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盗梦空间(1/2)

首发：~第4章 盗梦空间

公元2035年的地球，中国北极科考站。

风速359m/s的飓风发出可怕的嘶吼声，把冰盖一层层剥离抛在空中扯碎。

北极熊的口鼻挂满了面条似的冰溜子，狗舍里西伯利亚雪橇犬狂吠着。锰钢结构的高脚房被吹得“嘎吱，嘎吱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暴风雪连根拔起。

极昼照耀下的营地里，鸭绒睡袋里蒙头酣睡的北大考古系博导张军，正在肆无忌惮的打着呼噜。微闭的眼睑呈现出不规律的跳动，证明他正沉浸在白日梦中：

只见天穹下一座没有城门的围城中央，巨大的柴堆猛烈燃烧着，祭天的火舌舔舐着压城的黑暗。方形夯土祭坛下跪着黑压压的人群，沉默中爆燃的情绪点燃了信众对圣神的崇拜。

大萨满独自登上高高的祭坛，先是仰天悲啸。低吟咏叹，舒展双臂似乎在和天神对话。然后震撼心灵的“尼山萨满”奏响，木鼓鼓点声震耳欲聋。震颤的声波纹，沿着泛光的巨大青铜锣面扩散开去。风鼓起萨满宽大的袍袖，蝴蝶般展开双翼。他握着18米的象牙，火光照亮了金光灿灿的权杖，偶然惊鸿一瞥露出金杖上的鱼凫图案。

“啊——圣神！您为什么抛弃您的子民。”嘶哑的祈祷声穿透围城，渐渐消失在旷野。

首席大萨满嘚瑟着一身零碎，绕着篝火蹦跶，随着木鼓的敲击声信众的呼吸渐渐急促，祭祀进入巅峰时刻。

风暴搅动翻滚的水沫，在三星堆夯土祭坛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型气旋。金面具后面闪烁着魅惑人心的一双杏形大眼睛，它现在噙满着被神抛弃的泪水。瞳仁中跳跃着诡异的金色火苗，闪电渐行渐远，雷霆随之而去……。

镜头探入眼底。大萨满心里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他最后仰望一眼紫微星，嘴唇颤动微不可闻的呢喃了句：

“神！您真会嘲弄我们！”

揭下金面具露出夸张的杏眼，清癯的“经筒”脸，鹰鼻下绷紧的一字大嘴。他将面具递给小童，颓废、蹒跚的身躯走下台阶。风吹起黑色长袍，光影中身后拖出一道长长投影。攥紧金杖的五指、神秘的图案、高大的身形。一股无形的气场漫压过了匍伏的众生。沉默的人群像退潮的海浪，向两边无声分开。大萨满手持金杖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向“玛雅隧道”入口走去。

长长的隧道内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笼罩在墓穴般的氛围里。

“嚓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只老鼠跑过画面，消失于照明火把下的阴影深处。隧道又重归沉寂。

耳旁徘徊着解说词：这是个远超仰韶文化的神奇文明，这个文明和仰韶文化不同，他们与世界上著名的玛雅文化、古埃及文化非常接近。更注重“图腾崇拜”，他们是什么人的祖先，又是从哪里迁徙来的呢？4800年前的青铜大立人、金面具、五星轮、又是怎么制作出来的。金杖上的神秘图案，又将为那段历史揭开什么样的文明密码呢？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从睡梦中醒转的张军揉了揉眼睛，点支烟枕到了卷起的鸭绒睡袋上，满脸疑惑的吐出了一个个困惑的烟圈。皱起了眉头，梦中见到的一切，是偶尔产生了庄周梦蝶的虚幻，还是再现了现实世界里“真实的谎言”，突然脑海中闪过大萨满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眸。他被那双大杏眼所牵引，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对方飘去。

“嗡——”

一阵耳鸣，伴随着烟蒂烧灼指头的疼痛。幻象像来时那样又突兀的消失了，后背已汗湿了一片。

张军晃晃脑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仍沉濅在梦中，还是把智商全丢在姥姥家的泡菜坛子里了。沉吟半晌，拧了把没有半点赘肉的腹肌才最后判定这不是可怕的幻觉。

懵逼的他暗自唏嘘一声：“我……我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努力克制住情绪，假眠了一会完全冷静下来的他，让意识再次进入自己前几次的记忆中。他开始回忆梦中与神邂逅的每一个细节，可能是一句话，也可能是一个眼神。甚至可能是对方衣服袖口上的某个奇特纹饰……。

他是亿万富翁，大学教授、收藏家、极限运动爱好者。风流倜傥的文骚诗人……至于各种顶级音乐会。他也已经拿麻了双爪。与他的商业帝国相比，唱歌出碟这样的兴趣爱好真的只是毛毛雨。其实他有5、6年特种兵的老底儿，喜欢极限运动和搏击。被心仪的美女称作移动的荷尔蒙或傻瓜提款机，借一杯热咖啡压惊后。神思恍惚的他似乎意识到这可能并不是梦！“同样的梦一年来已经是第n次了，不可能都是纯属巧合。”

带着几分萎靡他猫洗脸似的抹啦了把脸，就着半缸刷牙水，凑合着刮了刮冒头的胡子茬。瞧着窗玻璃里疲惫的赖皮虫，正鼓着腮帮子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扮鬼脸：“嗯嗯……神经好像还算正常。”低头思索片刻，抬头对玻璃窗里自己的影子。耸耸鼻子咧嘴一笑：“呵呵……不就是做个梦吗？便是真的又如何！没什么大不了的。联想起那位让自己付出黄花小帅之身的过气明星，心说“笃不定倒是个新的人生机遇，在异世界里换个活法。”他仿佛菩提树下顿悟的苦行僧，一脸倦怠的打了个呵欠。脸上露出空灵的笑容，心胸为之一宽。刚才还萦绕心头的那一缕轻愁，似忽瞬间冰消了。

赶到钻探现场小屋刚进门就接到个紧急通报，北极的沃德-亨特冰架日前又发生了新的断裂。冰裂的巨大缝隙伴随着一连串咔嚓声迅速蔓延开来，但暂时还不会危及到北极站的科考进程。冰架自2002年发生第一次崩裂以来，随着全球变暖冰架快速坍塌的趋势看来已难以逆转。

形似陨石坑的冰斗上，中国科学院考古队正在钻取冰岩芯。采用氧同位素方法，以测定200米以上深度冰层的历史年龄与气候资料。

“喂……张教授，等等我！”顺着喊声望去张军看到，身穿高卢鸡羽绒服的眼镜李。全身包裹的像个企鹅正沿着冰大坂向自己走来，“张教授，您看这是什么东西。”将手里一块貌似斧头的青石料交给老饕。

“哦，哪弄的化石？”张军将极地靴的冰爪用力踩进冰面站稳身子，一边笑眯眯说道。“小李，要抓紧钻探取样的进度啊，必须赶在下次暴风雪降临前完成勘探取样任务。”一边伸手接过石头残片。

一瞅还真是个稀罕物件儿，这其实是一块经人工雕琢而成的青玉钺，顶端孔内甚至还遗留有看不出材质的绳子。晶莹温润的玉钺隐隐透出股铁血杀气。彰显了它主人的权力和尊贵无比的地位。对一名考古人员来说，能亲眼目睹史前礼器，“天步将临玉斧来”的“玉钺”真乃幸事。忙凝目细瞧，当眼睛扫过璞玉上细如牛毛的几个古灵异文时。老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轰——”

一石激起千重浪！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狂跳。

梦中电影似的奇异片段，暴风雪般的袭来。脑海里浮起考古圈最近那些个隐晦的传言，按捺着内心倒海翻江的激动，手攥玉钺改颜变色道：“你们是在哪里发现的！”眼镜男反手向后一指：“那面冰瀑布下面，在钻取冰岩芯取样时发现的。”

老饕高兴的合不拢嘴，拍了拍眼镜男的肩膀嗓音带点沙哑说道：“臭小子，恭喜！你让馅饼砸中了。这很可能是个令人震惊的发现，快带我去看看。”未知世界永恒地刺激着人类好奇与探索的渴望，老顽童张军正是地球那些存世不多的智慧生物——好奇驴宝宝。他不按套路出牌的鬼马人生，果然就是拿来给人羡慕嫉妒恨的。商界混的那么惨还能在绯闻界名媛圈里点燃“冬天里的一把火”，这除了他实在帅的一塌糊涂外还有抽风的性格优势使然。

在进一步的物理勘探中，探地雷达，发现了隐蔽在极地山腹中的巨大垂直冰井。直径达几十公尺深不见底，天坑的边缘遗留有烧灼的熔岩和未知物体高速降落时留下的拖拽痕迹。其中隐藏的未知奥密，顿时勾起了所有人心中的八卦欲。老饕——这个放荡不羁，充满传奇色彩的老混球。那颗不甘寂寞的心再次被激活，他跃跃欲试：“虽万难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