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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3章 将‘踩在别人身上’的愿望习以为常吧
张献忠在雪地里疾驰。
万幸没什么消息见报，他仍旧在江海市，所以赶回去并不远。
只是，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他自负以自己的水准，不可能发现不了有人跟踪。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李治…是你么？”
“这一届的序列持有者？”
张献忠眼里掠过一道微光，那里边并未出现犹疑和复杂，或者说是不再会出现了。
44次世界的灭亡足以摧毁一切关于善良的妄想，更何况实施这一切的，还是拥有超乎常人的智力与实力的张献忠。
杀伐果决的轮回里，他总在世界的最后沐浴于血色中，鲜红的夕阳，以及人的残肢擦过手臂飞出的感觉，都让他那冰冷的眉眼里泛起了喜色。
是啊，早就该这样了。
搅乱大团结的恶人是杀不完的。
就算将同一个瞬间的这些人抹净，贪婪的欲望也会促使其他人迅速转变成这样。
只要人还活着，便会慢慢发现体制的漏洞，以及理想主义可悲的燃烧。
不断的失败会挫败任何雄心。
心灰意冷下的不甘心，足以让人尝试去利用这规则的一切。
因为我们都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梦想只是仅此而已啊。
张献忠看向黑黑的天，好像有血刺透了眼珠，散布在瞳孔表层。
像他们这样的凡人要向上，就要毫不留情的将别人踩在脚下，稍微的负罪感和怜悯便会使自己堕入深渊。
唯有某天终而对‘踩在别人身上’的真理毫无怀疑时，才有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成功。
这就是张献忠现在的价值观。
这一点，对在轮回里动过无数次怜悯心，并无数次被背叛与捅刀子的张献忠而言，早已经凄凉的习惯了。
他原本明亮的眸子很快黯淡，所谓爱、幸福与伙伴也不过是伪装，终究成了即便唾弃也不会眨下眼皮的东西。
这一刻张献忠再度理解了这一点。
因为他发现，对于接下来可能杀死李治的这一事实，自己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懈怠。
倒不如说…是一种‘兴奋’与‘解脱’。
也许自己早在想，要是他也变成了那样的烂人，那恐怕就可以真的确认人类的本质，从而将它们视为贪得无厌的猪猡都给杀了吧？
“谢谢…”
张献忠交叠起十指，在李治家楼下双手合十。
此时的落雪几乎要遮盖天地，在他肩头和帽子里都积了厚厚的一层。
重新睁开眼的张献忠发现，天空的阴沉足以超乎以往任何一个对夜空的想象。
“真正的灾害要来了…大概是即便存在‘全球变暖’的序列，也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吧。”
张献忠短暂放开了防御，霎时间，汹涌的夜风带来让骨头都哆嗦的凉意。血液如邀杯般细簌的战栗，随后汹涌沸腾起来。
张献忠把戴棕手套的手插进口袋里，凉意缓缓隔绝，心底的暖意升来。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看清崭新世界里的他，已经感觉变成了另一个人。
放开气息，沉稳的脚步在黑暗铺雪的楼道里拾级而上，沙沙的回声粉碎在疯狂的夜里。
他走到李治的门前。
明明是饭点，里边却寂静无声。
很难想象，这里就是一周前自己送奏秦来到的地方。
张献忠心里居然有了丝紧张感，他想，是因为又要与她重逢，所以我的弱点才重新现身了吗？
思考没有意义，门被一脚踹开。
门内不出所料的很暗，虽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但可以看出室内冷清很久了。
酒柜和液晶电视上挂满了冰霜，沙发上也有一层冰棱。
昏暗的室内只可见路灯偶然越过雪影打来的光，无数的这些阴影，就好像海底的鱼一样在屋内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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