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扶不上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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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钰只是笑着并未接话。“嫂嫂，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沈青钰就等着他这句话呢，“二弟竟有事相求于我？”“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嫂嫂要一个人罢了。”

沈青钰故作恍然，“原是这事，那二弟是看上了我屋里的谁？只事先说好，除了我身边的一等女使，其他倒是任二弟挑去。”沈青钰这话说的分寸，若她只说除了竹梦以外的一等女使，他倒是可轻松求取，只是这下倒是有些麻烦。他之所以讨要竹梦，并不是真的看上了她，她的姿色还不足以叫他这般着迷，只是想必以后定能为他做些他不能堂而皇之做的事，尚且有利用价值。日后就算被发现，他也可置身事外。

“二弟我要向嫂嫂讨要的正是嫂嫂身边的竹梦。”沈青钰一脸惊讶，“二弟来的不巧，那丫头因为犯了大错，已经叫我发卖，竟不知她何时倒是与二弟你有了联系。”“嫂嫂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与嫂嫂身边的丫头有什么干系。只是不巧刚刚出门碰见了她，一副见我尤怜的样子，我瞧着有些心疼，嫂嫂你向来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怜香惜玉惯了。”

“这……”沈青钰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二弟，这并不是我不通情达理，原本二弟问我要一个人，是没什么的，我定是能给便给，只是竹梦是惹得你兄长不快，我若是纵了她，怕你兄长他与我生了嫌隙，这倒是万万不好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你如若真的要，便只能问你嫡兄的意思了。而裴颂向来与这位庶出兄弟不亲，不恨他就已然很好了，表面上二人也算过得去。裴澧哪里不知道地沈青钰的算盘，“原是如此，竹梦倒也与我坦白过，看来我需得去问兄长一声，此番倒是叫嫂嫂难做人了，是我思虑不周，还请嫂嫂勿怪。”

“怎会，二弟也不要介意此事我确实做不得主。”刚想说的别的，就看瞧二弟媳妇柳氏过来，还有膝下的一双女儿女，带了好些东西。沈青钰原本今日是不想见的，只是裴澧在此，万没有拒绝柳氏进来的道理。“你们夫妇今日倒是巧，碰到一起了，绛雪，快些请二夫人进来。”

“给嫂嫂请安。”两个孩子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爹爹，欣喜若狂，柳氏自然也瞧见了，神色倒是没有什么起伏，只是略微笑了笑。

很快两个孩子似乎记起了娘亲的教诲，也有模有样地朝沈青钰行了个礼，“请大伯母安。”沈青钰一脸的高兴模样，“好孩子，快快起来，这是玟姐儿和晤哥儿吧，一晃都这么大了，险些认不出来。”这话说的不假，柳氏一般不怎么带孩子来见她，今日突然带来，也是有人授意。柳氏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官人，“他们怕生得很，便是我娘家那边也见不着几回。”

绛雪从桌上拿了一些果糖糕点递到孩子面前，“肚子想必饿了，先吃些垫垫。”看到吃的，孩子们自然高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自己母亲，看出同意才敢伸手去取。

“嫂嫂，原本天色已晚本不欲打搅，只是新得了些新花色品种，想着嫂嫂喜欢，我就来了。”柳氏说话倒是愈发像裴澧了，而后瞧见小儿子嘴巴上吃的尽是碎屑，不由好笑，拿着帕子替他轻轻敛去。瞧着柳氏与一双儿女亲亲热热，享受天伦之乐的样子，沈青钰的心底生出艳羡与苦恨，为何就非得自己这般凄苦，柳氏这样一个庶出，倒是有儿有女，夫君虽不济，可她在长辈面前比自己能抬得起头，光是这一点，就叫沈青钰难受至极。

如此想着，倒是生出了不少负面的念头，若是叫柳氏如自己这般倒是好了，如今裴澧来求竹梦的时候，她或许就应该答应，也好让柳氏受点磨难，与她平复下心情。那丫头不是个心思单纯的，想来在自家官人这受了挫折，定会想法子勾搭上别人，裴澧就是这样的人选，又是那样一个爱女色的性子。

“难为你有心了，这倒叫我过意不去。二弟刚向我要一个女使丫鬟来着，我因着自己的顾虑，倒是没能答应允。”说着转为对裴澧说道，“你真真是娶到一个好娘子，你媳妇儿这般用心待我，此事我就替你在你兄长面前张一回口，也不叫你为难。此是下次若再有，我可就真帮不了了。”

沈青钰此话，若是柳氏是她那般的性子，怕是句句都叫她心痛怨恨，自己的夫君竟求着大嫂讨要一个女子，这怕不是狠狠打自己的脸，叫自己难堪。只可惜柳氏从不是个有自己主意的，性子怯弱无能不说，心里又敬着畏着裴澧，是从不多管裴澧的私事，她能料理好府里事务且保护膝下一双儿女长大便已足够。

裴澧目的达成，自然面露喜色，“多谢嫂嫂，嫂嫂说的是，得妻如此，也算是我此生大幸，必定珍惜呵护。”如今柳氏算是知道为何夫君叫人让她前来且偏要带上两个孩子，这分明是连自己的孩子都当成利用的工具，若是自己，她是毫无怨言的，只是这两个孩子，是她的心肝命根子，他这般做法，实叫她不能接受，不觉心里产生了一丝怨恨。

大嫂本就没有孩子，现如今瞧着她的孩子，很难说她会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想来夫君做事一向有自己的考量，必是那姑娘有何过人之处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只一切以夫君的主意为先。”这真真是泥糊的菩萨，没半点脾气。沈青钰也被自己蠢到，这柳氏分明就是个扶不上墙的货色，自己这般挑拨，竟没半分不悦，心里头也有了说不出的憋闷，自己若是这柳氏，早就要闹了起来，她身后有的是母家支撑。

是了，柳氏一个庶出 ，亲爹不爱，嫡母不疼，亲娘又不在了，是没什么退路。

这边春酲已经买好了所需之物，只是不知怎的就又走到了昨日的那个地方，果然别说是人不在，摊子都没有。想来也是，他一定是在给她画画呢，春酲没察觉到自己有一丁点的小失落，只是感慨初见还未觉得，如今回想起来那张脸，怎么觉得生得那样好看，或许是合自己眼缘，若是放到她那个时代，她倒是愿意做回女追男，只是在这里，她却变得不敢了。

若他只是个秀才举人，或许还好，自己还能高攀得上，若他中了进士成了官，那自己如何相配，难不成自己愿意去做个妾室？春酲赶紧反驳掉自己这荒谬的想法，她是绝不肯与人共侍一夫。只是春酲现如今还没有这样的底气，一日未出府未赎身，一日就没有自己做主的能力，很快还只萌芽了一半的心思就被她掐了回去，还是别想有的没的了，攒银子才是第一要紧事。一想到这，她就想到仅这两日间，带回来的荷包倒是空了一大半，真是败家，告诫自己以后可不能这样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