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审判之日(1/1)

首发：~第6章 审判之日

“你！不是说来营救领袖的吗？”蓝知非怒不可遏，似乎不自觉地把生死置之度外，他深知这并不是他自己，但他借着刚才意识的短暂唤醒，又似乎重获神助，“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虚伪小人，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说着，蓝知非伸手去抢指挥官手里的枪，只是，就凭他的身手，估计也用不着对方出手。不知哪里来的一拳还是一脚，就把他撂倒在地，疼痛不已。

“别大呼小叫，这可是军事行动，”指挥官哑声说道，“你这样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明白吗？”

“那你们……”蓝知非趴在地上，三魂被踢走二魂，七魄被打散六魄，这应该是他生来第一次被打，这第一次，竟然这么惨烈。

“谁对你说那里坐着我们的领袖？”

“那……那是谁？”

“环保会的一群蚊子而已。”

此时，指挥官手腕上方的影像切换到另一个场景：一张形似水晶制成的巨大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正对着面前一沓文件，反复翻看，踌躇不已。

场景继续切换：一张u型沙发，坐着六个人，中间的茶几上，摆满了稀有的水果和鲜花，以及六瓶已绝种的美酒，他们推杯换盏，好不自在。

倒计时不断更新：3分29秒。

他们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呢？蓝知非心中不禁要问，就这样枪杀了十二个人，他们是不是连目标都算不上？

“总攻吧！”

他们发起了一场毁灭性的打击：地面与楼顶的隐形军团，他们放出数百只微米级的“仙女蜂”侦察机，那些仙女们大约在十秒内就把星空舟每一层每一户每个角落都搜索得清清楚楚，它们可以精确到目标眉心偏差不到1毫米，它们将以01秒的传输速度向阿僧祇枪的终端下达发射指令，于是，短短一分钟内，数十万发以反子为动能的制导子弹射向星空舟。这种子弹一旦锁定目标，可以绕过任何障碍物，即便，目标隐匿在万里外的某个深山洞穴里，生还的几率也不超过万分之一；并且其超强的穿透力能打穿地球世界的任何装甲，并在进入目标之后自爆，自爆产生的超频脉冲足以使目标内部的机电组件瞬间瘫痪。而仙女蜂侦察机就是这个超级杀手的千里眼:持枪者只需平举枪口，按照仙女蜂反馈于虹膜终端的数据提示扣动扳机就能完成整个射杀流程。

当10毫米长的子弹脱离8毫米口径的枪口时，比阿赖耶飞机还高出一倍的飞行速度会拖出微弱的空气尾流，发出嗡嗡的蜂鸣声。此时，就像数十万只蜜蜂在一个蜂箱里，蜂鸣声相对于整片槐树林，还是那么微不足道。

只见，指挥官手腕上方的屏幕飞速切换，每切换一次，都有一户人相继倒下。第一轮射击之后，星空舟大楼已成为全世界最大的马蜂窝。

此时距离指挥官的倒计时还有1分59秒。

“封锁所有入口，不要放跑一只蚊子。”

“难道那些公民也是蚊子吗？”

指挥官紧盯着快速切换的屏幕，冷漠地看着那些毫无准备地遭受飞来横祸的人们，仍旧保持一贯地低沉声调回答蓝知非道：“对，都是蚊子，只不过一群吸震旦国的血，另一群吸公民的血，他们都死有余辜。”

第二轮打击的意义仅仅是战后补枪而已了，现在所剩时间已不足一分钟。指挥官示意行动结束，一阵风声紧促，数百辆阿罗汉腾空而起，嗖嗖地飞出虚幻的天际。

此时，指挥官也已登上了战车，蓝知非强忍疼痛地站起身，趔趄地走向那辆战车，他开出车窗说道：“还有三十秒左右，第一警备军就会赶到，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一切真相了。”

说罢，他关闭车窗，飞升而去，似乎从没来过这里。蓝知非凝立在在楼顶，此时心中最担忧的是，住在大楼里的董静宜还有表哥冯天衣。这场浩劫，是如此突然又如此迅速。

大约过了二十秒，数十架阿赖耶飞机已经密密麻麻地悬停在了大楼上空。井然有序地降落之后，毫无疑问，那群隐形人一下飞机，第一件事无非是整队并听从指挥官的军事部署；远远看去，有一个特例，他身着棕色的衬衫以及一千年前常见的灰绿色军士战术裤，手中提着一枚老式的飞行员头盔，高大宽阔的轮廓十分熟悉，蓝知非捂着胸口和肚子拖着沉重的脚步向那人走去，那人也正好望向这边，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来。

“小表弟，你怎么在这？”冯天衣扶着他说道，“受伤了吗？”

“说来话长啊，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呢？”

“白天的时候收到了紧急动员令，说努斯矿被入侵了，于是我就加入了第一警备军，开往极海了，到了那里才知道，哪有什么入侵，就是努斯基地的防御系统出了点故障，连那边的技术人员都束手无策，我们这些军人就更蒙圈了呀，于是整个警备军就在七国范围内寻找技术维修人员，特么，整个警备军一共也就3个飞行中队啊！这不，一弹未发，兜兜转转小半天，总算解决了。”

“我想你们是中计了，星空舟被袭击了你知道吗？”

“我们也是才得到的消息，领袖和六国首脑没事就好。”

“其他人呢？你不觉得他们死得都很冤？”

“其他人不是臭虫就是蚊子，怎么，你那悲天悯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冯天衣表情肃杀，居高临下的时候，这张脸尤其恐怖，“身上的伤一定是老洪打的吧？我看你就是欠揍。”

“他简直是人间塔纳托斯。”

“他只是做了我们一直想做的事，我觉得以后得给他再起个绰号：杀虫剂，嘿嘿。”

“你们简直无药可救了！”

“小表弟，说你蠢吧，都觉得是在夸你了，好吧，这本来是最高机密，不过今天老洪已经摧枯拉朽了，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冯天衣拍了拍蓝知非的肩膀，示意他往楼顶边缘的透明幕墙走去，“你好好看看这片土地，虽然已不再真实，但至少你和我，还是实实在在的人类，如果我告诉你，住在这栋楼里的人都不是人，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那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的董静宜又算什么？”

“真正的董静宜不在这里。”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她这会儿应该在昂克逊的某个海岛度假呢。”

“那照你这么说，这栋楼里的是她的替身？”

“可以这么理解吧，不光是这栋楼，全国的中高端公民可能都移居昂克逊了，是强迫还是自愿，目前还不得而知。这些克隆人除了意识与真身不同，其他每个细胞都一样。”

“能克隆每个细胞，为什么意识没被克隆？”

“这就得问制造者了，总之，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可能想着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也有可能，克隆人的脑中被植入了某种意识，无论哪种可能，这些克隆人都干着很多不利于我们的事儿，我只能这么解释。”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呢？”

“这件事在我还没退伍的时候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战争之前军方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直到战争结束，国家高层才对军方解密，那个时候，高层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却苦于国际关系的种种掣肘，于是就委派军方秘密调查，当时洪流就是调查组的成员，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洪流被开除出了调查组，据说他发现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总之，昂克逊阵营灭震旦之心不死，我们的高层可能也被渗透了，不来一次彻底的换血，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好吧，我相信你，正如你所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能了。”

此时，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星空舟的董静宜是克隆人，那么在街上偶遇的那位会不会就是董静宜真人？如果是的话，那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是不是有某种外力威胁，使她不得不离去？又或者，她被某种组织绑架了？难道是顾问组织？他越想越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太过离奇，好像被一只黑手推动着，但把他这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基础公民卷进来，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