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强笑之人(3/3)

首发：~第26章 强笑之人

她将举着的枪抵在下颚，动作行为难以抵抗。

马丁的眼睛发出赤红的亮光，识图抢夺女孩的身体控制权。

但距离太远了。

如同丛林中的那只雌鹿，她在哭，被人用手指拉扯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

马丁压缩自身时间，识图靠近女孩，使得红眼生效，能夺下她手中的枪。

靠近。

更近了。

自主压抑的颤动幅度愈巨，面部神经绷紧之后又放松，她对马丁臊眉耷眼，一副错怪了他的样子，硝石生的烟，头颅做的阻力，碎沫横飞，笑容涌出的血液反复吞咽，她不再颤抖。

马丁到达她身边时，刚好抱住她倒下的身躯，痛苦如尖刃般搅动他的内心。

他太软弱。

“所有人都不要出来！”马丁对空无一人的街道大喊，压缩时间导致的心脏负荷还未过去，酸楚麻痹全身，眼泪、鼻涕、口水随着腺体分泌。

“你是谁？你在哪？”他环顾四周，依旧找不到恶作剧的主谋。

警笛声从另一边的街道传来，马丁被迫放下女孩的尸体，朝着附近的楼房跑去。

将身体塞进两栋楼的间隙，几乎不需要蓄力，便轻松越过三米高的障碍物。

狂奔，或是落荒而逃。

衣物和脸上都是血渍，迷彩隐匿的插件难以体现效果，只会让这座城市的更多人陷入恐慌。

新墨西哥州上空的阴霾似乎一直在追赶他，德克萨斯州也迎来了一场大雨。

再次暴露在奶白色的天空之下，倾盆大雨洗净马丁身上的鲜红，也在路面留下了血与水的痕迹。

洗不清，道不明。

时间在迷途中能将美酒沉淀，前方道路既是迷途，这对于时间旅人来说亦是如此，这正是未来的魅力，陷入迷途中的魅力。

“70年代，就在十多年前，1971年法国率先运回在美国的储藏黄金，英德随后运回。布雷顿森林体系崩盘，美元和黄金之间的金本位制宣布破产。”曼尼撕开一包甜菊糖，拇指和食指捏住包装在桌面上敲了敲，迅速倒进热咖啡里。

“1971年一盎司黄金只需要35美元，布雷顿森林体系崩盘之后的十年，1981年一盎司黄金需要850美元，涨幅高达24倍，你猜现在需要多少美金能买一盎司？”，他两条浓密的眉毛杂乱无章，草率地接连在一起，一对略显阴郁的眼睛紧紧盯住水面上的粉末岛屿。

“900美元？”罗比时不时看向咖啡厅的窗外，显然他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外边的大雨下得如此突然，行人匆忙地从一处赶到另一处，一名身穿蓝色热带海岛衬衫的男人缓步走在窗外忽然停下，他仰面感受雨滴带给他的清新，精神恍惚，脸上露出傻笑呆站在那。

“300美元！”曼尼停顿了下，收敛了焦急的语气，迅速用勺子搅拌咖啡使水面出现漩涡，仿佛质量增加，而将周围的细小颗粒捕获，这些小行星和陨石钻入漩涡的极点，又在水面之下的暗流中被甩出。

他继续说道：“而且世界越混乱，它的涨幅越疯狂，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怀念金本位制。”

“沃尔克的游说和尼克松的推动下，在1971年美元和黄金脱钩，后续加息对抗通胀，这些对美国第三次工业革命是很重要的准备。”显然，罗比对黄金的实质性价值并不感兴趣，他开始盯上了街对面人群中的一位女孩，她在房檐下躲雨。

“不过是过剩的资本放在了黄金上，就像强加给日本，又或者是扔给了房地产。”他的视线犹如猫看到激光笔的红点，在她黑色的卷发上往下游动，橘黄色的无袖针织露脐短衫，再到超短裤上停住，无心再听曼尼的话语。

咖啡厅的服务员将一盘薯条端到他面前，白光之下又多了一丝烟缕，和桌上咖啡的热气翻腾到白色天花板上揉成一团，短时间又消散殆尽。

罗比体毛旺盛的手延伸出五条腿的影子，像一只毛绒绒的大蜘蛛在桌面进行祭祀活动随着鼓点律动祈舞。沉闷的敲击声迎来四周顾客的注意，他们扭头看了他一眼，仿佛要问：你要在餐厅祭祀？

祈祷等待终究是有回报的。

马丁裹挟着未洗净的血污出现在街对面，浑身湿透的他，看上去像一名流浪汉在与时间赛跑。

只要跑得够快，苦难便追不上我！贫穷也追不上我！

“嘿！”，路人发出叫声，因为马丁险些撞上路人。

在他回头望向路人时，又撞倒了那位卷发的女孩，他不得不停下奔跑，要将女孩从地上拉起。

“真是冤家路窄！”曼尼坐起身，邀请罗比一同逮捕这名时间罪犯。

“这不是巧合，上帝不会偷懒，不会抛骰子。”罗比戴上帽子，与曼尼一同走出餐厅。

“嘿！”，曼尼朝着街对面喊道，雨水砸在地面上掩盖了部分喊声，

马丁将女孩扶起，发现了街对面的曼尼和罗比，性情奔放的金融男，和神情肃穆的锅炉工。

相间刹那，剑拔弩张。

摧毁一个人需要几步？

精神上？肉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