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望舒乐章(1/2)

首发：~第1章 望舒乐章

希尔球黑域裹挟地球和月球飞出太阳系的八年后，经历了冰球期的地球，在月面人造太阳的照耀下，又逐渐恢复了生机。虽然大片的森林还没有出现，但一些热带地区的灌木已经生机盎然。一片片小小的绿洲出现在各个大陆，蓝天白云又回到了地球的天空。

罗舒带着儿子修罗去了瓦西村生活，那里曾留有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曾是她和爱一同仰望月亮地方。简一和安替塔塔也随她一同来到瓦西村，安替塔塔和家人团聚在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简一厌倦了天上的生活来到这里，她的金字塔型的飞船就停在村子外，每天她唯一的工作就是观测人造太阳的亮度，然后把数据传给月球的时空阵列，控制核聚变的当量，用以调节对地球的光照。

太阳从波巴树冠上冒出头来，一群花密鸟迎着太阳飞入丛林。修罗拿着弹弓，躲在一棵羊角拗边，对着花密鸟的方向射出了一颗弹丸。弹丸不偏不倚正中一只花密鸟，鸟儿扇动几下翅膀，就从空中落到了草丛里。

吉米从修罗身后跳起，向着草丛跑去。可在草丛里找了一会，并没有找到打落的花密鸟。正在吉米四周寻找的时候，身后隐约的传来细碎的响动。吉米急忙蹲下身子，转过头向后张望，只见简一手拿着花密鸟出现在眼前。

吉米跳着说：“简一姐姐，简一姐姐，我们又打到一只。”

“就知道你们在这，快跟我回去。”

“干嘛？刚出来，再玩会吧。”吉米不情愿地说。

“都找了你们一圈了，该上课了。”简一说着，带着两人向瓦西村走去。

回到村子，罗舒责怪地对修罗说：“早晨刚跟你说完，今天就不要去玩了，咱们要学习重要课程。”

“老上课，没意思。”修罗嘟囔着，坐到孩子们中间。

罗舒手搭在眼眉上，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把黑板挪到了波巴树的阴凉下，开始给孩子们上课。

宽大的波巴树冠遮挡出一大片阴凉，孩子们在阴凉下看着黑板，想象着黑板外无限的原野。

简一站在阳光下，用滤镜观测着今天太阳的亮度，然后打开通信器，向天空城报告说：“一切正常。”

天空城通信员吉尔斯基说：“简一，席尔瓦教授要和你通话。”然后通信通过中继站被接入月球。

几秒钟的延迟后，传来席尔瓦的声音：“简一，告诉你一件事情，太阳发生了氦闪，红巨星促使了太阳系气态行星的合并，并引燃了新的氢核聚变，太阳系已经变成了由一颗白矮星和恒星组成的双星系统。”

“那火星呢？”简一急切地问。

“火星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我们观测到有一颗行星飞离了太阳系。”席尔瓦停了停，接着说：“不过你也不要难过，这些应该都是发生在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三百年前？”简一惊诧地问：“那时我还没有出生，你们也没有出生呢，怎么会是三百年前？”

“我观测到太阳现在距离我们三百光年，那里的光到这已经是三百年。以前我和你讲过，地月系统移动时希尔球存于黑域状态，我们的时间和空间都是不存在的。虽然以我们的计量只过了八年，但却离开太阳的距离达到三百光年。”

“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时间推算我不懂，但我相信你前边所说的，太阳距离我们三百光年，那就是三百年前的事啦。不管怎么说我是回不去了，爸爸可能·····”

“不要难过，那颗飞离太阳系的行星的确是自主飞行的，就是有可能火星人类掌握了自主控制行星的能力。”

“可我们却离不开着该死的希尔球！”

中午孩子们都下课了，罗舒来到简一的身旁，关爱地搂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今天情绪不高。”

“嗯，席尔瓦说太阳系毁灭了。”

“宇宙时刻都在毁灭，都在创生，就像我们人类一样，一代接一代地繁衍。”罗舒说着看了看操场上玩耍的孩子。

夜晚清凉的风吹过波巴树梢，发出沙沙地响声，一只非洲绣眼鸟对着月亮，婉转地歌唱。

罗舒坐在树墩上，望着月亮回想着那首曲子《风吹过的街道》。她拿起身边的一只竹笛吹了起来，悠扬的曲调从小小的竹管飘散在静怡的夜空中。夜空中的月亮都仿佛听到了乐曲的悠扬，跟随着乐曲的声调，有明有暗地变化着亮度，和着乐曲的节拍。罗舒一边吹一边看着月亮，仿佛和乐曲和宇宙天地融为一体。

一曲过后，罗舒放下竹笛，仰望着天空。她发现月亮还是有明有暗地幻化着亮度，有节奏有旋律的变化着，像是依旧跟随着某个乐曲。

罗舒心头一惊，她想起这几天来时常发生的怪事。她总是能在某些事物中听到一首乐曲，例如风吹过树梢时，她能分辨出风中细微的曲调。天上流动的白云，她能看见高低起伏的旋律。小溪哗哗流过，她能看见流水舒张有序的乐曲。

罗舒呆呆地望着月亮，她又拿起竹笛，跟随着月亮明暗节奏的变化，吹奏起来。那果然是一首曲子，一首有着地球故事的曲子。

一首完整的乐曲结束之后，月亮再没有明暗的变化。罗舒望着夜空中的月亮，脑海里回想着地球的往事。她悄悄把曲谱记在纸上，夹在了那本《康熙字典》里。又猛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怎么月亮的明暗变化会和乐谱联系起来呢？会不会自己的精神出现了什么状况吧？

晚上回到家里，修罗的房门半开着，少年已经进入梦乡。望着儿子酣睡的样子，罗舒不禁想起了修楚齐。如今儿子已经长大，越来越像他的爸爸，宽阔的肩膀，无意间紧锁的眉头，忧郁的眼神····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在地球又过了八年。从火星来到地球时儿子才六岁，如今已经十四了，从少年将要步入青年。自己也已经快五十岁了，多了许多的多愁善感和对往事的回忆。而她那些地球上的同龄人，已经都已经七八十岁了。想到这些，罗舒觉得应该和王晓微同个信，告诉她今晚在月亮上看到的，不管怎么说她眼睛的的确确看见了月亮明暗的变化，并且按照变化找到了旋律。

罗舒悄悄走出屋子，来到了村外金字塔的飞船。高大的金字塔矗立在夜空下，显得庄严又神秘。月光洒在飞船船体，发出幽幽的蓝光。

简一还没有睡，一个人在舱室里写着她的科幻小说《飞跃拉尼亚凯亚》。看见罗舒她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今晚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我得跟责任人报告一下。”

“什么事？我也正好有事要说。”简一说着打开了飞船上的通信器。几秒钟的画面延迟后，画面中出现了王晓微的身影。王晓微满头白发，看见罗舒高兴地说：“你看你多好，还是那么年轻。”

“王姐别说笑了，我都五十岁了，那里还有年轻。”

“我都七十了，本来只比你大两岁，可如今却比你老了十八年。”

王晓微又提起罗舒在神灯潜艇上消失的十八年时间，叫她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一些往事在脑海里无时间线地闪过。

罗舒定了定神说：“今天找你有个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