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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3章 水中镜（四）
胸腔里的鲜血是热的，可这并非是什么壮烈的场景。
语言是苍白的，无论怎样的说辞，都没法描绘现在发生的一切。
那是很长的一段路。
那里……
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
在渃砾面前，是可以变回小孩子的吧，笨拙也没关系，不听话也无所谓，不管如何无理取闹她都不会生气，可当零落再次见到渃砾时，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物资送达，只是慢慢抱了抱，零落便让渃砾赶快离去，为什么啊，自己不是很喜欢和她在一起啊……是啊，为什么呢？
一定是渃砾的银发和这片血色的大地一点都不般配吧。
一定是的。
直到渃砾离开自己的视线，零落才感觉轻飘飘的身体回到地面。
空气很冷，什么都没留下。
只要渃砾在后面，万一自己活过了这场战争，就一定还能再见面的吧。
诗很累，现在还没起来。
诗的吉他坏了，可自己不会修。
零落拿着渃砾的东西给主人，那是独属于渃砾的异能。
主人现在脸上是难有的平静，遗憾？悔恨？没能回来的暗蝶，主人总是会这样想很久很久，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一样。
“诗，过来。”主人在呼喊。
诗还没有起来，零落自然知道那是主人在叫自己。
零落慢慢地蹲在主人面前，任由他摸着自己的脑袋。
他就这样，一直摸，一直摸，最后终像是妥协了一样，叹了口气，然后拿上武器，继续赶赴战场，就好像一停下就活不下去一样。
他不能停下来。
诗没醒，零落就代替眼睛的作用，如果有毒液喷射过来，零落就用寒潮挡下，如果过来的是利爪，零落也会浮出寒潮狠狠踢一下黑噬的下巴。
明明是战场最强之人，可偏偏比不过人类士兵推进的速度，每当战斗结束时，才刚反应过来，便已经身处血色的雪原了，身边的士兵一个一个面色坚韧，前面的人倒下了，他们就得顶上去，一个位置都不能空缺。
所以，如果距离有些远了，主人也会搭个车，车上不会有人和他说话，他也不会和其他人说话，然后到达目的地，或是车辆被黑噬撞翻，开启新的一轮战斗。
仿佛漫无止境一样。
大地在吞噬一切。
…………
血液是军队，一直向前，无论什么都挡不住它的脚步。
只要经历过一次，便知晓什么是战争。
生命是最廉价的东西，人类至死都是一群疯子和蠢货。
“进攻！！进攻！！“每个人都是指挥者，每个人都是失智人。
进攻，这是零落在这里唯一听到的词汇，就像是除了进攻，人类再也没有其他选择一样，对除了进攻。
人类推进的速度很快，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人类便抵达可攻击天空之火的范围。
那是一条飘在天空的巨蛇，黑漆漆的，浑身都燃烧着火焰，就像是漆黑的乌云一样，它遮蔽了天空中所有的光辉，那是活着的乌云，遮天蔽日，人类在大地的身影何其渺小，人类的存在就像是沙砾一样微不足道。
一个月，明明曾在地下是极为漫长的，可在战火之中，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罢了。
如同地狱，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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