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塔奥特曼

第20章 无声的呐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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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0章 无声的呐喊

“世界的秩序?”刘御疑惑起来,但他坚信自己作为服从命令的防卫军一员,是日日夜夜在为美好的明天奋斗。他从未想过头领口中的目标与未来是什么样子,但他们的领导是毋庸置疑的,因此他们的话也同样毋庸置疑。

忽然,作战室的警报响起来,在会议之后的第5天,次元怪兽扎尔莫果然出现在城市上空。市民们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眼睛,随后那眼睛的瞳孔便开始膨胀,渐渐向外突出,仿佛里面什么东西将要破茧而出一般。轰隆一声,一个头部似蘑菇伞盖,地下连接着无数根触手的怪兽便出现了,它漂浮在空中,呜呜地鸣叫着。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竟同时出现了扎尔莫的身影。它的身影在埃菲尔铁塔的塔尖之后,在自由女神像的身旁,在金字塔的上空

地面上即刻便响起此起彼伏的警报声,空中震颤着战机的轰鸣,猎鹰队驾驶着突破号朝扎尔莫发射飞弹,可下一秒子弹竟从扎尔莫的身体中穿过。刘御自然冲到了最前线,他一边协助地面部队尽快疏散仓皇逃窜的人流,一边一步一步迂回靠近漂浮在半空的扎尔莫。他熟练地取下肩膀上的通讯器开始汇报情况。

“别轻举妄动刘御,江树马上到你那。”杨渊在通讯器那头嘱咐着。

可届时半空中的扎尔莫浑身开始剧烈地颤动,随即刘御四周的空间便如同玻璃一般碎裂开,待四周人的耳旁一齐响起激烈的炸响,天空中的扎尔莫便消失了,江树此时气喘吁吁地跑到和刘御的汇合点。他按着头盔旁的通讯器,左右幻视着。

“刘哥,我到了。”

回应他的是一串刺耳的电流声。

“刘御?刘御!”江树喊起来,他四处寻找着,迟迟不见刘御的身影。看来与扎尔莫一同消失的,还有刘御。

他在一片耀眼的光中醒来,四周是清一色浅色的大楼,街道很宽阔,却寂静无比。刘御手撑着地爬起来,看见四周的高楼大厦上都挂着偌大而清晰的电子屏,其上面露微笑的主持人正不断地播报着新闻和通知。那微笑让刘御觉得发瘆,但他依旧好奇地抬头看了一会电屏。

“今日温度265度,天气晴,风力3级。今日城市中人数为34672人,请各位牢记带好身份卡,在工作中”

“中文?这里还是中国吗?”刘御四下打量,但却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直到电屏上下午两点的整点报时,街上才出现一众人们,他们面容消瘦,服饰各异,但大体分为几种有限的颜色和风格,刘御猜那大概是类似工作服一样的性质。他抬抬头,发现电屏上的主持人正盯着自己。

这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刘御挤在人流里,电屏又发话了:

“请大家佩戴好身份卡,每个人。”

刘御这时意识到他根本没那种东西,他有些慌,但此时竟从天上无缘无故飘下来一张卡片。刘御弯腰将它捡起来,上面没有头像,没有名字,只有一串串编码的数字。他把卡翻到背面,见到中文大大印刷着“身份卡”三个大字,便即刻松了口气。自己“照着要求”做好了。随后便跟着思索了一下那些编号的含义,他望了望周边的大楼,它们没有像百货市场那样大大的牌子,取而代之是一串编号。他猜测这应该是工作岗位之类的。

顺着这个逻辑,他推测身份卡上的编号分别代表名字,住址,工作地。而现在下午两点一刻显然是工作时间,因为一时半会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他只好跟着人来人往的大部队走。循着一路上的指示牌才乘地铁到达所谓工作的地方。

一路上他所见到的行人均面如死灰,眼中丝毫没有光芒,是一匹匹行尸走肉,他们甚至连交谈都没有,就算有,也是极其简短而且没有实质性内容的交谈。唯一富有些许生命力的是他一路上见到无处不在的电屏,主持人的声音抑扬顿挫,又有些喋喋不休,它领导着人们积极工作,为了社会和美好的未来努力奋斗。

“说的比唱的好听。”刘御说道。

但谁知下一秒电屏里立刻开始播报:“kr6325,请注意言行!第二次触犯将定为‘思想罪’!”

刘御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当他下车时拿出身份卡,他注意到电屏里所警告的kr6325正是他!他开始有些慌张,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这无处不在的提供信息与新闻的工具,在监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次元怪兽扎尔莫,是它搞得鬼吗?这里是它创造的特殊空间?”刘御不断怀疑着,他眼前的一切事物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他很快就来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这里外形像一座巨大的工厂车间。他跟着他的同事们一同到了工作的地方,一到工作,他们就变得亢奋,似乎对工作抱有极大的热情并以此为荣。但刘御看得出来,他们的眼神里透露的不是真心的热爱。他学着其他人的动作,在一个巨大的房间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戴上在座位一旁的头盔。

在正常世界的作战室里,一众人焦头烂额,扎尔莫的出现消失在这段时间内尤其频繁。并且每次都会造成人口失踪,一连几天下来将探险部每个人的精力都消耗殆尽。但好在一众人在最后等来了钱旅云的分析结果,次元怪兽扎尔莫在每个相位空间都只存在一部分,我们观察到的影响是一连好多个相位空间的,只有将所有空间中的扎尔莫重叠,才能将它的实体招来至某一个相位空间里。

江树听后有些焦急,虽然知道了原理,但具体该怎么做呢?

紧接着,钱旅云拿出一叠作战计划和资料,开始分析起来。指挥官办公室内,林震通过作战室的监视器注视着一切,他对着屏幕笑笑,以此无声地赞扬这些为了“光明与正义”而战的勇士们。

刘御在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醒来以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感到自己的大脑一阵空虚,眼见着其他的人也摘下头盔,看样子是“下班了”。他踉踉跄跄站起来,跟着那些同事去领得属于自己的一份报酬——一针注射器。他有些诧异,但见周围人都迫不及待地扎向自己。刘御不敢妄动,只是把它揣进口袋,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去身份卡上所指示的“家”的位置。

他很明白自己现在是借助着一个人的身份而活着,他有些同情那个弄丢了身份卡的倒霉鬼,但心底里刘御还是感谢他的。至少这张伪造的身份让他在这个窒息的世界上度过了第一天。他很顺利地跟着一路的指示牌找到居所,这里十分寂静,同时又破旧不堪。墙壁上悬吊着开裂的墙皮,扶手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空气中似乎还漂浮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刘御无法形容,但是它说不上好闻。他一个一个房间确认,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屋子。把身份卡放在识别处,咔嚓一声,门便开了。

屋内很黑,一开门便是一股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房间的某处不断传来一声声轻微的水滴声,刘御试着往里踏了一步,但这里安静地出奇,一声脚步声都宛如雷鸣。经过一阵摸索,他找到了灯的开关,一声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后,房间亮了起来

刘御一眼便看见一个面色死灰的男人躺在阳台上,手伸出窗外,嘴巴微张着,眼睛安详地闭着。刘御立刻被吓了一跳,但毕竟是探险部队员,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心情很快便平复下来。刘御意识到自己手里的身份卡就是面前这家伙的,他走近看了看那人,很明显是自尽,但走的并不痛苦。

刘御在房子里搜索起来,他想要查明这人的死因。他在屋内搜索起来,很快便在桌上发现了一个破旧的本子。他翻开来看,这似乎是一本日记,本子虽然破旧,但字迹显然新不少,看来本子是买来后就是一本破旧的样子。他开始注意看其中的内容,主人明显不太会写字,他的字迹歪歪扭扭十分难看。

“我开始写这一篇日记,这种东西是我曾在一本古老的禁书上瞅见的。一种现在被视为禁忌的做法,似乎是因为这样的行为是‘表达思想’的一种吧。我很害怕,但是又渴望写些什么,写一些我想说的东西。”

接下来是下一篇:

“我想说什么呢?我不知道,我明白我在这篇日记中绝不会提一句关于领导的坏话,但今天听过朋友解释后,他告诉我无论内容是什么,这样的行为都是死罪,是‘思想罪’。我明白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接着想要在这纸上留下点什么,我开始思考我罪大恶极的行为和社会的关系。没有破坏社会的安定,但我却成了秩序的毁灭者。又或者说,这样思考的行为,最终会毁灭秩序和社会吗?”

接下来是最后一篇:

“我决定这是我最后一篇,我开始后悔 我不明白我思考与记下感受的意义何在。为什么我要不惜丢弃生命也要思考呢?这件事情有重大的意义吗?但同时,我又沉浸在这样的快乐里,于是我又想失去这个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活着和思考,我陷入了一个怪圈。”

刘御替这个人悲哀,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窒息到连思考都是死罪的地步。他提kr6325感到惋惜,他本不该死。但此时他忽然听见客厅传来熟悉的主持人的声音,他慌忙回头看去,因为屋子很小,从卧室视线可以直接看到客厅。在客厅上摆着一张巨大的电屏,上面不间断播放着领导的纲领,未来的计划,奋斗的意义跟必要性,以及“无知即力量”的响亮口号!

刘御似乎明白,这是统治者的手段,维持这个乌托邦的手段。电屏中时时播放着这个世界的『正义』,但完全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真相被深深地埋没住了,而这之下的人们如同刚降世的婴儿,汲取并接受着他们所接触的一切。被框定的『正义』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

刘御立刻听到楼下急匆匆的脚步声。是的,此时他就是kr6325先生,而他在那个监视器下堂而皇之地读“自己”的日记,他要被送去审判!

随后几个警察果然冲进来,刘御掏出自己口袋中的注射器甩手扔出,注射器长长的针头刺入带头警官的脖颈里。后面两个警察掏出手枪,刘御纵身一跃躲到桌椅后面,几个弹孔立刻在身旁爆开。他迅速掏出手枪,咔嚓一声换上弹夹,随后把桌子一掀当成掩体,他明白这木桌子挡不住子弹,便奋力推着桌子前进,这房间狭窄,两个警察来不及反应便被夹在墙上,刘御对着桌子下部砰砰两枪,打中了那两人的腿。但随后脚步声并没有停歇,而是越来越多。城市里本该熄灭的电子屏纷纷亮起,屏幕中闪烁着主持人毫无生气的微笑

绝望之际,刘御看到天边闪过扎尔莫的身影,自己眼前的画面再次碎裂开来,一阵眩晕过后,他便回到了自己消失的那个广场。不过这里显然是几天后了。他抬起头,德尔塔奥特曼正用德纳伽斯塔光线轰击着扎尔莫,伴随着扎尔莫的爆炸 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见刘御没事,队员们便松了口气。刘御向他们解释说自己去了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空间,感觉很奇妙。听罢这话,奇点一行人感到无聊便散开了,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刘御紧锁着眉头,看了看作战室角落里的监控。他很快感到一股极大的罪恶感,他重新把头扭向电脑,在键盘上快速的输入着,但他的脑子里还在不断思考着:

“石板带回来后,指挥官没有给任何人看过石板翻译的全貌,即使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也只是负责分析,他们对于分析结果并不知晓。因为最后一步是统一交给林震指挥官的。”

“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战呢?”

“现在我所执行的是『正义』”

“那『真相』在哪?”

宇宙探险部外的山坡上,那团黑雾再一次出现,它又一次聚集起来,成为那个黑色铠甲覆盖全身的宇宙人,它的声音带着戏谑和期待:“地球人即使放弃生命也要贯彻的对真相和未知的探索精神,真是有趣。”

“好戏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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