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狩猎仪式(1/1)

首发：~第10章 狩猎仪式

狩猎仪式的第三天。

希尔泽成为首位完成仪式的猎人，他猎杀了一头圆角獾，那是种浑身长满褐色长刺的野兽，尽管圆角獾生性凶猛，但相较于巨齿野猪来说，成年的圆角獾也仅仅只有它们体型的一半大小。

作为奖励，希尔泽获得了猎人公会赠与的精制皮甲与猎刀，伊莱斯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显得格外惋惜，他倒不在意那些物质上的奖励，只是觉得希尔泽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换做自己的话，一定不会去猎杀圆角獾。

“去林地里溜达一圈就能捡回来一大堆圆角獾，猎枪能够轻易杀死这种行动迟缓的野兽，根本不需要耗费太多精力。”伊莱斯提到了自己曾经的一些狩猎经历，以证明圆角獾根本算不上是‘合格’的野兽，有些狩猎经历是奎尔不曾知晓的，他饶有兴趣地听着，倒是缓解了些无趣的时光。

在奎尔的记忆中，当自己认识伊莱斯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极具天赋的猎手了，奎尔也明白，伊莱斯所拥有的这些技巧，即便是在天赋的加持下，也得耗费极大的心血。

但听着伊莱斯自述，奎尔反倒觉得，他所能想象的磨炼对比伊莱斯小时候所经历的来说，简直不能算得上是磨炼，这也让奎尔逐渐理解了，为什么刺棱镇的猎人对狩猎如此执着，以至于狂热。

荣耀，是奎尔最开始的想法，但现在他却觉得，与生俱来的狩猎天性，可能才是最好的回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刺棱镇的猎人更像是秩序教派的教众。

卧床疗养十几天后，两人终于被允许出门走动。

伊莱斯受伤严重的几处创口刚愈合不久，但他实在不愿意待在医疗室里，满屋子都是苦涩又难闻的味道，他感觉自己要被瓶瓶罐罐里的草药腌入味了。

“为什么治病的汤药总是这么苦涩啊。”伊莱斯不止一次地向奎尔抱怨过。

此前用作祈祷的空地，早已堆满了各样猎物，虽然大多数都是经过切割的肉类，但也有活捉的野兽，这是伊莱斯唯一感兴趣的东西，他熟悉着这些野兽的体型，思索着该如何才能猎杀它们。

有猎手带回了一头保存完好的巨齿野猪，镇上的屠夫在处理巨齿野猪的时候，伊莱斯始终站在一旁紧盯着。

屠夫早就听说了伊莱斯的‘英勇’事迹——刺棱镇的镇民就没有不知道的——屠夫很佩服这位年轻猎人的勇敢，也乐意跟伊莱斯分享一些自己的发现，“巨齿野猪的脖颈处有一块较软的骨头，如果你没有将这块骨头完全切断，那巨齿野猪还是可以发出声音。”

屠夫托着一块血淋淋的软骨递到伊莱斯面前。

“下次你再遇到断牙，可以直接用枪或者猎刀对准这个地方。”屠夫放下软骨，又指向巨齿野猪肚皮靠近脖颈的地方，“别看巨齿野猪皮糙肉厚的，但其实它心脏附近的皮肉并不算厚，你要是能直接弄穿，那巨齿野猪必死无疑。”

屠夫将刀捅进巨齿野猪的身体，划开一道口子，随后伸手将它的心脏掏了出来，这是颗硕大的心脏，曾鲜活地跳动，源源不断地迸发着血液，支撑起巨齿野猪硕大的体型。

“你很勇敢，但是，也有些莽撞，不过，我觉得这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胆小的猎人可活不长，来，这块猪腿你带回去吧，好好补补身子。”屠夫随手切下一条猪腿，递给伊莱斯。

伊莱斯和奎尔在空地的边缘处升起一堆篝火，用木棍串起猪腿肉，架在篝火上来回翻烤着，炙热的火焰将猪腿烤的滋滋作响，奎尔还特地准备了些秘制调料，烤肉的肉香混合着调料味，散发出异常诱人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但伊莱斯却提不起兴趣，他漫不经心地往篝火里加了几根柴火，脑子全是有关狩猎的事情——这段时间陆续又有几人完成了仪式，他们拖着战利品回到镇上，每次都会赢得喝彩。

镇民们的聊资也逐渐转向了这群年轻的猎人，从他们狩猎的种类再到猎物的数量，交谈间，镇民们也在对年轻的猎人们进行着排名，虽然都是些很平常的事情，但对于伊莱斯来说，或多或少有些无法接受。

“我的父亲，他，虽然没有责怪我，但我能感受得到，他对我很失望，我，我让我的家族蒙羞了。”伊莱斯小声说着，丝毫没有掩饰他那失落的神情。

“听说，今天有人猎杀了一头巨鳄，那些商人们花5枚金币买下了。”奎尔切下一块烤熟的肉，递到伊莱斯面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伙伴，索性岔开了话题。

伊莱斯接过肉串，咬了一口，巨齿野猪的肉质很紧实，虽然不如斑狼那样鲜嫩，但也非常可口，“巨鳄的皮可以用来制作一些高档玩意儿，像是皮甲之类的，在城邦里卖得很好，但我觉得，最纯正最耐用的皮甲还得是用地蜥皮制作的。”

地蜥，是一种生活在地下洞穴的爬行动物，外形与巨蜥有些类似，但体型更为巨大，这种野兽长有异常柔韧且坚硬的外皮，这或许与它成天在地底打洞有所关系，伊莱斯所穿着的皮甲就是由地蜥皮制作而成的，如果换做其他材料，可能伊莱斯的手臂早就被断牙的利齿咬断了。

“那可是5枚金币啊。”奎尔大致盘算了下，这些钱能给家里添置不少物件，或是购买几个月的食物。

“如果有机会再去爪痕林地，我一定帮你弄张巨鳄皮。”伊莱斯懒懒地说到。

“可不许反悔。”奎尔让伊莱斯保证，伊莱斯点了点头，又问到，“你的伤快好了吧？大多都是些皮外伤。”

奎尔扯开腹前的绷带，伤口已经结疤，“杰洛特医师说了，我再有一两天就可以拆掉绷带了，不过你的话，至少还得再等四十多天。”

“四十多天？”伊莱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有四十多天，狩猎仪式都要结束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已经去不了了。”伊莱斯大口吞咽下剩余的肉块，肉汁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下来，他用手擦了擦，目光却始终注视着眼前的火焰。

第三十二天，狩猎仪式迎来了高潮。

有人捕获了一头蛮牛，并将它带回了小镇，大多数镇民从未没见过这玩意儿，他们围到空地上，惊讶于这种野兽的庞大体型，而捕获这头蛮牛的人——图杨，则无比得意地站在猎物旁边，享受着镇民们崇敬的目光。

“这才是优秀的猎人后裔该有的本事。”有人带头喊了一句，人群开始欢呼起来，他们簇拥着，将图杨高高举起。

伊莱斯本打算凑近点去观察下蛮牛，却被夹在拥挤的人潮中动弹不得，镇民们向着图杨涌去，伊莱斯耳边满是称赞和羡慕的话语，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讥讽着他，他推开面前的人群，向着外围走去，奎尔见状也跟了上去。

“这头蛮牛肯定不是他自己捕获的。”奎尔跟上伊莱斯后，对他说到，“毕竟图杨是克蒙斯家族的，动用猎人公会的资源根本不在话下。”

伊莱斯没说话，只是径直向前走着，奎尔一直跟在他身后，两人远离了喧闹的人群。

“镇民们可不会计较这些，他们只会知道，图杨捕获了蛮牛，图杨是勇士。”

沉默了许久后，伊莱斯说到。

狩猎仪式第六十五天。

伊莱斯身上的伤口基本已经痊愈，恢复速度远远超过了杰洛特医师的预期，杰洛特本以为至少需要一百多天，但现在看来，再有个十几天，伊莱斯的身体就能完全恢复了。

商队早已启程去往下一处交易地点，刺棱镇又回复了往日的平静，空地上的猎物被逐步清空，伊莱斯没了去处，只得漫无目的地在镇上来回兜圈，他感觉自己要被这近乎无聊到空虚的日子折磨地有些精神涣散了。

狩猎仪式第八十五天。

夜里，伊莱斯返回了医疗室，他发现平日里寸步不离的守卫并不在岗，这个时间也并未通知有任何集会，而当他看到森德瑞尔——猎人公会副会长，赛恩的副手——到来时，伊莱斯知道，森德瑞尔肯定是来告诉他们有关宣判的结果。

森德瑞尔走到医疗室门口，示意两人靠近一些，“有几件事我需要跟你们告知一下，是赛恩先生命令我来的，第一件事，关于你们擅自去往爪痕林地的行为，领主大人做出宣判，鉴于你们已经成年，确实有去往爪痕林地的权利，可以不予追究，但是，你们的行为终究违反了镇上的规矩，作为弥补，往后的一段日子，你们需要参与镇子的修建。”

伊莱斯和奎尔互相看了眼对方，两人都松了口气，毕竟修缮城镇这种差事比起其他的惩罚来说要好上太多了。

“第二件事，赛恩大人表扬了你们的勇敢。”森德瑞尔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似乎有了些许微笑，“或者说是鲁莽，赛恩大人的意思是，他还是同意让你俩继续参加狩猎仪式。”

伊莱斯和奎尔的表情瞬间凝固，但又立刻欢呼起来。

“但是，除了在时间上有规定外，这次参加成年仪式的所有猎人都会协助你们一起去狩猎。”森德瑞尔补充到。

“我不需要他们来协助我狩猎，我自己一个人就行，顶多带上奎尔。”伊莱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可不愿跟其他人一起狩猎，在他看来，这是种懦弱的表现。

“赛恩大人的命令，可不是商量，今晚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狩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