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失忆(1/1)

首发：~第34章 失忆

“我没听说过什么八长老，什么杨行必，你说的这些我根本没经历过。”荀梦摇头道。

言胥情绪激动，舔舔嘴唇组织着语言，突然心中一凛，颤声道：“你，还记得自己叫荀梦吗？”

荀梦思索着，突然道：“我想起来了……”言胥刚听到这五个字就激动不已，站了起来道：“你想起来了？”荀梦点头继续道：“嗯，我记得那日我跟一个中年人打斗，但敌不过他，差点被他杀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红色眼睛，长发凌乱的老者救了我，并击退那中年人带我逃走了……后来，后来，他给了我一种灵术，能看到人身上一闪而过的紫光，他叫我把身上带有紫光的人带回去给他……再后来我见到了一个玩蛇的小男孩，他身上闪过了一道紫光，我就将他束缚，想要带回给恩公。”

言胥见她想起这些事，大概是在自己被送走后与八长老的打斗状况，问道：“以前的事呢？你记得吗？”

荀梦思索着摇摇头道：“不记得，以前的记忆都没有，我感觉很奇怪，恩公给我赐名叫‘茱萸’，让我以后跟着他，给他办事。对了，那个小男孩！”言胥道：“早逃走了！”荀梦道：“你也是身上闪过一道紫光……”言胥苦笑道：“你也要带我回去吗？”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你那恩公叫什么名字？”

荀梦道：“你救了我，我……我不会带你回去，我那恩公，我只知道他的同伴叫他‘老阳’。”言胥自然没听说过什么“老阳”，道：“你是被山上那中年男子攻击到头部吗？所以造成失忆！”荀梦道：“他没有攻击到我的头部！”

言胥就更是不解了，一个人怎会无端地失去记忆，而且还记得不久之前的记忆，接着又想到什么，问道：“你记得你师傅荀煜纹吗？什么黑刀荀煜纹好像叫。”荀梦又是思索，道：“不记得有什么荀煜纹。”言胥大感失望，更是不解，荀梦为了师傅而在竹林中击杀两人，她肯定非常敬爱她师傅，可现在却连师傅都记不得。

其实荀梦亦是疑惑重重，一个人无端失去前生二十来年的记忆，大脑变得空空，怎么会不困惑，这些天每到深夜，她都会辗转反侧，自己到底是谁？来到这世界为了什么？有没有什么除了恩公以外的人记得她自己的前生，记得她从何而来，要到何处去，要去干什么。

而面前这个男人，似乎记得自己的前生，并且极其关心自己，想到这里，荀梦还是有些激动，问道：“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我的前生吗？”言胥道：“你以后一定要记得我的名字，我叫言胥！”随后并把他所知道的关于荀梦的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自己如何在崖壁上邂逅荀梦，荀梦如何进入玉霆门，如何结识杨行必并成为他恋人，如何毁灭雷吟塔，如何与八长老冲突，如何救自己下山，再到后来……

如此种种，言胥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言语恳切，只望能唤醒荀梦的记忆，而荀梦听完虽微感震惊，但对于言胥的夸夸之谈，却并无想起之意。只是轻叹：“原来言公子与我有这诸多渊源……”言胥看着她一向冷艳的面孔此刻展现出女孩应有的温柔和娇媚，不禁苦笑，心中暗道：好不容易与她共生情愫，她却失去了这些记忆。

“言公子，那我的眼睛……”荀梦不解道。

言胥心想：大概是她说的那个什么奇怪的灵术，带来的副作用。说到：“你放心吧！我们也算是好……好朋友，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荀梦听罢，只道是自己的眼睛伤势严重，难以恢复，心中暗暗酸苦，恩公叫自己捉回身上带有紫光的人，如今不仅让那孩子跑了，还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打伤了。

言胥道：“前久打伤你的人，大概是你以前的仇家！”荀梦已听了言胥说的竹林中恶斗秦宽和那独臂男的事，知道自己仇家甚多，点了点头。

此时风文竹走进来，手中端了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一碗褐色的汤药，和一块长条纱布，道：“姑娘，你该吃药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荀梦道：“我叫茱……我叫荀梦。”说罢把头转向言胥，言胥点点头，随即才想起她不能视物，轻应一声。

喝了药，换了纱布，风文竹把言胥叫到一旁，道：“你有钱吗？”言胥面色尴尬，道：“没有。”风文竹道：“那你来帮我捣药打下手。”言胥点点头，荀梦要养伤数日，期间眼伤还要敷药，肯定需要许多钱，自己没钱，只得以此抵债。

之后的数天，言胥都在帮风文竹做事，捣药、擦桌子、扫地、招呼病人、上山采药……有时也会翻看她的医书，她的医书可谓应有尽有，各种人体解析，疑难杂症，以及对未来人类身体构造的变化的推论，简直比黄老的还要丰富。

在见证了风文竹轻而易举治愈一些重伤病人之后，言胥对她也心生敬佩，风文竹把几株树藤摆放在地，挥手施法，几株树藤竟突然变成了几个人，言胥惊讶之余细细打量，不正是前久堵截荀梦的那几人吗，只见他们神情呆滞，一言不发，好像几具僵尸一般，而风文竹拿出一干五颜六色的药水，逐个滴在几人身上，那几人时而面色惨白，时而肤红胜火，时而面部扭曲，时而活乱蹦跳，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呆滞眼神。

言胥不禁暗暗心惊：这风大夫，不会是在拿尸体验药吧，这也太过变态，但稍一思索，死人哪里还可以试药，问过风文竹后才知，这几人当着她的面伤害荀梦，恰好触及了风文竹心中“男不欺女”的底线，于是要拿他们来试药，一来可以解气，二来可研究药物。

风文竹平时不苟言笑，总是一副严肃端庄的模样，只有对待病人才稍稍缓和，言胥觉得相比于荀梦，她是面冷心亦冷，而荀梦是面冷心不冷，更何况现在荀梦失忆，大概是前生的事不再给她带来压力，她偶尔也会笑笑，也会诚恳倾听他人之语，话语也不像之前那般冰冷，反而会显现出几分天真少女的浪漫，现在的她生得一张厌世冷艳的仙女之脸，但又不具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傲气，言胥只觉能够永远陪在她身旁，哪怕天天打杂劳务也是心甘情愿。

这天，荀梦已经能自由活动，施展灵气，只是眼睛失明之状，却未得到多少缓解，只是在不缠纱布的情况下能适应较强光，言胥看她双眼整块虹膜都略显苍白，好似白内障一般，在跟风文竹翻阅书籍，探讨病情之后仍无什么法子，不禁十分着急。

荀梦却道：“言公子，谢谢你和风大夫一直以来的照顾，现在我好多了，这数日不复命，恩公该着急了，我该回去了！”言胥急道：“怎么回去，你现在眼睛看不见，更有那许多仇家，而且也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干什么？”荀梦一时语塞，但她着实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

言胥隐隐觉得那“阳先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看荀梦实力较强，想以救命之恩为由让荀梦替他卖命，还不知当时跟荀梦联手的易明安危如何，他们当时又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何以他二人突然对宗门发起攻击，何以当日易明会说：玉霆门长老未死一人，你的大仇还未报！

她的大仇是什么，难道玉霆门长老杀害了荀煜纹？或者她得知身世，父母皆死于玉霆门长老之手，故而上山报仇？这种种疑团如一根根铁棒不断敲击着言胥的头，使他脑子嗡嗡直响，头痛欲裂，“算了算了，想不明白！”言胥甩甩头自言自语道。

荀梦虽看不见言胥的动作，但知道他似乎在为什么事而头疼，问道：“言公子，你怎么了？”言胥道：“没什么，我在想如何给你治眼睛！”荀梦心头一暖，道：“风大夫医术高超，肯定能治好我的，只是幸苦你整日劳作为我打工。”言胥自然不会埋怨这事，但风文竹说荀梦的眼睛是由灵术所伤，难以治愈，还是很担心。

突然想到自称天下第一神医的黄老，他自称一百一十余岁，但言胥看他鹤发童颜，肤色红润，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早在心里想着：即使他不是天下第一神医，医术也必然极其高明，眼下荀梦重伤不治，看来要请他治疗才好。不过黄老当日驱赶自己，就是让自己上唐家山学艺，如今自己不仅被宗门视若灾星，还差点被判以死刑，没学到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本事，却惹了一身祸，可谓全不把黄老的期盼和教诲放在心上，实是悖夺师命，忝列门墙。但再三思索，荀梦的病情严重，健康更为重要，自己哪怕被师傅训斥打骂，也一定要救荀梦。

言胥心意已决，想着等明天荀梦其他伤势痊愈，就带着她去找黄老治伤。于是跟荀梦说明了情况，荀梦只道自己姓命是言胥和风文竹所救，又劳言胥照看多日，心中委实过意不去，忸怩道：“不敢再劳烦言公子照料……茱萸……还要回去复命。”

言胥于是跟她讲了这其中的种种来由，并称自己是回乡探望师父，顺带给她治病，路上没有什么同伴，思索之下才邀荀梦与己同行。荀梦听言胥说回乡探望师傅，而顺带为自己治病，这才勉强应允下来。

但到与风文竹诉说之时，风文竹大为不悦，道：“你朋友治病期间花费我大量药材，你打杂做事所创造的价值远远不及我这珍贵药材！”言胥听罢，神色尴尬道：“那，风姐姐你想怎么样？”

他的称呼已由‘风大夫’改为‘风姐姐’意在与其套近乎，风文竹却不吃这一套，道：“你上山去给我采这几种药，我就放你们走！”说罢递来一张图纸，上面画着几种植株，其中一种叶大宽肥，植株矮小的双叶草令言胥颇感激动，这不就是竹林中，自己号码牌上所写的红莹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