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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4章 一个主播
我简单化好了妆，打开了电脑，打开了美颜摄像头，打开了麦克风，测试了一下设备就准备直播了。
我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吧，大概是这样，我也记不太清楚，虽然我是男人，但是为了上镜好看，每一次直播前我也会给自己稍微化化妆打扮一下，毕竟需要露脸的。
刚刚上线，就有不少人进入到了直播间里，我老练的和他们打招呼：“老方，你来了！还有欢迎我兄弟雪地，欢迎大家，晚上好。”
直播间的画面里亮起了一个火箭，我开心的说道：“感谢大楼送的一发大火箭，感谢感谢，感谢大伙的支持。”
大楼刚刚刷完了火箭，就在弹幕里面发言了，因为他是舰长，弹幕是亮的所以格外显眼：“老侯，今天播什么？继续玩《通过》吧，或者换个fps的游戏呗。”
弹幕疯狂的互动：“老侯玩不了fps，年纪大了反应速度太慢，我是不忍心看老侯被虐了，还是玩《通过》吧，说实话，这游戏太诡异了。”
弹幕的气氛很容易被带动起来，一个人说的话很容易引起一连串的反应，这个行为在直播里叫做带节奏，从众心理的体现。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发言：“是啊，《通过》这游戏太诡异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游戏，画面这么粗糙，还这么无聊。”
“我昨天都睡不着觉，就等着今天来看《通过》，看来我们都挺贱的，越是好玩的游戏越不愿意玩，就愿意玩这没劲的。”
我看着他们的弹幕，也是感慨了一句：“这个游戏的确挺神奇的，那就来吧，再一次感谢大家的礼物，直播间人气都三百多万了，全站第一名啊，以后我就是游戏区里的一哥了。”
我自从做了这个行业后人气一直挺高的，我甚至是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人气这么高，我最早只是在玩游戏的时候打开了平台的直播软件，就有不少人进来看我打游戏，我还不信邪，故意玩一些特别无聊的游戏，结果没想到从此人气越来越高。
此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原来所有人都很无聊，我们都相约在夜晚把自己的时间给浪费掉。
最近玩的这个游戏叫通过，从玩了这个游戏开始，我的直播间人气不停的上升，似乎很多人都期待后面会发生什么。
“好了，开始吧！”
我点开了游戏进去，电脑屏幕一片漆黑，紧接着闪烁起一个小光点，光点越来越大，游戏的画面出现了。
这是一款画质相当拙劣的游戏，不说放在今天，就是放在十年前，这种画质也很难说是合格，玩家是第一视角，一眼望出去满屏幕都是马赛克一样的画质。
我控制人物动了起来，一边回忆：“昨天好像玩到这里了，因为直播间可能有新来的朋友，我给你们稍微介绍一下这个游戏，我们只能控制人物进行前后左右移动，然后可以选择对话，其他的功能基本上都没了，我们的工作呢，是在一所边境检查站做检察员，每天把过边境的人放过去。”
弹幕里面有不少新来的人，开始了讨论：“这是什么游戏啊？这不是工作吗？”
“这不就是上班吗？这游戏应该叫《值班》吧？”
我无奈的回道：“对的，一开始我也没想明白，不过玩了之后感觉还挺好玩的。而且这个游戏比大伙想的还无聊，因为你放过去人，还是不放过去，对你的实际游戏都没有什么影响，你不会因为这样扣钱，或者淘汰。”
我说到这里，弹幕里面已经是一片问号了。
“那玩的是什么？”
“这根本不叫游戏啊，没有输赢？只需要重复就行了？”
我说：“还有很多更无聊的设定，不过说起来也挺奇怪，我关了电脑，脑子里还一直是这个游戏。”
画面开始，我控制人物推开了门，坐在了一张桌子前面，这个桌子上面有一些简单的设备，比如说印章，老式的台式电脑，摄像头等等，但不管是任何东西，看起来都是破旧不堪，在这种几乎马赛克的画质下，显得无比惨烈。
我摁了摁开关，提示检查开始了，外面是一支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当然也是那种像素的画风，他把护照和身份证交给了我，说：“你们这么晚开门？我们等了一白天。”
我问：“为什么不是等了一晚上，这不是刚刚上班吗？不是白天吗？”
“谁知道你们，为什么大部分都是晚上上班？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啊。”
我看了看表，发现还真是这样，我说：“想不到这里和现实中的时间是同步的，对不起啊老哥，我是个主播，晚上的时间点观众比较多，只能晚上了，对了，万一我不直播了怎么办？你们一直等着吗？”
“不知道，进不去也没办法，好了，快让我进去吧，这外面要冻死了。”
我摇了摇头，说：“虽然我是很想让你进去，但是你身份证和你的通行证不符合了啊，这是假冒的。”
“当然是假的，不然呢？我没办法弄到通行证，谁在乎这个，你让我进去吧，你忍心看我死吗？我快冻死在外面了。”
我摇了摇头，说：“你虽然快冻死了，但是我让你进去了，不就等于是破坏了我们的规矩。”
他看着我，眼神无比的坚定，说：“在大自然里，有只野狼要吃掉落单的小鹿，小鹿一个人迷失在这森林里，孤立无援，眼看就要结束年轻的生命，而你有机会救下它，你会救吗？你要知道，一旦你动手了，你就破坏了森林的法则，但是你忍心吗？人类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不是因为冷酷无情，而是感性吧，破坏一次森林的法则又怎么样呢？”
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行吧，进去吧。”
我给他盖了个章，放他进去了。
弹幕里面开始互动了起来：“老侯啊，你这玩的什么啊，你这样放多少人进去了？”
“就是，每个人都不容易，最后不能都进去了吧？这就是个谎言，这种谎言你都上多少次当了。”
当然也有支持的声音：“让他进去吧，反正也不会遭受到什么处罚，为什么不与人方便呢？你们真的太冷漠了，要我说，这个游戏里面每个人都能进去。”
我没理这些弹幕，他们已经是日常讨论了，下一个排队的走了进来，看样子是一个老太太，围着一个围巾，不过因为画质很粗糙，只能看出一个大概。
我说：“去哪？”
“找我女儿。”
“为什么。”
“妈妈找自己的孩子而已。”
“行吧，我也不看了，你可以进去了。”
“我可以进去了？”
“是啊，找你女儿去吧。”
“我……要不然你再看看通行证。”
我问她：“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再好好看看，看看我合格不合格，万一有什么不合格的地方呢？”
我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了她的意思，我说：“你不想进去么？”
“不，我当然想找我的女儿。”
“那你进去不就行了？”
她缓缓开口，说：“我已经在这里过了好久的边境了，每次都过不去，一开始我很难受，但是到了后来，我反而很踏实，因为……因为我进去了之后……”
她吞吞吐吐，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你怕进去之后找不到女儿吗？”
她没说话，我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面对现实吧，即便是找不到，也比自我欺骗好，对吧。”
老妇人过了半响才开口：“这个世界本身就已经是谎言了，我们的存在都是假的，我过去之后肯定也找不到女儿，我说，对面什么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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