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活太明白容易疯(1/1)

首发：~第43章 活太明白容易疯

回家后，张国又打了一次林真的手机，关机。看了看缩在沙发上不敢吭声的妮妮和欢欢，心下一疼，说道：“要吃什么，上街给你们买去。”

两人都不回答，张国笑道：“不吃是吧，那我就只买自己吃的了，买回来你们可都不许吃。再给个机会，要吃什么，快说。”

两人互望了一眼，开始报出自己想吃的东西了。

在路上约了赵良和刘华，顺便又打了几次林真的手机，依然是关机。

把一大包吃的东西提回家，放桌上，叮嘱了几句妮妮和欢欢，就锁了门出去了。

刘华和赵良都到了，一个满脸喜气，一个面色郁郁。

张国笑道：“一个喜一个忧，华哥报纸办得一帆风顺，和珊珊也重归于好，不喜才怪了。不过，良哥你最近没犯啥事儿啊，阴着张脸干吗？”

赵良道：“哪能没事儿啊，人要是没事儿，就是死了；就算他妈的死了，不定还会有事儿。一点儿小事，烦。不过，没你烦，你现在咋办？明天上纪委，准备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全部交待，不然能如何？公司总部也在接受调查，分公司也被调查，稍微了解点我们国情的人都会知道，这是权力斗争，估摸着是我们公司的大靠山失势了，要被整了，所以咱们这些靠别人罩的企业就得挨整了，换句话说：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刘华道：“我看这次的事还不小，要是你们公司走私的数目比较大，估计后果比较严重。”

张国道：“再严重也和我关系不大，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公司经理，而且这个分公司也没成立多久。”

赵良道：“没成立多久可做的事儿不少，你们拿到手的几个工程不都是行贿了官员么？不然纪委调查什么？就算不是你主使的，或者你根本不知情，你是经理，也脱不了干系。”

“谁说我要脱干系了？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们公司拿到的那些政府项目，确实大多行了贿，而且都是我主导的。这也是我找你们的原因，参考一下，目前我该怎么走？”

刘华道：“看得出来，这次上面是对你们公司动真格的了，否则不会从总部到分公司都查上了。没办法，你也知道，按我们的国情，一旦上面动手了，基本是跑不了的。我觉得你就跟政府配合，知道什么说什么。也许能当个污点证人，争取个宽大处理。”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要谨慎啊，我觉得跟你们公司上层沟通一下也许比较好。”

“我这罪也坐不了几年牢，还坐穿了。再说了，我现在一点儿不害怕坐牢，都他妈的快妻离子散了，坐牢也许还落个清静。上层？昨天下午已经打不通上层的电话了，你想想，按咱们的国情，开始动手下面的，上面的早就被监视或隔离起来了，还等你串供啊。”

赵良道：“也对，那你准备怎么办？”

“没想好，就这么着吧。我约你们主要是聚一聚，我怕明儿个一去纪委，就出不来了，被审个三、五个月，到时咱们连聚的机会也没有了。”

一时沉默，刘华和赵良都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也不知说什么好。

好半天赵良才说道：“这事儿，放宽心吧，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抓几个大的。对了，跟林真到底怎么样了？”

“别说了，反正是不顺。喝酒吧。”几杯酒下肚，张国就有一肚子话想说，骂了一通人之后又感慨人世的无常：“你们说说这他妈的是不是很有趣，一会儿让你从个穷光蛋变成有钱人，可成了有钱人后呢，不是让你家庭不顺就是让你其它事儿不顺，总之就是让你不得好，没完没了的，有时我就真在想，这样儿我他妈的还不如当初没多少钱的时候，那时候还有真正快乐。现在呢？能有多少快乐？全他妈的是不顺。不是发牢骚，其实都差不多，你们也一样，每个人都一样，想一想，咱们最快乐的是什么时候？大学时代，刚开始工作的几年，那会儿是最快乐的，没多少钱，穷，可就是快乐，为什么呢？对生活充满希望，感觉每天都是新的。现在呢？越活越他妈的没意思了，人生就这样儿了，没什么追求了，所以，就没有快乐了。”

“那是青春期，荷尔蒙旺盛，你有几年青春啊。所以也别埋怨这儿埋怨那儿了，这日子总得过吧。国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消极了，为什么消极呢，看得太透了，想得太多了，活该找罪受。其实你想的那些事儿，咱们都不是傻子，也想得到，相信大多数不是傻子的人都得到，为什么他们不想呢？因为他们不想找罪受。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上帝为什么发笑？因为他觉得思考的人是傻逼？不傻逼你干吗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去思考呢？不知道思考是最他妈的无聊的事儿么？”刘华道，“国哥，我这不是骂你，也是点儿感慨，你活得比我们累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么？就是想太多了。人别活得太明白，活太明白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要不也会变成傻子或疯子。糊涂点才好。”

这时张国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家里的号码，一接就听到妮妮和欢欢的哭声，叫着要妈妈要妈妈，不敢睡觉。

张国吼了几声，挂断了电话，向刘华和赵良说道：“不行，我得回家了。林真和我吵翻了离家了，下落不明，两个孩子吵着不睡觉呢。这他妈的是人过的日子么？”

刘华和赵良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有叹气，叫他快点回家，孩子还小，别吓着了。

张国走后，两个对视无奈地苦笑，碰了碰杯，无言喝尽；心里边都在感慨这变幻莫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