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替自己找出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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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文觉得春酲是心里明白面上装着糊涂，不知她如此的缘由，不过多讨些主君的欢心总是好的，她不知姨娘心里对主君到底是怎么想的，分明之前还叫她拿那种书，如今好似又淡然了，难不成是那晚发生了什么？可隔天并无什么异样。她只是觉得容颜易老，趁着还青春貌美，当下若不拉拢主君的心多得些好处，怕是日后为时晚矣。

春酲今日一早就在老夫人房外伺候，只是还未见到老夫人，倒是意料之外地出现了另外一人。竹梦摇摆着腰肢，朝着春酲走来，颇有针锋相对之意。“哟，倒是冤家路窄。”来人正是竹梦。说完又假模假样，“瞧我，学识浅薄，这用词也不太恰当，不过春酲，你是懂我的意思的对吗？”

春酲满腹疑团，不知自己往日竟是哪里不小心得罪了她，不然为何她对自己的敌意如此明显，而后倒是想到了其中的缘由。当初竹梦勾引主君不成，被大娘子发落，幸得二爷出手相救，如今她倒是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心里有落差怨恨在所难免。可春酲是有苦说不出，竹梦该恨的不是她，而是大娘子。

竹梦却是实实在在恨透了春酲，以为是她阿谀奉承了沈青钰，才苟且上位，又怨沈青钰识人不清，自己如此为她着想，可她却对自己丝毫不留情面，自己一个不慎就要被赶出府去。可她却忘了，她们女使的命运向来都掌握在沈青钰身上，她们没有做不了主。

春酲本想张口解释，又觉得似乎没有必要，看竹梦的样子，根本不会信她。“你还不知晓吧，如今我也是姨娘，咱们到底还是平起平坐了。”春酲也猜到了，只是从她嘴里说出，还是不由得惊诧。竹梦露出张狂地笑，走近春酲，“你有本事抢走属于我的位置，我也有本事叫你不好过！”

话音刚落，老夫人身边的周嬷嬷叫她们进去。若是从前，她是根本瞧不上这些妾室，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沈青钰始终怀不上，如今继儿膝下子嗣凋零，关系着裴家的传承，便是妾室之子她也认了，终归都是儿子的血脉。不过以她之见，最好是能够有个嫡子。按照七出之罪，沈青钰是能够被休的，只是她的母家还有势力在，朝堂局势也不太稳当，贸贸然休妻着实不妥，她也不是无知妇人，知道里面的厉害。

她沈青钰为裴颂纳妾，也是替自己找出路，想来她也是算计好了，等这个妾室生下孩子，就抱养到她名下，也算勉强应对，对此老夫人钟氏也就不去管了。

“既已成了主子，行事作风也该格外谨慎。且往后该尽心伺候你们的官人，为裴家绵延子嗣。”

“是。”

同样都是女使出身的姨娘，可竹梦瞧着老夫人对她与春酲截然不同的态度，很是不满，其实她也清楚，毕竟裴颂是老夫人亲生的，而裴澧则是姨娘所生，有些偏颇也在所难免，可是那姨娘死后，好歹二爷也是养在她名下的，实在是叫她不服。

想到这里，就暗地里怨恼春酲抢走了她的大好机缘，二爷真真是不如大爷的。况且裴澧一屋子的女人，哪里像裴颂，左右不过两个，自己争宠也容易些，如今倒是要多费些功夫，才能保证自己的位置，一不留神就被人取而代之了去。况且二爷又是个花花肠子，从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自己若是没了个新鲜，怕是之后也要任凭其他人骑到她的头上，实在是叫她心忧。

钟氏自然也看出竹梦的不服，可她丝毫不在意。裴澧那一屋子的女人，即便是柳氏，她也不怎么待见。只不过那柳氏真真厉害，虽然一个小小庶女，可肚皮是真的能生，这样一对比，更让钟氏焦心自己儿子的子嗣，所以此刻言语间对春酲多了些交代，说了一会儿子话，就叫她们离开，临走前还送了东西，只是里面的区别也就只有她老人家知道了。

竹梦愤愤不平地走了，春酲也没有管她，今日是南枝离府的日子，春酲特意在外停留等她。

很快就瞧见了她的身影，南枝快步走到她跟前，“规规矩矩”地朝她行礼，“酲姨娘安好。”而后促狭一笑，春酲装作生气的样子，“好你个南枝，对我何时也这般生分了去！”

“哎呦我的好妹妹，这不是人多眼杂，我可不想临走了还被人抓了把柄。”

“你可是府里排的上号的人缘好，谁人能跟你过不去。”南枝赶紧哄她，而后两人相依地一起回到濯缨苑。

离别在即，愁绪也来的快，方才的热闹气氛渐渐消散，南枝走了，这府里当真就只剩下她一人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算是给你与你心上人的新婚之贺，我大概是见不了你凤冠霞帔的模样了。”若换作从前做女使的时候，还能告个假，如今倒真是难了。

南枝本来拒不肯收，只是见春酲这般言语，她倒是再不好拒绝，而后春酲又叫书文那处几段上好的绸布，“况且我日后还要你帮我忙呢，权当是谢礼。”

南枝只能收下，“你的嘴皮子真真是厉害，我哪里说的过你。日后你有什么事，若能叫我帮上忙，自然没有不应你的。”

九曲池头三月三，柳毵毵。

香尘扑马喷金衔，涴春衫。

苦笋鲥鱼乡味美，梦江南。

阊门烟水晚风恬，落归帆。

三月初三，是闺阁姑娘都盼望着的上巳节，上巳节又有个别称，叫做“女儿节”，大多数的女儿家都是在这日选择行及笄之礼；若是过了及笄，达官显贵们则想法子办个宴会，叫姑娘家们聚一聚，老一辈的也正好借此机会替家中子孙选个好娘子，真真是相看人家的好时机。很多人都会削尖脑袋往里凑，往日最热闹的宴会的便是谢国公府举办的，他们家的人脉最广，况且又是最最德高望重的勋贵人家。

只不过他们家邀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官小户的还真去不了，可谢国公欣赏裴颂的才能，故而高看他们家一眼，也顺势请了他们家的女眷，裴姝自然高兴，因为宣平侯也一定在邀请名单之列，若是得到了他母亲的欢心，想来自己的婚事定能成，也根本顾不得母亲对她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