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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章 罗德岛真是人才济济
logos常年面无表情的脸此刻也是面无表情，他的目光在她手中的卷轴上停留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禁书库中的很多书籍就算是我也不能解读，至少在我看来，这些东西相当危险。我不清楚凯尔希医生的用意……但你说得对，我是有点担心。”
“只要你有一点操作不慎，就有可能踏入深渊，请小心。”
艾丽西娅干笑，说：“我知道了。”
“虽然医生说你不需要引导。”logos拿出骨笔在虚空中写下几个金色的文字，“但我想简单的工作交接还是有必要的。”
艾丽西娅的视线顺着金色的文字在空中划过，她勉强可以认出这些字符的意思，大意是“静止”，“消解”，“守护”之类的防御符文。反倒是logos有些许诧异，但不多，他注意到了小姑娘的视线，评价道：“你能阅读这些文字，说明你的血脉非常古老。或者你本身就足够古老了……”
艾丽西娅几乎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说我年纪很大了吗？”
logos秒答：“没有的事，你现在还没有成年呢。”
感谢他出生于女妖王庭的经验之谈，面对年长女性的时候，不应该和她们议论年龄。
否则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艾丽西娅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实在是莫名其妙，于是转移了话题，“今天中午的圆凳滑行比赛我去看了，你玩得开心吗？”
logos又在空中写了几个字，说：“还行。”
随意说了几句之后，艾丽西娅装作随意地将手中的人皮卷轴放回架子里，然后挑了一本相对无害的纸质书。
logos扫过书籍的封皮，说：“许多文献在打开的一瞬间会有触发型的诅咒……”
艾丽西娅打开了书，什么也没有发生。
logos：“？”
以为是logos的法术生效所以没有受到诅咒的艾丽西娅对logos道谢，“原来是这样，谢谢你的法术……”
诚实的logos说：“不是我。”
艾丽西娅：“？”
说话间，被她翻开的纸质书无风自动，疯狂翻动起来。在令人不安的纸张划破空气的声音中，甚至可以听见隐隐约约的哀嚎。半分钟后，这本倒霉的书自己烧了起来，艾丽西娅因为烫手，条件反射地将它掀到地上。
没过一会儿，火焰自己熄灭，艾丽西娅想去捡，这本书又着急地点燃书页中的火星子，然后她将手缩回去，火星逐渐熄灭，等了一会儿，她又伸出了手……
logos看不下去，蹲下来捡起这本书，拍拍上面因为燃烧产生的灰烬。
“偶尔也会有这种事发生。”logos将这本书放到一边的金属桌子上，说道，“一些典籍中会封印着一些老家伙的意志，他们会筛选自己的继承者，合适就让他们阅读，不合适的就用诅咒拒绝。”
“所以获取知识有的时候也很危险。”
艾丽西娅点头表示赞同，“不过这个是诅咒吗？”
logos欲言又止。
不，这家伙好像是单纯地害怕你……
logos没说话，艾丽西娅不追问，确认了自己的工作之后就去干活了。logos也很忙，看到未成年顾问没有受伤的风险，也离开了。
开什么玩笑，究竟是她怕诅咒还是诅咒怕她？
年轻的女妖离开之后，艾丽西娅小心翼翼地穿过他留下的金色符文。虽然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可以毁掉这些不痛不痒的规则，但还是别太招摇了……她可没有针对女妖之主的意思。
她抽出那卷一开始就被她抽出来的人皮卷轴。说来也奇怪，这个书架距离大门口有好一段距离，卷轴又处于书架中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塞在层层叠叠的兽皮卷轴下，如果不是她像见了鬼一样被这卷轴吸引，她不可能在第一次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将它拿出来。
这是谁的布置？凯尔希？博士？普瑞赛斯？还是她自己？
她再次打开卷轴，这回没有幻觉了，而卷轴上的文字也变得清晰不少。
“灵魂无法被创造，但灵魂不会凭空消失和生长。所以，如果要创造一个生命，那么就要杀死一个生命，确保这两者有同等的‘质量’，否则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不必要的‘磨损’。”
“抽取一个人类的灵魂来缝补另一个人的灵魂是不可取的，尽管这个工作可以达到目的，但久而久之，就像‘特修斯之船’一样，无法证明这个被缝补的生命还是原来的那一个。”
“凡人的灵魂是有‘冗余’的，比如无聊的记忆，无意义的思考等等。这些东西可以用来缝补灵魂中关键的缺损。用‘无意义的日常’来修复‘被禁忌知识污染的灵魂’是一种无奈的办法，知识带来力量，知识带来禁忌，禁忌招致毁灭，而我们只能对毁灭进行徒劳的补救。面对源石是这样，面对神秘也是这样。”
“人类总是想要掌控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这句话我已经不记得是谁说的了。我那漫长盲目且愚蠢的前半生里经历了太多事情，我成为了一个军官，神秘学家，开拓者，封建王朝的君主……甚至是救世主，而看看我正在做的事情，接下来我甚至要成为神明。”
“凡人不可能成为神明，这是铁律，凡人只能杀死神明。”
“所以无论我成功与否，我即将死去。”
“若是我成功了，这个泰拉会与我的故乡同质，无意义的争斗会停止，混乱的秩序会被调停，人类的智慧将占据上风，百年之内，这个星球的人类就能拥有探索星空的能力。【源石】会失去活性，【妖魔】会失去活性，【深海】会失去活性——一切无法被文明消化的苦难都会成为新神的养料。”
“若是我失败了……”
文字戛然而止。
艾丽西娅：“……”
她怔忡地抚摸这张人皮上的某一个地方，那是一个黑色的，圆润的小点——一颗黑色的痣。它生长在肩胛骨的位置，如果将手臂往后张开，这颗小痣就会被藏起来。
她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活，在公共澡堂里和自己的女性朋友们互相打闹，姬白墨好像说过……
“艾丽西娅，你肩胛骨下面居然有一颗痣！好性感啊！”
在动作之间如同闪烁的眼睛，随着手臂的挥舞若隐若现，是粉白的皮肤上唯一的颜色。
这张皮是谁？
写下文字的人……又是谁？
几乎是本能的，她将这张人皮放回了原位，从尾骨处窜上一股难以忍耐的热意，灼烫的触觉在背后闪烁，疼痛唤回她的理智，拖着她离开这个物件。
触摸是禁忌，思考是禁忌，存在是禁忌。
“您的理智在下降，母亲。”
艾丽西娅骤然惊醒，她已经回到了宿舍，拉默蹲在她给它做的简易鸟架子上，那孩童般的声音奇异地抚平了艾丽西娅的躁动，可幻觉还没有消失，那种若有若无的窥伺还没有消失……
“在我们的计划里，罗德岛是绝对的安全屋。”拉默说，“当然也不排除有什么人做了手脚。可在剧目开始之前又有多少个人能触摸到这个舞台呢？博士？普瑞赛斯？还是您自己呢？”
艾丽西娅：“……”
拉默说道：“理智急剧下降会产生一些幻觉，不过看您现在只是有些紧张的态度，这种幻觉大约是无害的。好好休息几天应该就能缓解。”
“您大可不必感到不安。”拉默说，“反正咱们不是博士那样的道德标兵，失败了大不了全世界给我们陪葬，还是挺浪漫的不是吗？”
浪漫你妈……啊，好像把自己也一起骂进去了。
艾丽西娅揉着脑袋，钻到自己的床铺里，决定先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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