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罪人(2/3)

首发：~第 63 章 罪人

据说，艾登亲王本来是要接哥哥回到皇宫的。但等他找了马车回来，布雷特神殿前，已经不再有圣君的踪迹。</p>

“他肯定是逃跑了。”</p>

“嘿，懦夫！”</p>

时节金秋，人们一边为将至的冬天做着准备，一边在茶余饭后悄悄议论。</p>

“说不定跟着魔族的军队走了，当人奸去了呢。”</p>

“你难道把那些瞎话当真啦，圣君陛下再怎么不好，也不可能真的当人奸呀。”</p>

“前几天，不是满城都骂他当人奸吗？要换作我被那么说了啊，索性真的……”</p>

战火有惊无险地熄灭了，和平重返大地。</p>

听说魔族的军队正在向深渊撤退。可喜可贺，那群恶魔总算知道了光明普照的大地是不好惹的。</p>

可是兰缪尔布雷特究竟哪里去了呢？</p>

“应该是艾登亲王把人藏起来了，亲王殿下从小就敬爱圣君。”</p>

“错啦，不是亲王殿下，现在要叫陛下啦。”()</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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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看，新陛下今早还在很着急地带着卫兵到处找圣君呢，不像装的。”</p>

偌大王城的一隅，繁华的商市街头，吆喝声此起彼伏。夹杂在哄嚷间，不知道是谁闷闷说了一句：</p>

“你们呀，就真的那么恨兰缪尔吗？”</p>

铁匠铺里，铛铛的敲击声连绵不断。这两天，有不少人决定把家里的神母像熔铸成别的东西。</p>

艾登陛下说，神母并未离去，祂永远在善者的头顶和心底。</p>

“兰缪尔欺骗爱他的国民，难道不该恨吗？”</p>

“可是，圣君陛下毕竟亲自与魔王战斗了。”</p>

“他是国君，本可以躲在内城的最深处，所有骑士的盾牌后面的。”</p>

“就像骗子先知那样？”</p>

“对啊，就像骗子先知那样。”</p>

“……”</p>

酒馆里，半醉的大叔放下木制酒杯，眯着眼，大着舌头：</p>

“我，我觉得吧，虽然陛下也骗了我们，但是……但是吧……”</p>

但是什么呢？</p>

大叔没说完，醉得一头栽在桌子上，呼呼打起了鼾。</p>

“仔细想想，神子从诞生起就被抱进神殿了，他被骗子先知养大，我们能苛求他什么呢？”</p>

“至少，神子大人那些年的布施都是真的！他亲手治过我的病……”</p>

“哎呀你！你这人！那你那几天怎么不说话啊？”</p>

布雷特神殿的旧址外，城民们面面相觑，彼此埋怨了一阵，忽然都缄默了。</p>

太阳往西落，眼看又是一天过去。</p>

又过一会儿，有人情绪复杂地长长叹了口气：</p>

“你说这圣君陛下也真是，要跑不早跑，忏罪文都念完了，跪也跪满了三天，反而跑什么呢……”</p>

“自始至终，咱们也没人说要把他推上火刑架啊。”</p>

……</p>

第一天，人们默默地撤走了城墙上焦黑的尸体，搬开了城门口的火刑架。</p>

仿佛是委婉又别扭地在暗示什么。</p>

他们在心里悄悄地期盼，当浓雾抹开夜色的时候，或许会有一道身影披着斗篷穿过城门。</p>

城门的卫兵会假装没认出来，内城的卫兵也一样。于是再过几个月，圣君兰缪尔又会出现在皇宫前。</p>

彼时他肯定已经得了足够的教训，吃了足够的苦头，并且深深反省。所以那时，看在圣君也曾爱护过子民的份上，人们便大度地宽恕他了……</p>

可是第一天早上，卫兵们愁眉苦脸，冲前来打探的城民摇了摇头。</p>

昨夜没有人进城。</p>

第三天。城墙上那些打斗的痕迹被修补好了，城门外断裂凹凸的土地也被填平了。</p>

人们凝视着渗透了鲜血的砖瓦，沉默地用清水洗去。</p>

他们忽然意识到，那是一位国君为他的城，他的子民</p>

() 而流的血。</p>

纵使那国君做错了事，</p>

该受惩罚。那他的牺牲呢，</p>

是否也该受到褒赞？</p>

但是没有，那天他们喊叫：“他叛国了，他是人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