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灰雾下的时代(1/1)

首发：~第1章 灰雾下的时代

2036年，按照常理发展，这个年头应该是个人人都能酒足饭饱的时代，但是现在我们面前的灰雾以及满地的废墟和仅剩的几座高楼告诉我们好像这个年头没有那样的美好。

反而这种类似战场的画面告诉我们这个年头不仅不美好甚至是个可以吃人的年头。

漫天的灰雾好像从虚无中飘散出来，来的莫名其妙，来的速度简直可以说是一刹那，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人们逐渐的开始生病，数量开始减少，奇怪的是生病的症状都是已知的，并不是什么足以要人命的病，起初社会秩序还没崩塌的时候，生病了无非就是去医院接受治疗。

但是好景不长，动物在接触了那个灰雾后好像也开始生病，但是这种病在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应该被叫做病，而是“变异”。

一辈子在野生动物园里的只知道吃人类给予食物的狮子老虎的獠牙开始飞速的生长，甚至于敢于挑战它们平日里最为惧怕的电网，那玩意的威慑力对于动物来说，并不亚于说一个人被一杆枪指着脑门。

但是这种奇怪的现象就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而且是集体性现象，北方的老鼠逐渐南方化，甚至于不吃肉的鸟类的喙也开始尖长，锐利。最可怕的是蟑螂这类的爬虫，数量的增加简直触目惊心。

自从那个诡异的灰雾出现后，好像这个世界就不正常了，动物的“变异”带来的是小范围的恐慌情绪，但是人们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财政局势逐渐崩盘。

从而引发了战争，而战争对于那个时代来讲就是一剂良药，充分的缓解了内部的矛盾，也渐渐的不可控，以至打崩了人类社会最后的秩序。

这就是陈树所了解到的灰雾降临后的所有的历史，至于军队以及政府的消失陈树也无从得知，毕竟这前后的近30年完全可以看作两个世界，而陈树自己现在也只不过是苟活在鸟市地下防空洞的一只可怜虫而已。

至于父母，陈树的印象里不存在父母这两个字，因为陈树压根就没见过他的亲生父母，更通俗的说陈树就是个孤儿，吃的是百家饭，甚至于有些时候还要靠偷鸡摸狗才能填饱自己的肚子。

但是陈树上过学，而且正在上学。

“即使是在黝黑又暗无天日的防空洞也无法抑制住人类求学，学习，传授知识的本能”，这是陈树的老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事实证明他们也确实做到了，在灰雾降临的时代里尽力的保留上个时代的火种。即使这个火种的光芒很微弱。

在这个只有几个破窝棚组成的学校里，现在已经16岁的陈树无疑算得上是半个大人了，因为在这个破的不像样子的学校里，全防空洞里的小破孩基本都聚集在这里，而这个学校里甚至只有一个老师，钟老师。

即使钟老师是个值得尊敬的老师，但是她那张出戏的像是钟表盘子一样圆的脸简直每次让陈树看见后都要惊讶，即便每天陈树都能看见钟老师。

而对于陈树来说，这几个破窝棚组成的小学校不仅仅是自己上学的地，更是自己绝佳的住所，即使陈树有的只有一床颜色接近漆黑的被褥。

但是他还是很感激钟老师能给自己一个住的地。

因为在这狗屁的时代里，陈树见惯了为了一口吃的就大打出手的烂事了，更别说是一个安身立命的小窝了。为了一床被褥估计都会有人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去争夺。

说是狗屁的时代，但是每个时代里总是存在那么一批人，愿意为了自己信仰付出自己的一切，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防空洞里，按照道理来说食物和照明所需的“电”在灰雾降临的至多两年后就会消失殆尽了，说不定还会出现“人相食”的惨烈场景，但是陈树所处的鸟市防空洞避免了这个景象，因为这里确实是有那么一批人的。

他们在这个连三岁孩子都知道不能接触灰雾的时代里，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前往外界，寻找整个防空洞人民所需要的食物以及宝贵的电力。陈树在钟老师那里知道这批人在她们那个时代被称为“党员”，而在这个小破窝棚教书数载的钟老师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从陈树在10岁那年被钟老师接纳住在学校起，从他小时候被群殴差点致死被一个满身都是灰雾气息的人救活起，他就打定了自己一定要跟随他们，甚至成为他们的一员。

而今天也恰好是陈树16岁的最后一天，按照这个防空洞里的规矩，到了17岁的人就算是成年人了，需要进行必要的工作分配了，因为至少在那些穿梭于灰雾中的人没有全部牺牲前，鸟市的防空洞依旧启用的统一的分配政策，这种政策保证了更多的人在灰雾的侵袭下活了下来。

而随着学校窝棚上方的灯泡发出吱吱呀呀的电流声，好歹穿着蔽体的孩子们开始逐渐走出这个小学校，陈树慢慢的从自己那与其它小板凳不一般高度的“大椅子”上起身，看着这个住了近7年的小地方，眼睛也不知道是进了灰尘还是有虫子，陈树的眼眶湿润了。

“虽然这破的离谱，但是这里算得上是自己的第一个家，”陈树的心里想着，再看着眼前累了一天的钟老师，陈树也没打算将钟老师从短暂的小憩中喊醒，因为对于钟老师快50岁的高龄来说，一天里尽和小屁孩们打交道也是很耗费心神的。

“说到底，这是我自己的事，和钟老师的别离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陈树心里默默的想到，随后把自己的“烂”被褥叠好放到背上捆好就出发了。

出发前往整个防空洞唯一算的上是个广场的地方，也是最接近外界的“光明”的地方进行17岁的抉择，也算的上一辈子最后的抉择。

钟老师站在学校的破窝棚旁，望着远行的少年的背影，他踩在破烂的水泥浇灌的路面上，即使这路上布满了碎石，但他走的还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坚决。

钟老师默默的望着：“孩子祝你好运！”原本钟老师打算大声的喊出这句话，但是当她伸出手即将叫住陈树的时候停住了，因为陈树的背影在闪烁的灯光下异常的笔挺，也因为她第一次见到陈树时记住了陈树的坚强与狠厉。

在血泊中的陈树没有吭声，只是用眼睛盯着那些动手打他的人，即使他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但是他依旧捏着拳头。

后来那些动手打他的家伙都死了，即使怀疑是陈树做的，但是钟老师也没有去指责这个孩子，这个在街头自己生存了数年的孩子，同时她也没有资格去指责陈树的行为。

因为面对生命的威胁，或许她会更为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