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刀”(2/2)

首发：~第1章 “一刀”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男子一刀落下整个将马车从中间劈成两截的时候，街边百姓才是终于回过了神发出连声惊叫。

诡异的是，被男子一刀劈开的马车内竟是空无一人。看到这一幕，驾车的马夫终于抬头看向男子。

赫然是一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一眼看去卖相极佳。

看到此人，男子失声喊道：“赵长生！？”

赵长生！龙虎山天师，当代道魁！论战力兴许不是天下第一，但比起境界当世怕是无人能与其相提并论！啧啧，这可是真正执江湖牛耳的人物。谢言在心里暗暗惊讶。

“象载古今循大道，星占太乙衍天机。无量天尊，柳施主着相了。”老者不知从哪拽出一柄拂尘，轻轻一甩掐了个道礼。

“你非要拦我？”

“无量天尊，柳家灭门另有隐情。还请柳施主莫要意气用事，耽误了这一身惊世才情才是。”

“也罢，我只出一招，便不再阻拦柳施主。”赵长生惋惜地看向男子。

柳姓男子长出一口气，提起横刀摆出迎敌架势。

只见赵长生老天师轻喝一声拂尘扫过，空中竟是出现了无数把兵器虚影，刀枪棍棒，斧钺剑戟皆在其中，伴随着赵长生真气的运转，虚影也变得凝实起来。

“九字诀，兵！”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对面男子神色更加凝重。

赵长生拂尘轻挥，刹那间，无数兵器虚影狂风骤雨般袭来，浩浩荡荡的真气竟使得周遭空气都开始扭曲。

只见那柳姓男子不闪不避，抽刀迎上，渺小的身姿与兵器虚影形成鲜明对比，在谢言看来犹如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结果却恰恰相反，随着男子手中的血色横刀划过，满天的兵器虚影在碰到刀芒之后便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尽数消散。

赵长生神色复杂地看向男子，不再多言，闪身让开一条路。虽然他没有用出全力，但如此轻易地破掉道家无上秘属实让他惊讶，果然能被称作刀圣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实际上，这一刀劈出对男子来说消耗也是极大，近乎五成的真气被一口气抽走。

还未等柳姓男子喘上几口粗气，便如临大敌一般猛抬起头直勾勾地盯住前方。

“哒哒哒”

“呲呲呲”

谢公屐踩踏地面，以及长剑拖行发出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无比刺耳。

谢公屐，拖剑术

想到这里，谢言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略微久远的名字。

“北齐剑仙————高朝宗！”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说江湖刀客心目中的无上高峰是那坐镇真武院数十载的刀圣萧关河，那么高朝宗就是剑道的登峰造极境。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六十年前刀圣出道之前的江湖，是剑客的江湖，或者说是高朝宗的江湖。

自八十年前函谷关下手持青云梯一剑斩杀西域佛陀以来，便稳坐中原江湖的头把交椅长达二十年之久。妄图挑战这把剑的江湖武者如过江之鲤般络绎不绝，却连能逼得青云梯出鞘的人都鲜少有之。

不同于赵长生的白发苍苍，同样百岁之龄的高朝宗却是如同讲究的中年男子一般，发梢都修剪得整整有条，素白色的长袍一尘不染。

似是多年熟识一般，高朝宗冲赵长生微微点头，而后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向柳伯炎。

木屐声和拖剑声愈来愈近，消耗过半的真气已经没有时间恢复，柳伯炎神色一冷，同样面无表情地提起横刀摆好架势准备随时出刀。六十年前北汽剑仙当面，容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高朝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柄拖行在地上的三尺青峰青云梯旋即发出了“嗡嗡”的剑鸣声。嘴唇轻启：“柳伯炎！”

骤然，天地色变！

原本晴朗的洛阳城内却是从四面八方袭来一阵同刀刃一般锋利的大风，处于换作常人早就皮开肉绽甚至碎尸万段的大风中，二人却是巍然不动似乎不受其丝毫影响一般。

“一刀。”柳伯炎低声说道。一刀就是招式的名字， 他练刀半生以来最强的一刀。朴实无华，横刀自下而上砍向高朝宗。

在谢言的眼中，这一刀很慢，慢到他甚至可以看清刀身的纹路以及柳伯炎手臂紧绷起来的肌肉。

可是，世间其他一切却都好像静止一般，就连先前呼啸的大风，也变得缓慢起来，仿佛时间都在为这一刀作出让步。

这是谢言见过最美的一刀，也是最凶戾的一刀。

就好像他练刀十多年以来，每天梦里的场景一般，万万人目睹，妖魔狰狞可怖，独他上前，手握横刀，奋力挥去。

似有蛟龙齐鸣，又如同修罗降世，赤地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