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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4章 心安理得的罪人
就好像对待一张揉皱了，需要丢进垃圾桶的废卡纸。
张献忠将那张照片抓在手心，然后硬生生塞入到陈鸣的眼睛里。他可以看到纸团在男人脸上的凹陷，隔着它用手指碾碎鼻梁骨和眼珠的感觉，以及两行血泪从眼睑里轻飘飘地流下。
面部肌肉苍白的挣扎，看上去就像婴儿降生。
是啊，这也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
张献忠露出笑容，他能感觉到嘴唇的尖端在一点点张开。
也许最初，也不是这么过分恶劣的人吧…他想。
可一旦人频繁遭受了不公平对待，尤其是在他又有几乎能毁灭世界的力量时，这份恶意的转化堪称神速。
做完这些，张献忠有一股无比舒适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生物的顶点，再向前一步，便是触及神灵。
心中的虚无与淡漠，似乎是宣示着神对于肮脏人类的无慈悲。
只不过…
“哈哈哈！”
那个穿着圣诞装的小女孩的，奏秦的背影依旧在他视野里跳动。
被抓去帝都，是准备拿来要挟我，还是说已经被害了么？
都无所谓。
反正…这个世界终将毁灭。
张献忠捏紧拳头，紧实的力量感，与经历生死后对于能力的再适应，都让他感到状态颇佳。
一次次终愿被泯灭的失望与耻辱，那些世界以及人和历史的罪恶，都出现在他的眼前。
好像有一场电影在面前上演，最后，又往往是自己站在天涯彼端，孤独地听着拍上悬崖的潮声，然后在乌云下盘坐着，等待最后一个人毁灭时的寂寞与幻灭感。
原来一切都并没有意义…这也是我为什么能毫无怜悯的原因么？
张献忠笑了，他撑着膝盖，拍了拍灰的同时起身。这个瞬间，最后一滴长血痕钻过照片，从陈鸣的面部坍塌里滑下。
张献忠站起来，看了不省人事的西装男一眼。他大概是目前仅剩的一个活人。
——有好戏就要上演了。雪白的牙齿在黑夜与寒风中仿佛夜枭。
……
哒，哒。
好熟悉的声音。
就像是小时候，好婆抱着一篮衣服坐在河边，用木棒不断敲打衣服时的声音。
鹿鸣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故乡的风景。柳絮飘荡的青山外，是无数峰顶隐藏在雾里的群山，青蓝色的山峰间高高冒起的山毛榉，犹若孤独的天空之城。
鹿鸣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会想象在那样的世界里是否完全不同。游戏里的怪物也许就会诞生在那里，深山密林的某个角落存在一扇通往异世界的古旧大门。
这点，即便他真的得到了匪夷所思的‘序列’，也没有改变。
鹿鸣发现自己坐在一块草坡上，眼前的大河闪烁着日光的余影，至于潺潺河流的更远处是母亲洗衣服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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