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鹤岗日记十八(1/1)

首发：~第28章 鹤岗日记十八

夜

俄罗斯 叶赛宁

河水悄悄流入梦乡，幽暗的松林失去喧响。夜莺的歌声沉寂了，长脚秧鸡不再欢嚷。夜来临，四下一片静，只听得溪水轻轻地歌唱。明月撒下它的光辉，给周围的一切披上银装。大河银星万点，小溪银波微漾。浸水的原野上的青草，也闪着银色光芒。夜来临，四下一片寂静，大自然沉浸在梦乡。明月撒下它的光辉，给周围的一切披上银装。

2019年7月12日

今天入伏了，一大早他就自己在那里剁肉，一会儿要吃饺子。一早我要写这篇日记，因为一会儿吃完饺子小杨就会来了，很多事情，我要在还没复杂化之前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描述下来。自从一个多月以前，他在媒体上知道了那个毒瘤被彻底瓦解铲除之后，他跟我说，想联系一下他的前妻，想知道她们还好吗？也想让他母亲知道他没事，很快就去自首了。但他不知道用什么渠道去联系她们，他说自己心里的那块石头已经放下了，现在他随时都可以去自首，他有两个愿望希望在走出去自首之前了结，一就是他想把手里的现金留给孩子，孩子以后的成长他不能参与了，那就尽量多给孩子留些钱吧！我对于他手里的那些钱，是不敢沾染半分的，因为那些钱不干净，来路不干净，所得之人不干净。我没有表达自己的想法，这钱，我劝他上交，那就是无情，我支持他的想法又觉得不对，真的什么都不能说。其实，我若是个不懂法的，心软的，就会帮他揽下这事，让他放心去自首，我会拿着这钱找到他的前妻交给她……可是这话我永远都不能说。也许，他真的要走了，我该为他做些什么呢？我想到他自首后，我应该回北京，通过闻叔的人脉可以为他找一个最好的律师，我没有写过法律这方面的作品，对这块不是很懂，公诉人到底能不能请律师我也不是很清楚，算了，到时候回了北京再说吧！

昨天，发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对他的震惊和打击不亚于天崩地裂。新闻上报导某市某小区某号楼某单元几零几，发生火灾，造成一人死亡……他手中做好的菜在听到这则新闻后，吧嗒落在了地板上，溅的到处都是，然后，他就疯了似的找手机，手抖的厉害，拿着手机塞到我怀里，结结巴巴让我赶快问问死的是什么人？我让他坐下慢慢说，他坐了下来，我问他那是他家吗？他说是他母亲家里，我问他具体地址，然后我把地址记在了一张纸上，我问他楼上楼下是什么人，他说楼上是一对老夫妻和孙子孙女，楼下是一家三口，三十岁左右一对夫妇和一个女儿，我想了想，问他可知道都姓什么，知道名字最好！他说只知道姓什么，他说楼上他叫刘叔，楼下他只知道好像姓严，他问我想干什么？我说我得想办法帮你问具体点儿啊！然后我拨打了那个事发市的110，咨询了那个小区管辖的派出所电话，然后给那个派出所打过去电话，跟接线的民警说，我的亲戚，住在报道的那个出事小区，电话打不通，然后我说了男人母亲家楼上的地址，并拜托帮忙查一下，看看死伤的是几楼的！民警听我的口气很是着急，又关乎亲人的情况，也就没有细细盘问我，他说帮我查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口气有些凝重的又拿起电话对我说，死亡的是楼下的一个男住户，楼上我的亲人没事！我连忙对民警道了谢挂了电话，我看看他，耸了耸肩，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安慰他，不是他的母亲，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握住我的手，对我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他说这件事一定是涛哥那帮人干的，他提供的所有线索都围绕着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这些线索看似没有关联，但内部人一分析就明白，只有他才能知道某部分东西，就比如有些东西是涛哥身边的人所不知道的，而有些东西又是另一部分人不知道的，只有他，是都知道的。他说涛哥虽然被通缉，但这么多年的地下经营，即便连根拔怎么可能拔的那么干净呢，是一定会有暗藏的势力的，虽然人逃亡国外，但一个电话或者信息遥控，这边都会为他办到的。我在刚才他握紧我的手时感觉得到，他的手还在抖，看来这件事是他预料之外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说，哪里来的男的？家里只有他母亲一个人才对！该不会家里有了变动了吧？他很想知道母亲的状况，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知道，我脱口而出一句话：可以直接打电话啊！说完我就后悔了，要是能打电话何必等到现在呢！他却说：可以试试！我说怎么试？他说，可以试着让我给他母亲打个电话！我说如果被监听怎么办？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其实就想听听母亲的声音！我的心突然像掉到了一团棉花上，软软的，柔柔的，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我打！之后，我和他商量了一下要怎么说，既能知道他的母亲安好又能不被怀疑，商量好一个说法后，我拨通了她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一个很柔和亲切的声音，我的手机按着免提键，那边问我是哪位？男人刚一听到这个声音，眼圈瞬间通红，我说阿姨您好，我是您家楼上刘叔的亲戚，他家里电话手机打不通，麻烦阿姨去楼上看看怎么回事？我又紧接着解释，他老两口年龄大了，怕是有什么事亲戚朋友联系不到，给家里亲人就留了您的电话，怕有个意外亲人又在外地没法知道！她母亲听了我的话后，声音有些沉重，她说已经把那里的房子卖了，不在那里住了！我说您那边说话方便吗？她母亲沉默了一下，说方便，她说大概知道我是谁了！她问我他还好吗？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干脆把手机递给了男人，男人接过手机第一句话就是：妈，对不起！您还好吗？她母亲说，她前段时间把那房子卖了，把钱存了起来人去了外地，卖房子很急，当时周围邻居都不知道……男人打断她母亲的话，很急的说了一句，让他母亲赶紧挂断电话，不被怀疑的借用下别人的电话，拨打这个号码就可以找到他，电话已经两分钟多了，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怀疑，她母亲马上就挂断了电话，他的警觉性该有多强啊！

到了昨天晚饭的时间，我和他正在餐桌旁吃饭，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手机号码显示的是北京，我和他都不清楚这个陌生号码是谁，干脆按了免提，接通之后，那边想起了她母亲的声音：“儿子？”他对着手机说：“妈，我在，您那边说话方便吗？您怎么在北京？”她母亲说：“我就觉得这地方安全，一个月前，我总觉得有人监视我，周围时常有陌生人出现，我就觉得不对劲，暗地里托人卖房子，卖的便宜，东西都不带，很快就出手了，这不，才出手没多少天就听说那房子出事了。我在你出事后一直出门带着口罩，捂的很严实，唉，心里就觉得那样才踏实。巧的是，买我房子那家老人也喜欢这个装扮，身高体型跟我都差不多，我卖房好些天了，别人都不知道房子已经换人了！房子办完所有手续当天那家人就搬进来了，说是他家老头儿在那边医院住院，只有老伴儿一个人照顾着，平时都是在医院旁边租房，他儿子在南方工作，就托这边中介找个房子干脆买了下来，这边房子买了，那边老人家也出院了，就直接搬了进去，出事的时候，刚好老伴儿去扔垃圾，又顺便去买了个菜，他家老头儿躺在床上动不了，结果就……我这心里老愧疚了，是我对不起他们，连累了他们！”男人赶紧劝母亲，让他母亲把心放宽些，然后又问他母亲：“那妈，您这个手机是？”他母亲说：“我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借用人家手机，就来外面转转，看到个摆摊的妇女，背后还背着个孩子，挺不容易的，我就拿出五百块钱给她，跟她说我手机丢了，能借用一下手机吗？她说可以，不要钱，我说我要打很多电话通知别人我的手机丢了，会浪费时间也浪费话费，那女人最后把钱收了，我这不赶紧给你打过去了！”男人说：“妈，我说几件事您记在心里，一，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我是被逼的！二，我和之前的妻子离婚是想保护她，她和我有个女儿，已经上小学了，等我自首后，您可以去找她们，和她们一起生活，房子当时也给了她！三，这个号码以后您不要打过来了，会让有关部门怀疑的！”他的母亲说：“儿子啊你用的是谁的手机号码？你如果和这个人在一起就赶紧离开人家吧！妈告诉你，你手里三条人命，只有妈这一条线索，妈的手机接打电话都会被查的！妈你就不用担心啦，我这次出来没有固定的居所，坏人是不容易找到妈的，你前妻的号码我还有，等你自首后我会去找她们的，你放心吧！你能自首就自首吧，虽然妈不知道这里面多复杂，但总觉得还是里面更安全，你举报了他们，他们只要有一条漏网之鱼就不会放过你的，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妈你就不用惦记了，我手里有钱，去哪里生活养老都不愁，况且现在我又有了亲亲的孙女，妈更活着有劲头儿了！行了，有人在注意我了，不能再说了，你如果是固定住所赶紧换个地方吧！”男人又和他的母亲关照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说他得走了，他说他可能连累我了，我劝他冷静冷静，也许没那么严重呢？我从没看到过他如此的紧张和不知所措，他说该冷静的是我，不要抱着侥幸心理看待这件事情，我说那也不能今天打了电话明天就上门来吧？总得有个调查的过程吧？他说最多两三天就会有人来走访，我说我的手机卡还是北京区域的，我的户口又没迁过来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查到这里，他说我太单纯了，那是多大的案子，牵扯出来的大案更是惊天动地，他这样一个关键人物得多重要知道吗？所有能与他相关的都是要排查的！我说那怎么办？即便他走他又能去哪？他说让他好好想想！昨晚一直到很晚很晚，他还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坐着，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唉，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