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三欲望爱迷失 白狼长江上销烟(1/1)

首发：~第17章 黑三欲望爱迷失 白狼长江上销烟

春节喜庆的气氛弥漫在新沙洲。

当然在长江尾沿岸的芦苇荡里白狼、黑三一伙人也在过春节。虽然条件艰苦了些，只有破落的简易临时草棚，准备了一些过年吃的猪肉、大米和山芋，玉琴担当起了主厨给这些大老爷们生火做饭吃，男人们说着荤素段子在边上调笑着。

冰冷的冬天，产下孩子不久的魏承君在漏风的草棚蜷缩着身子,用破旧的被子裹着怀里哇哇哭叫的女儿。风拼命在刮，襁褓中的娃在拼命地哭。春节居然过得这样的光景，不知不觉魏承君两行眼泪流了出来猛然抬头看到黑三正站在她对面，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她。“姗姗，我来哄吧。你睡一会儿，太累了。”黑三安慰道，“我刚才去芦苇荡里面抓了只野鸡，等下让玉琴给你炖汤喝，补补身子。”在粗放惯的男人如此细心的关怀下，魏承君的强忍住不争气的泪水，但是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

过年前，为了让兄弟们也能过好年，去新沙洲集市购买些年货、烟酒和各类食物，黑三征得父亲白狼的同意，和玉琴扮作乡下农民夫妇去次县城。虽然年关临近但是各个关卡还是比较守卫盘查严密。当路过一小镇关卡时候，守卫仔细打量了下黑三，有点回想着什么，此时玉琴马上用手拉着黑三的右臂膀，对守卫傻傻地笑，但不乏女人妩媚的风情。“你们去城里做什么？”其中一个像是守卫的头询问道。“长官，我和我家男人去县城置办点年货，同时抓点风寒药。”玉琴马上赔上笑脸，柔声巴结着。“包袱里面是什么？给我打开看看！”“只是两块布料和一点细软。”“马上给我打开！”守卫的头吼了一声，有几个守卫提着枪往这边张望着。黑三抓起拳头脸有愠色，玉琴马上就说：“长官，你看，里面没什么，来给这几个银元您拿好，跟兄弟们去喝酒，今年乡下收成可以，一点小意思，一点小意思。”“哦，好。”玉琴用力拉住黑三，又不断给那位长官鞠躬。后面过关卡的人也多，拿了好处的守卫长官当然也要顺水人情，就这样玉琴拉着黑三走过了关卡。因为两人靠得很近，黑三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女人味道，来自玉琴的味道，散发着。

一路上，玉琴格外开心，虽然自从自己男人遭了那突如其来的横祸，压抑了很久的心情也因为和黑三两人出来透气而一扫而空。看着玉琴的兴奋，黑三也被感染了。美妙多姿的身段，因为老婆承君怀胎十月，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黑三有种莫名的冲动。“黑三，那看天上那些白云，多美。”玉琴边走边抬头看着天空。“是啊，天也很蓝，这些云像棉絮一样。”“好想抱着这样的棉絮在太阳下暖暖睡个午觉。”“哈哈，累了想偷懒？”“不是，只是想下而已。”“赶紧赶路，我们天黑前要进城投宿的。”“是，可是我有点走不动了。”玉琴有点累。“要不我背你？”“好！”女人很开心地趴到了黑三后背上。背着玉琴，对魁梧有力气的黑三来说根本没一点压力，反而觉得背上有股温柔的感觉。玉琴的手臂搂着黑三的脖子，左右各露出一段粉嫩的藕臂，黑三盯着，喘着气……一步步往前走，风呼呼地吹，玉琴索性将头侧靠在男人肩膀上，闭着眼睛享受着，聆听着对方心跳的声音，感受着对方喘息的频率，在这样宽厚的肩膀上，让女人感受最强烈的是更多是踏实和安全感。

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新沙洲县城，原本黑三想去启和庄投宿的，但后来想想又怕连累人家，所以找了另一条北大街的麒麟旅店投宿。精明的中年掌柜一见一对夫妇模样的男女进来，自然十分热情招呼，“先生、太太要住店吗？”“对。”“好勒！上等的一间客房给二位准备着。”“好的，再给我们备一桌上好的酒菜，爷我饿得快撑不住了。”“好的，小店虽然简陋，但厨子是山东人，拿手的鲁菜让二位品品。”说完先让小二引着黑三、玉琴去房间歇息片刻，又叫厨子起灶烧菜。黑三他们两人进了房间一看，简单，也还算干净，一张八仙桌几把小方凳，一个木柜子，最显眼的就是一张雕花大凉床。两人四目一对，尤其是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加上直勾勾的眼神，黑三咽了口唾沫：“我看啊，先安顿这里吧，以免怀疑，今晚你我就将就一下吧。”“好的，一切听你吩咐。”玉琴坐在床头将包袱里面的衣物进行整理，黑三则坐在桌子边倒了茶壶的水喝着。

没一会儿工夫，麒麟旅店的山东厨子烧的地道鲁菜，可谓色香味俱全。由小二端上来了，那是盐水大虾、葱花油盐肉松饼、酱爆肉丁、鸡丝蜇皮、烧荷包鲫鱼，又温了壶黄酒，摆满一桌，香气扑鼻。“玉琴，过来一起吃吧。”“哎，来了。”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的黑三，招呼完就开始狼吞虎咽吧唧吧唧吃起来，全然不顾吃相。玉琴则坐在另一边，给他倒黄酒，盯着身边这个胃口大好的男人微笑着。“傻笑做什么，赶快吃啊。”黑三留意起旁边呆看着不动筷子的玉琴。“好啦，你吃你的，我也马上吃。”那句很嗲的回复，让男人有点脸红，也可能是黄酒酒劲上来的缘故。玉琴还不停地往黑三碗里面夹菜，很快酒足饭饱的黑三打起了嗝。反过来，黑三倒是怜香惜玉地给玉琴夹菜，让女人多吃点。那种和睦的样子跟两口子倒是差不多。

在玉琴快吃完饭的时候，黑三已经快撑不住了：“玉琴，今晚就委屈你了，一张床，我们就同床各被，我睡东头，你睡西头好吧？”“好的，也只能这样了。”黑三，踉跄地走到床前，也不去洗漱下，直接脱了外套皮袄和鞋子就倒下了。过了一会儿，当玉琴走到床前，发现黑三已经睡着了，还轻轻打起鼾。既然男人已经睡着了，原本一路上就被燃起的内心渴望似乎也被熄灭了吹了蜡烛，漆黑的夜晚，冰凉的被窝，让玉琴转辗难眠，其实她又哪知道，另一个被窝那头的黑三其实也睡不着，刚才酒后一直的假装。因为黑三知道，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或许他根本无法控制接下来的事情，承君刚生完孩子，那么虚弱需要滋补，兄弟们盼望着他来置办年货，这些都阻止他有非分之想的念头。一个被窝是因为酒精作用燥热无比，一个被窝女人身体是感到冰冷。“黑三”“黑三，你睡了吗？”被窝那头没有反应，连打呼声都没了。“黑三，我好冷”女人的柔弱有时候是很好的武器，让男人因为怜爱丧失了坚定，接着就陷入温柔的陷阱。今晚的黑三，其实也不例外，二十多岁男人强健的身体，从骨子里面充满欲望，而面对这个比自己大那么几年，三十多的女人身体和召唤有种无法节制的冲动黑三想对不起老婆承君，但有抵御不住内心的渴望，身体的欲望和女人的召唤。一个翻身，似乎鲤鱼打挺一样，掉转钻入玉琴的被窝中，用男人火热的胸膛来温暖这里的阴冷，令黑三惊讶地发现，居然玉琴已经全身灼热颤抖着偎依着他

黑三与玉琴两人完全享受着类似久旱逢甘露的畅快淋漓，男欢女爱所有的激烈词眼也无法描绘两颗心和身体的交融缠绵快感。这样冰冷的夜晚，只有这两个贪婪的灵魂在相互取暖和游荡

第二天清晨，黑三与玉琴早早起身，去赶个早集置办各类物品。黑三还特意扯了两块不同颜色的花布，一块儿给老婆，一块给玉琴。同时两人在北大街的身影，甜蜜得就像新婚夫妇一样，惹人羡慕。不过黑三还是尽量刻意保持点距离，此时此刻心里面纠结着，他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自己老婆，一想到魏承君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又看到身边充满女人味，娇柔妩媚的一夜夫妻之情的玉琴，自己真有点左右为难……置办完年货，雇了一辆毛驴车匆匆就往回赶路，一路上玉琴一直偎依在黑三的怀里，手时而摩挲着黑三的脸，时而抚摩着黑三胡子拉渣的下巴，时而把玩着黑三的手掌……表现出对这个男人无限的喜欢和期待。一路无语，一路暧昧，一路风景，一路心情……

这一切晃若隔世，因为魏承君的泪水，敲击着黑三心头最柔弱的一部分，用心疼和怜爱是无法表达的，“承君，你放心，我会让你们娘儿俩过上安稳的好日子的，在这里受苦真是委屈你们了。”“没事，艰苦是艰苦，但是最重要能和你在一起，别为我们娘儿俩担心，我们会好好的。”魏承君擦拭下下眼角，看着襁褓里的白姗姗，在蠕动，轻轻地拍打着，但没一会儿，襁褓里的小女孩儿突然哇哇地哭了，黑三马上抱着：“哦、哦、哦，我的小美人儿，不哭不哭，爹来抱，哦，哦哦哦……”一边哄，一边轻轻上下托动，但是怎么哄小孩子还是哇哇大哭，“可能饿了，我来抱，给她喂点奶。”母亲的气息和奶水的滋润，终于马上使得孩子的啼哭截止了，贪婪地吮吸母亲的乳汁，让白姗姗这个小丫头得到了满足。黑三看着母女俩喂奶的场景，一股幸福感涌上来了。“鸡汤已经在炖了。”外面传来这句话，让黑三一惊，玉琴从屋外走了进来。“谢谢，玉琴姐。”魏承君轻声说，怀里的孩子吮着母亲的乳汁渐渐睡着了。黑三看着玉琴但又有点不敢正视，因为他感觉这女人看他的眼神始终是火辣辣地让他无法直视。黑三马上故意说：“我出去看看兄弟们酒喝得怎么样，玉琴，鸡汤好了麻烦你给承君端下。”“好的。”玉琴回应道，看着黑三走出去，她也跟着出去了。

“来!来!兄弟们，我们大碗喝酒，吃肉，今晚我们做票大的生意。”黑三大口大口把酒喝了，豪气冲天地嚷着。其他众兄弟也齐嚷着，准备今晚的大生意一直在旁边抽水烟的白狼心里盘算着,洽逢春节,长江尾的江面上船只不多,官兵的船也巡逻得不是很勤快,有两条从刚挂着东洋旗的大船昨天刚驶入江面,老远出现的时候,白狼的佯装打渔的小舢板探子船已经把这两艘东洋船给瞄上了,船上的东洋人叽哩呱啦地叫些什么,听不懂,但船很大,吃水很深,装得也一定是好货,所以探子回来跟白狼、黑三一说，马上这两个当家的两眼放光,如同饥饿的豺狼。于是决定今晚一定要干一票，白狼作为头头跟众兄弟慷慨呈词：“抢下东洋鬼子的货也没什么不妥当，况且本来这帮东洋鬼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都是大清朝的属国，甲午海战后将大清北洋舰队打得几乎全军覆没，现在大清朝廷没了，但这帮孙子继续在我中华大地经常干些为非作歹的事情，正好趁今晚在长江尾教训教训那帮孙子。”“好！一起教训下那帮东洋孙子！”兄弟们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傍晚时分，黑三跟老婆魏承成君依依不舍道了别，委托玉琴陪伴和照顾她，和父亲白狼带着众兄弟去干生意了。在江边，白狼、黑三他们准备好了舢板，躲藏在芦苇丛中等待着。冬日，太阳落山比较早，一开始还看到昏黄的长河落日景象，很快光芒就消失在长江烟波中，渐渐天完全黑了下来。风在江面刮过，吹过人脸如刀割。白狼，黑三各领一批兄弟悄悄划动舢板靠近，登上了东洋人的两条商船。往船仓里面一看，一艘船上的七、八个东洋人喝得东倒西歪；另外一艘两个东洋人在和两个女人打得火热，淫秽的场面让人无法正视。两伙人作个暗号同时冲进船舱，吓得一伙醉鬼东洋鬼子魂都飞了。“你的，什么干活！”“少他妈的废话，老子今天来抢劫！”黑三把枪口对着发声的东洋鬼子，横眉冷对，恶狠狠地样子，立马那个家伙吓得脸铁青，低头不敢再言。白狼那边捉的那两对上演活春宫的东洋人，男的光着屁股跪那动都不动，一看这架势就是来抢劫的，抱着头发抖，两个女人则尽量找些衣物遮盖，哭哭涕涕蜷缩着“当家的，我们这船上面是盖着些棉纱，下面全是鸦片！”“我们这船也是的！”两边船的兄弟都给白狼汇报搜查货物的结果。白狼脑门的青筋爆裂，脸抽搐着：“狗日，偷运这么多鸦片来毒害我们中国人，狼子野心！”“当家的，这货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今天老子要当一回林则徐！”黑三怒吼着，“爹，我们两把火把这两条船和这些龌龊该死的东洋杂种一起烧掉吧？”“好！”白狼一句话，“兄弟们烧！”“烧！烧！烧！”大伙儿一起把船上的洋油灯全部扔到了船仓货物堆上，火借着油和棉纱、周围的杂物，很快窜起了人高的火焰借着呼呼的江风火势冲起！白狼看着被火烧的东洋船，“兄弟们，撤吧。让那些东洋鬼子就留船上，让他们自生自灭，把船上的备用求生舢板都划走。”当白狼、黑三他们离开船后，马上两艘东洋商船整个船体都是一片大火，只听见船上的东洋鬼子惨叫着或者扑通扑通地跳入长江中，没过多久跟《三国演义》火烧赤壁那段一样，江面通红，火光冲天，“吾乃玉皇大帝天兵天将下凡，今日专门杀小鬼除大害，烧它个满江火红，烧它个晦气全无，烧它吉祥大旺”，也不知道白狼从哪个社戏片段听来的京剧段子加上他自己窜改的句子，看着江面大火，唱出了一段壮哉、快哉的京腔段子。虽然是夜里，但是长江尾两岸的许多民众都看到了这样的江上大火，有人说这是天火下凡大火整整烧了两个时辰多，最后两艘东洋船慢慢地沉下去了，沉入了波涛汹涌的长江中，这火就是后来被长江尾两岸人们常提起的民国初年间的“长江销烟天火”。

白狼这伙长江上江洋大盗，居然不经意之间做了跟林则徐一样伟大的义举，销毁了成百上千吨的东洋鸦片，没被流入市场祸害同胞。只是白狼跟林则徐无法比，一个是当年的两广总督朝廷一品大员，为国家、为民族“虎门销烟”名垂青史，而这位白壮士却是官府通缉、草寇强人，偷鸡不成，却做了好事，只可惜无名无份

但是白浪依旧是长江尾的英雄，或许只有浩瀚的长江还在波涛中记载着“白狼销烟”的那幕壮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