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斗牛要不要(1/1)

首发：~第12章 斗牛要不要

我生而为王 胜利是我的王后

──tank〈斗牛要不要〉

洛宇征给人的印象总是正经八百的典型乖乖牌。

温和有礼，进退有度，白衬衣齐齐整整，连肩线都是熨烫过的笔直。属于他的温度是恰到好处的微温，不至于冷漠拒人千里，但也绝不细腻热情，开心不开心都是一样的表情。

所以这回朱涵均愣住了。

此刻的洛宇征像是乍现的火光烧透伪装，燃着逼人的烫意要对手臣服，那些温文尔雅的表皮被高傲湮透，某一瞬间，气质像极了平日里嚣张的苏夕宇。

那错愕也只短短一现，朱涵均很快甩开他的手，冷笑：「干你屁事？吃饱太闲吗，这种女的，有什么好值得你出头？」

洛宇征绕过苏夕宇，慵懒又锋利地挡在少女之前，那张脸生得太好，连眉心那点森凉都能俊成艳冶：「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以副队长的身分提醒你，该回去继续练习了。」

「你靠关系才能当上副队长，有什么好嚣张？有种来单挑篮球啊。」

洛宇征眼睛眨也不眨，冷意锋锐，连表面的温良也尽数斑驳。苏夕宇看见他肩头起伏，几秒后才轻轻回答：「我有没有靠关系，等等就能知道了。这场球，你敢赌什么？」

「如果单挑我赢了，我要苏夕宇在全校面前，跟芷均道歉。你赢了，条件随你定。」红舌粗糙舔过虎牙，朱涵均侧过头，眸间恶意昭然。

洛宇征回头看了苏夕宇一眼，她惊讶地发现，他眼底有蓦然腾起的笑意，又凉又笃定。

「不好意思，我不拿我的人赌。」他慢条斯理开口，接下来出口的话像是稀松平常一句约定，「干脆点，如果你赢，我辞去副队长职位。如果我赢，我要你在全球队前，和苏夕宇道歉你砸她的这一球。」

「还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护着那女的呢。」朱涵均冷笑着转开视线，绕过他走向门口，再也没看苏夕宇一眼，「十分钟后开始。」

朱涵均大步出去，休息室里剩了一片寂静，苏夕宇肩头起伏着，失血的脸庞苍白过了头。

她不知道洛宇征插手前听到了多少，那些她从未出口、为什么那么讨厌朱芷均的原因，她希望洛宇征永远不要知道。

可是天不从人愿，她的运气一向不好。

「你干嘛跟他赌？篮球队对你那么重要。」她问语苦涩。

洛宇征平静地从她手中接过止血的卫生纸，随手抛入垃圾桶，精准入洞：「妳担心我会输吗？」

他这一句却像点燃了空气里紧绷的僵持，苏夕宇用力握紧了手指，语速很快：「不是这个问题！我不想要你牵扯进来，这是我和朱涵均的事情，你干嘛插手？」

「我不是为了妳，但我不会让人觉得，我的女朋友是别人可以随便动的。」洛宇征淡淡说道，深眸望进她矛盾的眼里，「而且，苏夕宇，如果我什么都不管，妳难道不会更不开心吗？」

「我没什么好不开心，我不需要你当英雄，你不是也讨厌我欺负朱芷均？你应该觉得我活该被砸这一球。」苏夕宇口不择言。

她说不清为什么自己有些激动。

也许是她太知道洛宇征不是为了她这个人本身才帮忙，又痛恨矫情到在意这一点的自己。

空气静了三秒，洛宇征原先稍稍和缓的表情泄出冰凉的怒意，这是专门保留给苏夕宇的、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都不会露出的獠牙。

「既然妳这么想，我之后就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他视线在她昨日被掌掴的脸颊停留了一下，转身率先出了休息室。

留下苏夕宇与她兀自抽痛的伤口。

她脱力地蹲了下来，在紧绷的呼吸里试图平静。五分钟后，她才终于收拾好自己溃堤的情绪，走出休息室。

篮球队的众人显然都听说了这场比试，大家让出一个篮框围拢在外场，洛宇征走进圆圈中央，站在朱涵均对面，神情淡如深秋的湖面，不起波涛。

「年轻人真是充满活力啊，」苏夕宇身旁，大了一届的队长傅育安感叹着，放大了音量，「话不多说，五球定输赢，开始吧两位。」

没有多说一个字，橘红球体被高高抛起，洛宇征身形优雅地高高拔起，伸长的指尖快一步夺走篮球，率先进攻。

他投进了第一球，朱涵均很快追平，分数持续拉锯，直到洛宇征投进第四分时，气氛前所未有的紧绷起来。

「你这么为她？我不信，你向来不喜欢淌浑水不是吗。」朱涵均看她一眼，不屑地撇唇。

「你现在应该没时间分心想这些吧，」洛宇征运球的节奏竟有些慵懒，身体微不可见地开始微调姿势，压低了重心，「注意点，这一球，你挡不下。」

他猛然加速全力冲刺，在朱涵均拦上来的那刻硬是用全身力量转移变向，剧烈地换位推进，短短几秒间，他连续转换了几次甩开朱涵均，这一秒其实胜负已分。

洛宇征俐落地背后收球，换手大跨步上篮，篮球毫无悬念进框落地，在众人的屏息之中一路滚到了苏夕宇脚边，轻轻撞了她的皮鞋一下。

洛宇征扭了扭脖子，那滴汗舔过精致肌理，沿着锁骨滑落，往下隐没在随喘息一起一伏的黑色球衣内。

四周很静，良久，终于有人吹了声口哨，应该是卫子晖。

「愿赌服输。现在，向苏夕宇道歉。」

洛宇征回过头，在人群里找到苏夕宇的眼睛。

人们起哄笑闹着，只有苏夕宇看得出来，他眉间刀刃开锋一般的骄傲杀气一闪即逝，又重新回复成温文内敛的样子。

洛宇征是一柄善于藏锋的刀，但这不影响他同样善于杀戮的本质。

或许就是那一秒。

岁月滚滚之中再次回眸时，两人才明了那一秒的意义。

从此之后他人的所有情深款款，都抵不过当年少年意气风发，穿越重重人群对女孩投来的那一眼。

像一只雄狮炯炯向它的王后共享杀戮，炫耀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