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轻松(1/1)

首发：~第41章 轻松

“不，叔叔。谢谢你给我机会解释我自己，”卡伊拉颤抖着说。“我和七皇子小吵了一架，关于——”

“那不是我要问的，你知道的！” 皇帝大喝一声，一拳砸在桌面上，力道足以将茶杯打翻。

“我请求你的原谅！” 卡伊拉迅速抬起头来对上皇帝的眼睛。“叔叔，这件事就此搁笔吧。”

皇上眯着眼睛对上她的目光。“放手吧？文渊，我相信你比这更聪明！我最没想到你会卷入权力斗争，你怎么能这样让我失望？！”

“我不站在任何王子一边，”卡伊拉抗议道。

“你还否认？！” 皇帝喊道。“你怎么敢骗我？”

“请听我说完，叔叔！我绝不会骗你，这比看起来要复杂得多，”卡伊拉恳求道。

“你永远不会骗我？你知道有多少官员日复一日地跪在我面前许诺吗？每一次，他们都以家人的生命和祖宗的荣誉发誓，他们一心一意忠义，一个个都在撒谎！” 皇帝咆哮道。他身体前倾，怒视着卡伊拉。“文渊，他们说谎我可以原谅，但你不行。”

“叔叔不需要原谅我，因为我不需要对你撒谎，叔叔，”卡伊拉用她能控制的尽可能平稳的声音挤出这句话。“叔叔，那些刺客是岳总督的手下。我无法让自己举报他们，因为我感到内疚，而不是因为我在为我的堂兄掩盖。”

皇帝显然被这个启示吓了一跳，他的愤怒被惊讶冲淡了。“岳都督的人？解释一下，”他命令道。卡伊拉深吸了一口气。

“我觉得岳省长可能是被人陷害了。”她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对我在这一切中所扮演的角色感到非常难过，叔叔。我一时疏忽，夺了岳夫人的夫婿，夺了岳夫人的父女，又祸害了安陵县的官吏。如果他的侍卫们愤怒到想做一些愚蠢的事情是很自然的，所以当我堂兄想要放过他们时，我很高兴地同意了。”

皇帝瞥了一眼挂着帘子的侧门，卡伊拉才意识到一名帝国调查员正小心翼翼地站在那儿。她看不到调查员站在她的角度做了什么，但他肯定证实了卡伊拉的话。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吐出一口气，神色疲惫，却没有那么生气。

“文渊，你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候太傻了。”皇帝疲倦的说道。“调查不是你做的，我们本来就没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月无轩是清白的。如果他不是无辜的，那你就是让他的同谋在袭击朝廷官员后逃跑了。”

卡伊拉紧张地低下了头。“我-我很抱歉，叔叔，但即使在最初的调查中，也没有人提到他的警卫参与其中，”她说。

“就算他们之前不参与，现在也参与了！你怎么能就这样放过这件事？” 皇帝听上去比什么都恼火，卡伊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皇上似乎相信卡伊拉并没有站在任何一方亲王一边，但皇上选择追究此事的问题依然存在，这会让她在对付显纯时处于不利地位。

“我之前就听说过越城主手下的好话。”卡伊拉借助着小说中的知识，连忙说道。“他们以恪尽职守、善待平民着称，在岳无轩任都督期间，安陵不仅没有盗匪，也从未发生过暴力骚扰平民的事件。”

她迅速扫了一眼皇帝的表情，见他似乎并没有太不高兴，便继续说道。

“叔叔，他们本是有德之人，如今沦为盗贼，岂不可惜？就算越都督对他们好，他们都是非常尊法的人，我怀疑他们的理由就这么简单，不分青红皂白地报仇雪恨。如果他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岳省长是在虚假借口下被处决的，那么也许他们有我们可以使用的信息，”卡伊拉说。“如果你允许，我想和他们谈谈，弄清楚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绝对不！” 皇帝立即用警告的语气打断了卡伊拉。“你是我唯一的侄子，也是我姐姐唯一的儿子，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就算你脑子进水了，要冒着生命危险，我也绝不可能为了几个刺客，让公主之子去冒险！”

卡伊拉微微低下头。“叔叔，我很感激你的关心，你对我的恩情真是无以言表。”她说道。皇帝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卡伊拉拉起来，示意她坐下。卡伊拉乖乖坐下。

“只要你明白。”皇帝叹了口气。“且不说你祖母的反应，我自己听到这件事后，也颇为震惊。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让你卷入这种危险的事情中。”

卡伊拉点点头，觉得皇帝所说的危险既指的是刺客事件，也指的是皇子之间的皇位之争。无论如何，她想避开后者，但她无法避开第一个。

“我明白了，叔叔。不过……大叔，可不可以给刺客们一次功勋的机会？如果他们的证词值得考虑，那么不仅岳总督是不是被陷害，我们就可以确定，而且叔叔也会被广泛称赞为仁慈的皇帝。”卡伊拉恳求道。皇帝摇了摇头。

“他们已经企图刺杀皇族血脉的官员，不判他们千刀万剐，灭门灭门，就是手下留情了。”皇帝斩钉截铁的说道。

卡伊拉不安地动了动。“我确实是您的侄子，是贵族，他们只是平民，但我们都是您的臣民，叔叔。法律是为了保护道德而存在的，如果你能给他们一个机会，那一定会成为历史的佳话。”卡伊拉说。

皇帝摇头叹息。“说得好，文渊。你现在真的进入了你自己的状态。一般情况下，我不一定会拒绝，哪怕只是为了让你多练练手。毕竟，如果他们发现有有用的信息，很容易重新展开调查，或者如果没有，就执行他们。但我如此反对是有原因的，”他疲倦地说。

卡伊拉点点头。“我明白了，叔叔。如果我这样做，那么人们会认为我在为七王子打掩护，并相信我是他的支持者，”她说。“我去拜访贤妃，问问她的健康，去拜访三皇子夫人，带礼物去，会不会有帮助？”

皇帝看了她一眼。“事情没那么简单，文渊。你以为倒一杯水就能灭火吗？”

卡伊拉微微低下了头。“叔叔，所有的皇子都是我的表亲，我不想帮他们打架，但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卡伊拉小声说道。如果皇上为了文渊的面子，选择处死刺客，她就真的完蛋了。就算她能以某种方式避开即将到来的死亡旗帜，但显纯登基后也不会让她安享晚年。她看了皇帝一眼。他身体很好，虽然不再年轻，但他的年龄还不足以让年龄成为一个问题。这样的人，是如何在三年时间里病逝的？

皇帝神色若有所思，沉思片刻，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都说皇室最没心没肺，不过看着眼前的你，我心里舒坦多了。”皇帝说道。他深情地拍了拍卡伊拉的手臂。“你说得对，反正他们都是你的堂兄弟。我相信你不会把自己卷入其中，就算你卷入，我也会拉你出去。”

卡伊拉满怀希望地看着他。“那岳都督的侍卫呢？”

“若能以功赎罪，我便将他们流放到西北边陲。这是我在这种情况下所能表现出的最大的宽大处理，”皇帝说。“我吩咐显纯亲自送进来。”

卡伊拉欣喜若狂。“谢谢叔叔！太感谢了！”

皇帝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恼怒。“看看你多开心，你太心软了，”他告诫道。尽管批评，他的语气是深情的。“你该去看看贤妃和你三表嫂，她们最近都过得不好。尤其是你三表嫂，我把她老公送走了好几个月，一个人一个人带这么个年幼的儿子，真不容易。也替她转达我的问候。”

“我会的，叔叔！我相信她会很高兴听到你对她的关心，”卡伊拉高兴地回答。若是带着皇上的祝福，他这番话的份量，无异于再次平衡天平，进一步向三皇子表明，皇上本人不希望文渊的立场出现误会。皇帝点了点头，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你还没吃饭吧？陪我在这里吃饭，然后回家休息。今天受了点惊吓，怎么还这么回去上班？” 他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卡伊拉冲他咧嘴一笑。

“谢谢叔叔！我感觉很糟糕，因为前几天我已经请了病假，”她回答道。皇帝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小声音。

“认真工作固然好，但健康第一，”他开始训斥她，挥手让太监端饭进来。卡伊拉在皇帝的责备下尽职尽责地点点头，内心积聚的恐惧慢慢消散。至少，她已经成功度过了当前的危机。她接下来的行动可以再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