的煤炭,而桫椤就是木本蕨中的幸存者。八米高的桫椤茎顶是丛生的羽状复叶,叶片的背面藏着成百上千负责繁衍的孢子,维管束结构是它争夺阳光的秘密武器。高大的桫椤会弹射出孢子,在水的媒介下成功繁衍。阮成渝激动地拍摄照片,并做好标记。植物界、蕨类植物门、真蕨亚门、薄囊蕨纲、水龙骨目、桫椤科、桫椤属、桫椤种。地点:彩云省国家热带雨林公园山涧。他耐心地寻找下一个目标,希望能顺利完成蕨类植物的分类和从属关系的模式照片。
他继续沿着小涧继续寻觅,在阴凉湿润的地方驻足观察,果然又发现了诸多蕨类植物,它们星罗棋布地散布在小溪边,看似毫无规律,实则暗藏玄机。裸蕨植物可以算作除苔藓外的高等陆生植物的祖先了。裸蕨从海洋登陆后,为了解决吸水问题长出了根;为了直立“发明了”维管结构;为了高效光合作用茎上长出小突起,演化成植物的叶片。靠孢子繁衍的蕨类繁殖时不能完全摆脱对水的依赖,这便是它们在水边丛生的玄机。
他蹲下身来对着低矮的石松进行拍摄,它尖细的小叶子向上生长,顶部是孢囊穗。真是强迫症看了流泪,密集恐惧症看了哭泣。这些小孢子的大小相同,是典型的“同孢现象”,强迫症都感动哭了。而它们整齐又密集地排布在孢囊穗里面,不知道的人也许会把孢子当成虫卵恶心哭。
齐鸣被送进急救室, 他的创口被1:5000的高锰酸钾溶液浸泡冲洗,毒液被挤压排出。他呕吐不止,还好他早上也没时间吃什么大餐,没吐出什么“干货”来。医护在他的静脉打针,营养液顺着他的血管流入,吊起了他的命。为了防止和减轻肌肉痉挛,10葡萄糖酸钙10ml和40ml的5葡萄糖注射液一并缓慢静脉注射。血滤及血液透析治疗总算保住了他的肾脏,高烧呕吐的齐鸣逐渐恢复血色,症状终于有所缓解。医护人员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病人又出现了新的病症。
恢复体力后的齐鸣躁动起来,长期的体育锻炼深深烙印成肌肉记忆,有规律地打出一套组合拳来。纵使生病的他体力大不如前,杀伤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起码和过年待宰的母猪不相上下。几个医护人员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合力将其制服,他们顺利注射镇定剂,齐鸣这才安静下来好生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