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3章 纠结之爱
北极圈附近的海岸线环境恶劣,食物成为制约人口发展的重大因素,人类不得不分散开居住。他们需要经常建造雪屋,大概50天左右就会建造一个新的。
因纽特人居住的雪屋,是由切割成的一块块雪砖建造的,外形呈现圆形。室内的地下凿出一定空间,床和家具也是用雪砖堆成,上面覆盖动物毛皮,保暖效果不错。即使外面零下几十度,屋内也能感受暖意,他们在室内生火取暖和烹饪食物,内部会在热气流的烘烤下融化一部分,但并不会损坏雪屋。因为室外零下四五十度的气温,融化的冰水随化解随结冰。
因纽特人过着群居生活,以捕猎海兽、鱼类为生。寒冷的气候塑造了他们极强的环境适应能力,而且团结互助热情好客,婚姻基本为一夫一妻制。在因纽特人的家庭中,男孩子一旦能独立捕猎就代表已经成年,而大多数女孩子会早早嫁给这些具有自立能力的男孩子,从而组成新的家庭,因为生存条件艰苦,原生家庭不愿意耗费人力物力,养育她们太久。
两人组合之后,男子外出捕猎,女孩学着处理猎物的肉食与皮毛,男孩子可以穿暖,而女孩子可以吃饱。简单来看,两个人组合之后,男人相当于多了一个助手,而女孩子则找到了长期饭票。
这就是一场单纯的交易,两个人搭伙过日子。而孩子的出生,才标志着他们婚姻关系的诞生。
虽然,半年前,尼格桑就开始追求年轻漂亮的阿达,而阿达一直没有回应。
她的母亲在几天前,背着她收下了尼格桑送来的一张海豹皮。这是一个讯息,说明阿达父母已经默认了这门亲事。
在北极圈内生活的因纽特人,极地寒冷的环境决定他们生存的关键是食物,所以因纽特人历史上有重男轻女的倾向。家里父亲是绝对权威,子女要无条件服从父母意愿。尼格桑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神枪手,而且捕猎能力很强,曾经一个人一次捕猎四百斤三文鱼。十三岁第一次和大人去狩猎,一枪就击中了一只大海豹。这个本事,证明尼格桑具有很强的野外生存技能,强悍的养家糊口能力,老人嫁女儿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因此,阿达的父亲很欣赏他。
在母亲的示意下,阿达为尼格桑亲手缝制一件北极熊皮马甲。
阿达内心有很多冲突,也有欲望。她不喜欢尼格桑,可是父命难违。
话说,头天黄昏时分,尼格桑又钻进雪屋,来阿达家里送猎物献殷勤。
阿达母亲喜笑颜开,让阿达招待客人。看到阿达手边那件皮草马甲刚好缝制完工,就催促着让女儿当场送给了尼格桑。
尼格桑幸福极了,美滋滋地穿上走了。临走前,邀请阿达和他一起参加第二天的三文鱼侦察捕获活动。
在母亲的怂恿下,阿达勉强点了点头。
阿达不置可否的笑容,让尼格桑自作多情,陶醉其中。
尼格桑为了能够与阿达独自厮守一隅,共度良宵。当即动手在半山腰平缓之处建了一座小雪屋,点亮海豹油灯,吃了生海豹肉,铺上熊皮早早睡下,梦里盼望佳人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他就钻出守了一夜的雪屋,爬上山顶瞭望,白雪皑皑的广袤原野,那条三文鱼回游的必经河道,蜿蜒逶迤尽收眼底。
他已经观察几天了,每年这个季节都会有很大的收获。凭借丰富的经验,他知道三文鱼群马上就要到来。前不久,已经有人反应捕捞到了溯源而上的几条三文鱼。
他坐在寒风凛冽的大山之巅,手搭凉棚,双眼迷离,对未来的幸福生活满怀憧憬之情。
其实,阿达对村里那个浓眉大眼被称为“木头人”的罗加尔暗暗心生爱恋。
私下里,她偷偷和妈妈透露过一点信息。
当时,妈妈脸色大变。
告诉她,罗加尔的不可能性:狩猎经验平淡无奇;没有入教;来历不明。尤其,性格木讷不合群。
她说:“我知道这个想法很疯狂,但是我还是无法控制的爱上了他。就好像灵魂纠缠不清地爱上了他的灵魂。
记得有一次,她在雪屋外的地面上摊晒兽皮时,罗加尔从旁路过,替她帮忙捡回被风吹散的一块海豹皮,微笑着递给她,而她却指着罗加尔身侧咧嘴笑着说:“这只小熊好漂亮呀!”
罗加尔淡淡一笑,低头捏起腰间悬挂的小物件,那是他在白人商店买来的,没几个钱。
“喜欢送给你。”说着,竟然真的取下来交到阿达手里。然后,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第二次在路上独自行走,听见身后有个女人在呼唤,罗加尔回头一看,发现是阿达。
阿达小跑几步追上来,抬起头来,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向他:“嗯……这个是挺漂亮的。谢谢你!”她手里举着那个一寸长系了漂亮红绳子的小白熊,歪着脑袋甜甜地笑着,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嗯,没你漂亮。”罗加尔被阿达勾人摄魄的媚眼盯得心里一慌,笨嘴拙舌的他嘴里竟然意外冒出这样几个字,说完转身就走。他听人说过,这个女人已经名花有主了,但不晓得是哪一个男人。
阿达脸上顿时飞起红霞,羞涩地笑着,伸手欲拦住罗加尔,想邀请他去家里喝苔藓茶。
结果,被远远迎面而来的尼格桑撞见。尼格桑看出了二人间的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愫。一时间,怒火中烧。他大步流星冲过来,双拳紧攥,正欲发作。
罗加尔面无表情在挥手拒绝,旁若无人地擦身而过,阿达灿烂如花的笑靥在失望中瞥见了尼格桑,瞬间闪现出一道阴影,目光犀利而冰冷,令他心生顾忌。不禁莞尔一笑,掏出随身带来的一副精致鱼骨耳坠,谄媚逢迎地递向阿达。
那次,罗加尔躲过一劫。
今天上午,当尼格桑发现河道里的鱼群,黑压压密匝匝涌来之际,他兴奋地挥舞手臂,大声喊叫起来。
山坡下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子闻声也跑上山来,望着浩浩荡荡的鱼群,也开始高兴地手舞足蹈,大喊大叫。
于是乎,一场一年一度抢抓机遇的三文鱼捕捞活动正式开始了。
许多男人参与进来,阿达在半山腰的雪屋里稍作逗留,拿了一只水桶就跑了下去。尼格桑顾不得和她打招呼,从山顶下来钻进雪屋,拿了钩杆紧随其后冲向鱼群泛滥的滩涂。
在人们成群结队的捕捞现场,罗加尔也在眼疾手快地用钢叉捕鱼。这里的鱼,简直是手到擒来,钢叉下去,绝无失手。不一会儿,身后的岸边就甩的到处是鱼。
尼格桑更是身手不凡,矫捷的身姿,挥动的钩杆,速度比其他人快多了。忽然,在他直起腰身的一个空挡,他眼波流转瞥见了一幕,让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阿达,此时正喜笑颜开地在帮罗加尔拔下钢叉上扎得过狠甩不下来的鱼。阿达拔下鱼丢进自己提着的红色小桶里,两人相视一笑,充满暧昧的意味,让尼格桑心里醋意翻腾。
他站在那里,顾不上捕鱼,牙关紧咬冷眼继续旁观。
笨拙的罗加尔,又甩不掉钢叉上的一条鱼,阿达赶紧从身后挤过去,又嗔怪着替他帮忙。
尼格桑心乱如麻,气愤地叉鱼,没想到连叉两次打滑,白费工。气急败坏,他一摔钩杆,却一个踉跄陷进冰冷的水里,四溅的泥浆、涌动的鱼群,让他几乎躺倒。恰好,罗加尔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
没想到,好心当成驴肝肺。尼格桑借题发挥,就势与罗加尔撕打起来。惹怒了捕鱼的众人,担心他们影响了难得的捕捞机会。一起连轰带赶,将他们撵出打捞现场。
在族里老表的劝解下,还有阿达的哭喊声中,尼格桑算是停下了撕打。
“北极熊!熊来了!”这时,远处山坡上有个孩子喊起来。
尼格桑一下来了劲头,从早上提前备好的工具包里,抽出一杆猎枪,一脸坏笑地对罗加尔一摆手。“走!有种和我比试打熊去。”
罗加尔,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他心一横跟着去了。
阿达在身后喊叫阻拦的声音,他们充耳不闻。
结果,三声清脆的枪声,解决了北极熊。不过前两声都来自罗加尔的枪法,全部打在北极熊的皮毛上,无一要害部位。尼格桑把枪先递给罗加尔,故意用激将法让罗加尔对付北极熊。
熊被罗加尔的臭枪法惹毛了,咆哮着张扬舞爪,几乎差点干掉他们两个人。好在尼格桑临危不惧,最终一枪致命,灭了北极熊。但是,罗加尔在熊的左右袭击下,一脚踏空摔下山崖。
当安娜随众人赶到现场时,罗加尔浑身是血,抽搐不停。阿达带着颤抖的声音和充满紧张的情绪,在那里放声大哭。
还好,附近恰好来了一支极地考察队,随行的专业医护人员对罗加尔进行了现场急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医生建议必须抓紧送往正规的大医院救治,否则危在旦夕。
就这样,在人道主义精神影响下,罗加尔被连夜送往挪威医院,韦伯斯特作为病患亲属陪同前往。
他的老婆孩子只能被族中老表护送回朗伊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