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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4章 纨绔
元和二年。
新年大雪。
当时还是胶东刺史的齐桅谙驻守胶东，京中妻子庞氏产下幼子，书信传来，齐桅谙为其取名为——渊。
奈何书信尚未寄回家中，便传来书信，幼子胎中不足，出生三日后夭折。
几日之后，齐桅谙匆匆赶回家，同时带回去一名在雪灾之中救下的婴孩。
至此，这个孩子便成为齐家的二公子。
依旧叫做齐渊。
齐渊极为聪颖，幼时读书习武，分毫不差齐家的其他小辈。
齐渊与大皇子陆景昀同岁，十五岁时宣和帝有意，让大皇子拜齐国公为老师，学习治国理政大道。
各方妥协之后，齐洲成了大皇子的伴读。
齐公子此人，面若美玉，心如纨绔。
这位进宫几天，没和大皇子交上心也就罢了，竟然还与不学无术的三皇子陆景昀一见如故，臭味相投到了一处去了。
齐家走得太高，及至父辈，在朝中已经是风头无二。
到了齐渊这一辈，唯有平庸无奇才是最好的。
有了大公子齐洵一人入仕，朝中就不该再有齐家的第二个人。
元和十七年。
寿康宫太后薨逝。
仍旧是一个漫天飞雪的冬日。
那时陆景昀头一回被宣和帝委任，前往宫外皇家陵园祭拜，齐渊自然而然陪侍陆景昀出宫。
接到太后薨逝的消息，两人快马加鞭赶回皇宫。
马蹄踏着石板之上的积雪，漫天风雪之下，像是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
陆景昀在前，不知道何时拉住了缰绳。
骏马嘶鸣之中，齐渊跟着停了下来。
那长街的尽头，赫然站着一名红衣女子。
看着年纪也就十五六岁，乌黑的头发尽披散在身后，袖口之上的金绣熠熠地闪着人的眼睛。
那身红衣是极为华丽的宫装制式，不用说也知道这姑娘是谁。
两人翻身下马，陆景的喊了一声：“皇姐。”
这一声喊出来，齐渊便知道这位就是宣和帝与中宫所出公主。
陆雅身后跟着一排浩浩荡荡的宫女嬤嬤，甚至还跟了一二十个神色肃然的带刀禁卫。
看样子，像是要去那里打家劫舍。
“皇姐这是要做什么？”陆景昀问道
“三皇弟回来了？”
那位公主生着极为极为明艳的眉眼，未带妆容修饰，眸子很黑，几乎被那身红衣衬出来一种格外浓墨重彩的戾气，十分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
这位长公主性子跋扈骄纵，如今看来果然是名副其实。
只听她淡淡道：“父皇带着诸位弟弟妹妹守在太和殿，稍后才移驾寿康宫，你也赶快过去吧。”
陆景昀愣了一下，问道：“那皇姐……”
公主殿下扬超修长的眉。
“皇祖母遗诏，淑妃刘氏及其族人不得入寿康宫祭拜。”小公主虽然眼中满满的都是愠怒，但是语调仍然冷，只道：“但是那边伺候的几个人不长眼，竟然让淑妃娘娘跟着进了殿门。”
她一扬眉，那股子帝女的傲然和波澜不惊便有了个十成十。
“我先过去看看。”
齐渊那时候抬起眼，正好看到她明亮的眼睛。
陆景昀听得猛地变了脸色，他与陆雅算不上亲近，但是中宫皇后为人极好，陆景昀受过她许多的照拂。
“皇姐三思，淑妃娘娘毕竟是父皇身边的人，如今皇祖母薨逝，宫中……”
陆雅看了他一眼，那时候的三皇子其实已经是个半大的少年了，比皇姐高出来小半个头，却远不如她气势迫人。
“教训几个不忠心的奴才罢了。”
陆雅却道：“主子才刚刚走，就忙着向他人投诚，这样的奴才可是留不得。”
虽然仆从众多，但是雪中无人为公主撑伞，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她的脸颊上。
但是她微微垂着眼，像是世间无物能入她的眼一般。
齐渊就这么看着记忆里的女子从自己身边走过，渐渐地走到看不到了。
那日齐渊一直留意着消息，才知道公主殿下手段了得，不仅仅是堂而皇之地带着数十个带刀侍卫将进入寿康宫祭拜的淑妃刘氏赶了出来，还赶在新丧期，一口气在寿康宫门口处置了十来个欺上瞒下的奴才。
据说那日宣和帝在寿康宫之外另设了灵堂，令淑妃在殿外祭拜，竟然也默许了陆雅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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