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鞭打(1/1)

首发：~第27章 鞭打

女人缓步走到他面前，眼尾上扬的眼型，即使含笑也没有露出多少善意：“小昂，最近怎么回来这么晚呀，除了学习也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许昂有些旧了的背包，杜兰伸出手，还没碰到背带就被躲开。

“最近有考试，所以我回晚了，没什么事我先上楼了。”

许昂下意识的躲避动作，让杜兰有些生疑，趁着他回身上楼的动作，拉住背包，在没有预防的情况下，背包摔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的书本以及一包奶糖。

“大晚上的，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响动，一位银发老人拄着拐杖，由旁人扶着走出来。

杜兰见到来人，连忙笑着开口：“爸，我刚才看见小昂的书包旧了，想着要给他换新的了，不小心给他弄掉了，还有小昂，你喜欢吃奶糖呀！告诉我呀，这种糖都是低廉糖精做的，不要吃，我给你再买好的吧！”

“不用了。”许昂早已经看穿她的虚情假意，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捡起地上的东西。

看着少年倔强的背影，许老知道事情并没有杜兰所说的那么简单。

“杜兰，你既然嫁得进来，就是许夫人，属于你的不会少，阿昂虽不是你所生，但是确是阿廉的独子，无论怎样，按理说你现在就是她的母亲，怎么儿子背的书包，用的东西旧了破了才发现，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许家要败落到这个地步了。”

杜兰被这话吓得连忙低下了头：“都怪我，小昂平时独立懂事，很少让人操心，这也让我忽视了，是我对小昂关心少了。”

许昂并不在意两人之间的虚伪试探，只想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弯下腰时无意露出了手腕的蝴蝶结发圈。

“小昂你这手腕上的什么呀？不会是哪个小姑娘的吧！”杜兰眼尖的发现许昂手腕的发圈，大声说道。

许老一听，怒目圆睁，一把扯过他的手吼道：“你乱搞男女关系了？这是谁的？”

“这我捡的。”

“捡的？捡的怎么会带在手上，恐怕是哪个交好的小女生给你的吧！”杜兰讽刺道，见许昂看向自己的冷厉眼神，立即大声哭喊：“阿廉呀，你去的倒痛快，我一个不是亲生的母亲要怎么教，该怎么教，你就留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走错了路，成不了才，我该怎么办呀！”

见此现状，许老厉声出声：“我最后问你一次，是谁的？”

“我说了捡的就是捡的，怎么你又想找到谁？用些什么手段？逼人退学？还是逼人去死？”

这话让许老的心头一悸，他没想到许昂会说出这些话来。

“去、去把他押到阿廉的面前。”

还未等旁人动手，他就主动走到一个牌位前跪下，看着照片上的陌生男人，脱掉上衣。

“好呀，你自己倒是自觉，省了我的事。”语毕，许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挥起拐杖重重砸向他的背脊。

“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能进许家的原因？”

“记得”

“记得你还乱搞男女关系，让你不听话。”说着又抬起拐杖朝许昂的背脊砸下。

“我再问你，你可还记得你死去的父亲？记得你身上的重任？”

少年用双手撑住地面，缓缓重新挺直腰。

“记得”

“哼，你还记得？我看不重新提醒一下，你就要忘了。”语毕，又一杖重重落在背上，少年弯着腰，发出一声闷哼，又用双手重新撑直了自己的身体，旁人有些不忍，想去扶住许老却被一把推开。

“我最后问你，这是谁的？”

此刻厅内异常安静，所有人都看着跪在地上少年，许昂只是低着头却不语，牙齿咬着下唇，溢出红色，像是在隐忍些什么。

“好呀！你不说是吧！我倒看你有多能忍。”这一杖许老卯足了劲，挥下去，许昂明显撑不住，整个身体趴在了地面，咳出一小滩血迹来，背上红肿的条痕狰狞可怖。

“起来！”许老被气得大声喘着气，连带着步调也有些踉跄，但却坚持挥开旁人的手。

许昂趴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才勉强重新跪好，但背已经没有办法挺直，只能虚虚弓着，额头冒出的汗将碎发打湿，却仍然不发一言

许老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强硬，但在面对众人也骑虎难下，握住拐杖的手紧了紧，闭上眼睛，举起又一重重挥下。

许昂喷出一滩血来，猛得扑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老爷，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身边的佣人连忙拉住许老的手，杜兰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觉得着许老头子下手下得真狠，被这场面惊得没再敢说些什么。

“去，把医生叫来。”许老顺势扔掉拐杖，转身却感觉到裤脚被人拉住。

许昂侧脸躺在血中，眼角通红地盯他，发出沙哑虚弱的声音：“你若要用些什么手段，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这样的他，让许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直到捏住裤脚的手渐渐无力松开。

许昂高烧了一场，在迷迷糊糊之际，他好像梦到了自己第一天进许家的的那天，他被人领着跪在一个自己从来陌生人的照片前，有个人和自己说：“阿昂，这是你的父亲，你是许家的儿孙，要担起许家的责任，知道了吗？”

父亲？责任？幼年时的他并不懂，他要找他的小呆，小呆是他偷偷捡回来的小猫，陪伴了他一段孤独的时光，他把它藏在房间里，谁也不知道，幼年的许昂为了留住自己的“伙伴”偷偷把自己的饭菜留下一部分。

今天佣人端上来的肉炖得好香，小呆呢？他给它留下了一块很香的肉，杜兰说小呆死了，炖成了肉，他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臂咬了一口，留下了很深的咬痕，许老把他摁到那个陌生男人的照片前，让他脱掉上衣。

“我让你玩物尚志、让你不敬长辈。”棍子打在背上疼得他发抖。

他想母亲了，母亲呢？许昂又像回到那一条漆黑的小巷。

“坏小孩、阿昂是个坏小孩，妈不爱爹不要～”

阿昂不是坏小孩，他们说得不对。

阿昂很疼，吃一颗奶糖就不疼了，他舔过其他小孩丢在地上的奶糖纸，很甜，可是母亲和阿昂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就可以得到的，即使是一颗糖，亦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手心忽然被人塞进一颗奶糖，少女的笑容就像照进他那阴冷黑暗人生的烟花，他看见她捧着蛋糕对另外一个人露出绚烂笑容，轻声笑道：“我愿意和你分享我的生日和欢喜。”她终是他人的太阳，只是那曾经照射在他身上的光，让他也觉得温暖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