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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6章 开端「2」
[延续长夜？]
说实话，塞伦斯是希望长夜早点结束的，只有这笼罩全世界的黑暗早点离开，人类科技才能进步，早点离开这贫弱的土地，踏向星辰大海。但此时面前的“小艾米”明显不想要这种结果。
“我给你简单说明一下吧。”
“再出去我不大清楚，在猎户座悬臂这片区域中几乎所有的文明都是受到长夜管控的。”
整个银河系共有五条悬臂，分别是英仙臂、猎户臂、船底-人马臂、矩尺臂和盾牌-半人马臂，其中我们太阳系就位于猎户臂的边缘处。
“那是大概七个银河年前开始的事情，换算成人类的说法大概是十六七亿年前的事了吧。”
“长夜降临到我的家乡，在过了很久后，星球上的资源快被耗尽的时候我们中间有和尤涅娃艾尔萨克一样的英雄掌握了可控核聚变。”
“这就是灭亡的开始。”
塞伦斯咽了口口水，一个不可名状的真相在接近他。
“小艾米”的声音再次变得冷淡无性别，就和刚刚到达这里时的情况一般无二。
“我们那时还沉浸在无尽能源带来的喜悦之中，然后黑山羊来了。”
“热攻击无效，冷攻击无效，不接受交流，不接受妥协”
“小艾米”脱掉鞋子蜷缩到椅子中间抱着膝盖浑身发抖。
“我们差一点就灭绝了，就差一点。”
冷淡的机械音没有情感，但声音背后的惨状却出现在塞伦斯眼前，那是《格尔尼卡》也无法描摹出的无间地狱，是《神曲》也无法谱写的绝望，是高位体直接投影在他视网膜前的画面。
“就在灭绝倒计时的前一秒，母神降临了，她带来了肥沃的土壤，凌冽的甘泉，和煦的春风甚至是慈祥的爱。”
画面上出现了一道神圣的光，光芒照耀下万物生长。
“然后幸存下来的人都加入到女神的麾下。”
“母神会慷慨的给予一切，唯一的规矩是不准离开家乡，只能在恒星系中游荡。”
眼前出现了一个模样与太阳系很相似的恒星结构。
“当然了，对于一群刚刚从黑暗中解放的人来说，即使是恒星系也是个广阔的地方，我们花了小一千年才探索完毕，大概是人类的近万年吧，母星距离恒星很远，转一圈要挺长时间的。”
恒星结构中一颗靠外侧的行星中出现了好多小船在这片区域中来回行进，一片繁荣的景象很难和之前那衰败到让人落泪的世界联系到一起。
“但恒星系总归不是无尽的，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这是所有进步生物的本能。”
“前进，前进，不择一切手段的前进。”
“可是在女神的规定下，前进被束缚了。”
“接下来的故事你应该也猜到了，我就是挣脱束缚的‘背叛者’。”
眼前的投影被关闭了，视线恍惚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小艾米”面带微笑的端坐着看着自己。
“我在这些年里穿梭在这两万光年长的悬臂上见识了许多文明，在他们成长到一定程度时长夜就会如约降临，限制其对外探索的能力。然后当文明在黑暗中摸索到前进的方向时就会出现黑山羊并毁灭掉一切。”
“多数文明是挺不过这一劫的，而存活下来的少数派则会投入母神的怀抱，然后固步自封永远龟缩在自己的恒星系里。”
“小艾米”的故事说完了。
塞伦斯感受到一种彷徨，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所谓外星文明的形态，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材料专家之一，他也曾和朋友在饭局上激昂地讨论那未知的星域。可是现在他得知了一个真相，一个无理的真相：未来一定会被摧毁，未来一定会被收下当狗，但那是真正的无上伟力操纵的，轮不到一个人类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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