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山寻觅到光叶蕨，火龙银龙分庭对峙(1/1)

首发：~第11章 深山寻觅到光叶蕨，火龙银龙分庭对峙

褚怀瑾护着腰大口喘气：“最后一座山都要‘翻’完了，可我们连光叶蕨的影子都没看见。”

机械狗依旧按照程序指令兢兢业业地工作，丝毫没有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它强有力的机械腿在陡峭的山壁间攀爬跳跃，钻到人到不了的地方仔细探寻。即便如此，它依旧毫无收获，只是不停地找寻着，找寻着。

顾昊天：“别急，就算没到光叶蕨，我们的工作仍是有意义的。就像一个命题无论真伪，证明的过程同样有意义一样。”

阮成渝：“光叶蕨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顾昊天：“也可能下一刻就会出现了。”

厚重的雾气环绕着高山，给秀丽的景色增添了一丝旖旎。湿冷的空气像刮骨刀一样，给三人上了套酷刑。烈烈寒风把褚怀瑾的眼睛都吹眯缝了，她一不小心踩踏了易碎的页岩，混着飞沙走石一路滚下山谷。好在山谷里高大群生的乔木成功将她拦截，她并没有滚得太远。

顾昊天：“褚怀瑾！”

阮成渝：“你没事儿吧？”

褚怀瑾拍了拍屁股墩站了起来：“没事儿，没事儿。还好我穿得多。”

顾昊天：“吓死我了，这要是滚下山崖你人可就没了。”

阮成渝：“还是跟在机械狗屁股后边走比较稳妥。”

阴冷的山谷里遍布湿滑的苔藓，高大乔木和浓密的雾气挡住了阳光，静谧的树林营造出诡秘的气氛，和湿冷的空气双管齐下，让人全身心地颤栗。三人小心地用拐杖撩开堆积成山的落叶，以防被虫蛇叮咬。他们的呼吸很轻，步伐也很轻，屏气凝神地一步步探寻。仿佛不专注就会错过光叶蕨，又好像是害怕巨大声响会招来藏在林间的怪兽。

褚怀瑾指着潮湿的岩壁小声呼唤着同伴：“你们快来看，这几棵是不是光叶蕨。”

一簇簇羽状的对生叶片，足足有四五十厘米长，圆圆的孢子整齐地排在靠近羽轴的两侧。它深褐色、不透明、圆肾形的孢子表面具较密的棘状突起，看起来像冷蕨属的植物，可它的叶片却像是蹄盖蕨属的植物。这种介于冷蕨和蹄盖蕨之间的植物，想必就是光叶蕨了。

顾昊天仔细辨认：“没错，这就是光叶蕨。”

褚怀瑾：“太好了，我现在就跟组织汇报我们找到光叶蕨了。”

阮成渝激动地换着各种奇怪的姿势为光叶蕨拍摄模式照片，他突然神经兮兮地回头：“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顾昊天：“我好像也听到了。”

飞鸟出林，走兽遁逃。静谧的树林突然躁动起来，三人都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可暂时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褚怀瑾焦虑地望着四散奔逃的动物：“到底出什么事儿啦，就算是顶级掠食者出来捕猎，也不会所有动物同时逃命啊。不会是要地震了吧？”

阮成渝：“你们闻到什么了吗？”

顾昊天：“什么？”

阮成渝：“一点点糊味，一点点臭味，还有一点点烧焦的蛋白质的味道。”

顾昊天：“不会是山火吧？”

三人往山下望去，火龙正吞噬着山林，未充分燃烧产生的浓烟滚滚直上。褚怀瑾见状不好，立刻戴上农用手套把光叶蕨的孢子撸下，封存装好。又拿出铲子，极小心地将几颗光叶蕨移栽到植物箱里。阮成渝马上拨通火警电话求救，顾昊天急忙向猎人组织汇报情况。

浓烟越滚越高，火势越逼越紧。褚怀瑾眉头紧锁：“我们得赶紧找一块空旷的山体躲起来，或者挖一条隔离带。”

阮成渝：“要不乘火势不大赶紧下山？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顾昊天：“山路本就崎岖不平，褚怀瑾刚刚差点就摔死了。下山路比上山路还要凶险万分，这么大的火，谁知道山路有没有被堵。乔木随时可能倒下压死人，山体也可能滑坡。现在下山无异于找死。我们还是找块安全的地方苟起来吧。”

褚怀瑾：“就听他的吧，他见过世面，知道怎么求生。”

三人背着光叶蕨，跟在机械狗屁股后面逃生。几经辗转，终于寻觅到一片相对空旷的草甸。没有过多的交流，他们便默契十足地蹲下身挖隔离带。野外的土壤并不疏松透气，板结的黄土、坚硬的岩石和野草的根系交错在一起。三人没有力气更没有心情抱怨，求生的本能激发出的肾上腺素直冲天灵盖，三人高频率地刨土，连抠带挖，很快就挖出了宽宽的一圈隔离带。旁边的机械狗见了直呼内行，你们三个才是真的狗啊。

“你们俩先歇一会儿。”顾昊天从包里掏出防风打火机：“我去把圈外的草甸烧掉，没有可燃物，火就烧不过来了。”

熊熊烈火升腾出的热气和烈烈寒风交替地吹着，风向变化莫测，让火情又多了几分凶险。三人都汗透了，瘫软在隔离带内，等待着命运的宣判。直升飞机的螺旋桨放出轰鸣声，褚怀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三架直升飞机被滚滚火浪产生的热气流裹挟着，仿佛是惊涛巨浪里无法自主的小舟。驾驶员努力把持住方向盘，吊桶里的水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直升机打着配合，交替往返去湖边水。火势好像小了一些，又好像没有。

阮成渝：“是直升飞机！他们会直接降落吗？”

褚怀瑾：“是不是要放云梯拉我们上去啊？”

顾昊天：“应该不会。这两种方案都很危险。他们应该会从下面上山。”

褚怀瑾：“这火要是控制不住，山下的居民可就危险了。还有可怜的光叶蕨，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它，可不能让它葬身火海。要不别躺着了，我们起来继续挖隔离带吧。能多挖一点是一点。”

三人拖着酸胀的四肢机械地起身，艰难地拿着园艺铲继续挖隔离带。他们行动迟缓，举止僵硬地挖土，机械狗看了直呼内行，原来你们三才是机器人。不会挖了多久，数辆双螺旋炮消防坦克缓缓上山。七对负重轮碾压着一切路障，高压水炮持续地朝山火发射。消防员扛着水带并将作战，将翻腾的火龙压制住。

阵阵电锯声此起彼伏，摩托车发出振耳轰鸣。这些并不悦耳的声音汇成了恢弘的交响乐，是人民演奏的交响乐。群众跟在消防坦克后边用电锯剧树，一条通往山上的路就这样硬生生被砍了出来。灭火器、水、干粮源源不断的物质被这群逆行的男男女女运上了山。安全帽上的探照灯射出的幽冷白光组成了一条银色长龙，与火龙近距离对峙，丝毫不让火龙继续攻城略地。消防坦克远程发射着水炮，及有效地剿灭山火。褚怀瑾望着这帮天兵天将，她的眼睛即使快被明亮的探照灯晃瞎了也没有眨一下眼，她不由得张大了嘴：“真的是太震撼了。”

“是你们报的火警吧，还好有卫星定位，不然去哪儿找你们啊。”

阮成渝：“是是是，消防员叔叔，你们可算来了。你们的坦克可真是太厉害了，这水弹打得，咻咻咻的。”

“额，我不是叔叔，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先下去吧。”

顾昊天：“不危险，我们也能帮忙救火，这么多人都在这呢，不多我们三个。”

“你们不是要保护光叶蕨吗？快些下山吧，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们三个。”

褚怀瑾：“那你们呢？”

“这火可不是一两天就能灭的完的，你们还是先下山吧。随便请哪个老乡骑摩托车带你们下去。你们同事在山下等着你们呢，快回去再跟家里报个平安。”

消防队长盯着熊熊大火产生的上升气流，判断出“反向点火”的最佳时机。在他的指挥下，两股火流正面交锋，那一片的大火奇迹般湮灭。鏖战的局部胜利大幅增强了士气和决心，全面灭火指日可待了。

三人顺利下山，把光叶蕨和种子交到同事手里。让人欣慰的是，其他山上也幸存着少量的光叶蕨，可这几株光叶蕨能否改写命运还需要看人工育苗和植物组培的水平。褚怀瑾好不容易回到酒店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听到电话铃声。她眯缝着眼：“喂？”

老妈：“丫头，新闻里说成渝发山火了，你知道吗？可危险了。”

褚怀瑾：“嗯。”

老妈：“我看新闻，里面有个人像你诶，而且也是种质猎人。你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你？”

褚怀瑾：“不是我，你可能看错了。制服全长一个样，黑灯瞎火的，你认错人了。”

老爸：“那你在哪儿？”

褚怀瑾：“我躺床上睡觉呢，大晚上的，我能去那里？”

老爸：“迷迷糊糊的，可能真的是在睡觉，咱们别打扰她了。”

褚怀瑾：“是啊老妈，我在睡觉，放心吧，我没事儿。我要是有事还能接电话吗？”

老妈：“可是，新闻里面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褚怀瑾：“我要睡了，你们俩个也早点睡啊，晚安。”

老妈：“行行行，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