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3/4)

首发：~第 78 章

他接起电话。</p>

电话那头是喜气洋洋的顾庭，他带着几分高兴，同他说今日除夕，顾家的祠堂等会准备烧香祭祖。</p>

他笑眯眯问他要不要来瞧一瞧，指不定还能同从前的祖宗团聚。</p>

魂魄形态的慕白也有些高兴。</p>

他同阎鹤说了这件事，说要带些香火过去。</p>

阎鹤停下包饺子的动作，抬头说：“我送大人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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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案桌上圆滚滚的饺子，忍不住笑道：“说不定饺子煮好的时候，我就刚好回来。”</p>

阎鹤没说什么，只是洗干净手，拎起车钥匙，示意他一起走。</p>

慕白想了想也行，于是拎着大包小包的香火，坐上阎鹤的车。</p>

他眉眼弯弯，在车上叽里呱啦问：“你说我会碰见同我一样的小鬼吗？”</p>

“他们会聚在祠堂吃香火吗？”</p>

“他们会不会比我还大？”</p>

车窗外飞驰掠过张灯结彩空荡荡的街道。</p>

傍晚的落日柔和的光芒映在落雪上，泛起浅金色的光辉。</p>

半个小时后。</p>

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顾家老宅门前。</p>

顾庭已经早早在外头等待。</p>

他瞧不见魂魄形态的小鬼，问阎鹤小鬼在哪里。</p>

阎鹤给了他一个系着红绳的铃铛，让他系在手上。</p>

顾庭照做，系上红绳后，一抬头就瞧见了身着青白长袍的少年，黑发柔软，唇边弯着，同他笑。</p>

() 阎鹤站在一旁，只望着小鬼，说他轻声说去吧。</p>

慕白找他抿出个酒窝朝他挥手。</p>

顾庭领着小鬼去祠堂，一路上叨叨絮絮，问了他许多话，最后停在巍峨肃穆的祠堂门前。</p>

在踏入祠堂门前，天际悠悠然飘落下雪粒。</p>

一席青白长袍的慕白微微偏头，他依旧是眉眼弯弯的模样，唇边含着笑，下意识伸手去接落下的柔软雪粒。</p>

随后怔然在原地。</p>

眼前修长指尖逐渐透明，透明正渐渐蔓延至手臂。</p>

慕白愣了很久。</p>

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神情恍惚地慢慢朝着祠堂里走去。</p>

昏暗的祠堂散发着香火灰烬的冷沉味，一排排黑色灵牌安静蔓延至祠堂深处。</p>

他欠了一个除夕。</p>

欠了几百年。</p>

穿着青白色长袍的少年伫立祠堂前，滚下来大滴大滴的泪珠，浸湿整个面颊。</p>

他半躬着身子，几乎哭得喘不过气来。</p>

几百年前，那封从安丰县寄回去的家书说今年除夕一定回去看他们。</p>

他答应了阿娘，答应了阿兄与阿姐，就连三岁的侄儿都应允下来，回去后定会给他带个虎头虎脑的拨浪鼓，还给他带好吃的桂花糕。</p>

他在信中说去年是因为大雪封山，回不去。</p>

今年提早出发，大抵是能够赶在大雪封山前同阿生一起回去同他们过除夕。</p>

但是那年除夕夜，谁都没能回去。</p>

他没能回去。</p>

阿生也没能回去。</p>

回去的只有一口黑色棺材，里面放着被泡烂的衣裳。</p>

慕白哭得几乎发不出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