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时代脚步(1/1)

首发：~第十七章 时代脚步

天气阴沉，零星的雪花从天空落下，一层薄薄的雪覆盖着大地。十一点钟，追悼会在323研究所的操场举行。整个七院研究的人基本都来了。一些家属也自发来到现场，每个人胸带白花，低头默哀。左恩费妻子表情哀伤，不停擦拭着眼泪。女儿左娜眼神空洞看着母亲。两位老人一夜之间白发苍苍，人间凄惨莫过于白发送黑发。在这个特殊的地方没有哀乐，没有悼词，没有声音，甚至连哭声都没有。这是有史以来七院举行的第一个追悼会。自七院研究所成立以来没有人享受过如此待遇。虽然过程简单，但意义非凡。这是国家对一个人的肯定，也是给于一个杰出贡献者的荣誉。在钱院长接到噩耗后几个小时，他联系总院的老上级，要求再次派人进山搜救，哪怕带回一块骨头都行。青海方面接到通知仍然任命马强胜为搜救总指挥，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全力组织再次搜救。五天后马强胜空手而回。钱院长接到电话仰面长叹。一切恢复了平静，323研究所依然忙碌，上班，下班，人来人往，办公大楼还是那样陈旧而宏伟。生活就是生活，不管发生什么变故，生活永远继续。左恩费的死不能被定为因公殉职，翟忠博无法接受。他多次找钱院长讨说法，钱院长也无能为力。在大家看来左恩费是死了，但在政策层面上他属于失踪人口。长期来翟忠博经常奔走于民政局，医疗机构，公安系统，他用一切办法来证明左恩费的死亡，甚至用生命担保，但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无法忍受的翟忠博找到钱院长，他对钱院长说，左恩费如不被认定为因公殉职他就辞职。钱院长火冒三丈道:你以为我不想办吗？他也是我的学生！左恩费遇难你知道连累了多少人吗？七院，青海大学，科考站科考队全部都受了处分。钱院长捶打着桌子，这事不是我能左右的！有王法！有政策！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大半年过去了。这半年中翟忠博经常去左恩费家，他每次去都带许多东西。久而久之左恩费妻子怕人说闲话就和父母住到一起。翟忠博的妻子为此也常常和他吵架。1994年中旬，中科总院宣布撤销中科七院编制。323研究所正式更名为323雷达研究所。钱院长被调任为物理协会副，还有五人被分别调任，其余人保留不变。刘景民被任命为323雷达研究所所长。钱院长临走的时候给了翟忠博一把钥匙道：这是左恩费的房子，我能办的就这些了。钱院长不愿意感触离别时的伤感拒绝了所有人送行。一个为科学事业奉献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终究是退居二线了，但无论何时他那颗火热的心将永远延续。323研究所已不是当初的研究所了，两栋高楼拔地而起，新教学楼，幼儿园，食堂，与时俱进。雷达项目已经名存实亡了，目前只保留了一些无线电项目，许多人已经到了无事可干的地步。人员分配的消息在323研究所不胫而走。一些人开始找关系，寻求新的前途。另一部分人无动于衷任其安排。一段时间内研究所隔三差五就有人被调派到一些事业单位，翟忠博对此嗤之以鼻。7月份，323研究所对人员分配问题进行会议商讨，大会上争吵不休。目前提供的岗位是保安科，学校老师，幼儿园幼师，以及食堂管理。仅一个保安科科长的职位就有七八个人争抢。第二个热门就是学校的校长，和教导处主任等一些职位。普通老师，幼师不怎么吃香，食堂管理更是无人问津。至于无线电开发研究人员保持不动。会场上翟忠博的脑袋都快炸了。最终整个会议不欢而散。也没有什么结果。更为苦恼的是刘景民，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找他，都是说情的。刘景民在家都不得安宁。他思量再三，除了抓阄再无良方。果不其然对于抓阄大家都比较认同，唯独翟忠博放弃抓阄，他情愿下岗也不愿意去抓阄。因为抓阄已经成为了他解不开的心结。当天抓阄出乎意料的顺利，有些人看到结果眉开眼笑，有些人垂头丧气，不管怎样大家都尊重这个结果。私底下互相调换也在情理之中，当然这是个人的意愿，谁都无法干预。大家各自抓到工作岗位后刘景民让赶紧办理上岗手续，以便尽快展开今后的工作。岗位分配结束后刘景民主动找到了翟忠博，他给翟忠博留了一个岗位，中学物理老师。虽然翟忠博不会想到自己最终会成为一个老师，但他能改变什么呢？一个优秀科研尖端人才最终能做一个老师也算功德圆满。翟忠博问刘景民难道不怕别人有意见？满脸堆笑的刘景民呵呵，子弟学校吗！我还是有这点权利的。当年去青海考察是刘景民前后操办的，也是因他而起。左恩费没能回来他也深感惭愧。他知道翟，左二人亲如兄弟，能为翟忠博办点事也算是一份心意。。 研究所子弟学生不是很多，新建成的教学大楼显得有些空荡。许多家长认为323学校的老师不是教授就是专家，因此找关系把孩子转到研究所上学。9月1日开学后学生便多了起来。幼儿园的孩子也逐渐增多，但幼师少的可怜。323研究所不再那么神秘，它已经敞开胸怀面向社会。大门口已不见了警卫的身影，普通人可以随便出入。食堂已经承包给了私人，只要你掏钱，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吃饭，要放以前想都不敢想。作为一名老师翟忠博还算合格，但他心底始终放不下科研二字。对于未知领域的探索他仍然痴迷，业余时间总是收集各种资料作参考。巴颜喀拉山的所见所闻他一直耿耿于怀。94年底翟忠博在报纸上看到一片报道，贵州都溪林场空中怪车事件，1994年12月1日凌晨3点多，贵阳市都溪林场附近的职工，居民被巨大的声音惊醒，强风突然而至，并且伴有红色和绿色强光的不明物体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