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间炼狱（2）(2/2)

首发：~第22章 人间炼狱（2）

“施主，你可知老衲的身份？”

孙小八摇了摇头道：“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可老衲知道你的身份。”

“是吗？那你倒说说我是什么身份？”

“施主，你身上有他的气息，若老朽猜的不错，你应该是明堂的人。”

“明堂？李明堂？院长？”孙小八面色巨变，院长什么时候在他身上留下气息了，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面色不善道：“你的话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

老和尚神神秘秘道：“佛曰不可说。施主想知道老衲的身份，不如先坐下喝杯茶，听老衲讲个故事。”

孙小八强压想要杀人的冲动道：“好，你最好乞求这个故事能让我感兴趣。不然，我一定让你知道，同我的手段相比，地狱是多么美好的地方。”

老和尚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孙小八的威胁。他单手一挥，一块无比巨大的青石，缓缓飞了过来，落在了老和尚和孙小八之间。

孙小八的瞳孔，瞬间有些抽搐，这青石怕是要重达千斤，竟如此轻描淡写的就移了过来。他长这么大，这么恐怖的高手只见过一个，那就是院长李明堂。

老和尚又移来两块方石当椅子，拿起身旁不远处的一个包裹，掏出里面的茶具摆上，点燃酒精炉烧水。

“老和尚，你这立誓普度众生的人，还挺会享受。”

老和尚面无表情，并不理会孙小八的冷嘲热讽。水很快烧热，他泡上一壶茶，给孙小八倒了一杯。

望着那淼淼茶气，老和尚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五十年前。

那时的他非常胆小，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若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此，没有问题，可他是当时最大一股悍匪头领鼍龙的儿子。

这世上哪有不杀人的土匪，从他八岁起，他就被逼着杀人，可他每次杀人，都会哭，这让他的父亲鼍龙感觉很没面子。

可无论鼍龙用什么方法，他还是会哭，渐渐的，他杀的人越来越多，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唯一不变的是他每次杀人时，照样会哭。

这时，已经没有人再敢嘲笑他哭了，反而所有人都无比惧怕的躲着他，甚至连他父亲鼍龙，都有些怕他。

一个留着泪的小孩，谁都可以嘲笑。可一个流着泪的杀人狂，要比一个血腥的刽子手更加令人颤抖。

在他二十岁那年，鼍龙死了，他成了新的头领。

末世，人人都不容易，土匪也经常抢不到东西。所以，他们会到处打听营地，只要发现营地就去掠夺杀戮一番。

那是一个非常冷的夜晚，他们趁着夜色，悄悄摸索到了一个营地前，趁着天色尚未亮，大部分人都在熟睡中，干掉了站岗的枪手，冲进营地奸y掳掠，无恶不作。

此时，圣光帝国的圣女，恰巧在此做客，正在传教，希望营地的人能加入圣光帝国，投入到神的怀抱。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作为当时最强大的一股悍匪，虽然圣女身旁有高手保护，可仍寡不敌众，圣女惨遭俘虏。

当他看到圣女的第一眼，他的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对圣女一见钟情。

他每天陪在圣女身边，守着她，陪着她，他们藏身的那座大山中，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他和圣女相依偎的身影。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他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活在用爱编织的蜜罐里，不能自拔，想要和圣女白头偕老。

不久，圣女怀孕了，想要回圣光帝国看望父母。他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同意了这个要求。

十天后，圣女带来了圣光帝国六大军团中，最为嗜血的死神军团，把整座山包围起来。

他不怕死，从他成为土匪头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随时会死。

可他不甘心，难道那些海誓山盟、生死相依的诺言，都是假话吗？

他没有选择战死，而是丢下了武器投降。他只想见到圣女问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有人逼圣女不得不这么做，那他会很开心。

他被关在一个阴暗、潮湿、没有阳光、到处是蟑螂、老鼠的监狱中，每天不停地遭受折磨。

因为审判他的大主教，怀疑这股悍匪作恶多年，八成藏了许多财宝。

他记不清被折磨了多久，为了让他说出财宝的下落，审讯的人用了多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酷刑。

每天晚上，治愈体变异战士会来到牢房，治好他的伤势。然后第二天，新一轮的拷打又会开始。

治愈体是人类十二种变异体质中，最为神奇的一种，只有圣光帝国最虔诚的教徒才有可能拥有这种体质，或许这就是神存在的最好证明吧。

这是他一个人的战争，他没有援军，没有武器，没有同伴，几乎没有逃跑的希望。终于，大主教失去了耐心，用钢针烙铁，把他折磨到奄奄一息。在弥留之际，他突然看到了神迹。

佛祖盘膝漂浮在半空，告诉他一切磨难都是考验，人间其实就是地狱，他要勇敢地活下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因为他是佛祖座下的金身罗汉，来地狱就是为了普度众生，所以他不能死在牢里。

一夜之间，他的伤势奇迹般恢复，境界突飞猛进，杀光了牢里所有的牧师。从此后，他成为一位虔诚的僧人，一心向佛。

茶已经凉了，孙小八放下茶杯道：“啰嗦了半天，我还以为你要讲什么故事！你想说明什么？想证明佛祖真的存在吗？你到底是谁？”

“阿弥陀佛，老衲只是佛祖座下的一尊金身罗汉，早就忘了世俗的名字了。如果施主一定要问，多年前明堂曾称呼老衲为妖僧。”

孙小八冷哼一声道：“妖僧？这名字倒是挺适合你。”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难道你不愿投入佛的怀抱吗？”

“佛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信的一定不是佛，而是魔。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不会相信任何神佛。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佛，那我就是佛。”

孙小八猛然高高跃起，一拳砸向了妖僧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