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囹圄之境(2/2)

首发：~第1章 囹圄之境

“杨伯禽，我恨你。”摇摇欲坠的崖壁断裂，余存在落空的惊慌中脸上也渐渐写满了解脱。

“余存……”突如其来的坠落让杨伯禽几近疯狂，山摇地动般的地哭喊响彻天际。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伴随着嘶哑的声音杨伯禽陷入了昏厥。

空心见性，莫沦苦海。余存醒来之际脑海中浮现了这八字箴言，看着车窗外陌生的风景，车子也停下不动。

“姑娘，到了。”司机师傅长夜奔波声音中漂浮着疲倦，余存看着尚未开封的功能性饮料，只当这许是定不知道多少瓶了。

“谢谢师傅，回去路上注意慢行。”扫了扫二维码交付了车费，余存拖拽着身旁的行李箱，看着出租车离去的道路轨迹崎岖不平。

“我什么时候睡得这么沉了？”这颠簸的道路旁遍布着干涸的稻田。

前方的指路牌上赫然列着三个大字：普罗镇。余存揉了揉眼睛，她一定是疯了，她从未清楚这个世界竟然真的会有这个地方。

这是她梦里出现过的名字：终延市 普罗镇。她不过随口一说居然显灵了，“那司机！”余存再次望向车辆离去的方向，原本畅通无阻的道路化作了层层叠嶂的山峦没了前行的方向。

“若要求真请勿假，若假求真请勿求……”一个头戴白接篱，老态龙钟的妇人从余存身旁路过，嘴里嘀咕着深奥难解的字字句句。余存恍惚中竟不知这老妇人是何时出现的，心中难免惊悚万分。

余存抓紧行李箱杆，给老妇人让了让路，“这箱子乃身外之物，不必拖着这累赘耽误了你前行的路。”这芳华之音与这佝偻的体态大相径庭。

“多谢提醒，请问你知道出去的路怎么走吗？”余存环顾了这诡异的山水，心中只想着此地不宜久留。

“啊……”手腕处猛然被用力拽住，余存闭上了不愿直面的双眼。

“记住，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一切都由不得你。”手腕处的疼痛越加剧烈，余存缓缓地睁开胆怯的双眼。

余存用力的挣脱开来，拉着行李箱艰难的进入一旁的稻田，只想离面前的人越远越好，极度的恐惧让余存失了声。

眼前的人脸部平滑，五官尽失。“一粒尘埃便是整个世界……”无脸人的声音像缓慢移动的流水声渐渐淡出余存的世界。

余存心脏骤停般伫立在稻田里一动不动，摸了摸衣服两边口袋，“手机不见了？”

余存低头凝视着脚下干涸的土壤，贫瘠的土地一望无际，一眼望去别提手机了，就连欺负一根杂草的机会都没有。

“既来之，则安之。”余存叹了口气拉起一旁的行李箱向指路牌的方向前进着。

“普罗镇，还没有回头路了。”余存拍了拍指路牌上醒目的文字，施加威胁般的咬牙切齿着。

沿着笔直的道路走着，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呈四方体状的高山，“是台不是台，是山又不像山。”余存惊奇着这如此规整的山竟毫无攀登之法。

笔直的山壁如巨型的阻碍般横跨余存整个视野，“回又回不去，进又进不了。莫不是置身于死地，那就别怪我怨天尤人了。”余存自暴自弃的躺在身下的平地大声叫喊着，无奈就像抛进无底洞的石子被淹没在茫茫空旷里。

“话说这景色倒是不错，纯净的天空一尘不染，一个清字了得。”说完余存便闭上双眼准备入眠，一声鸟叫过后两三滴粘稠液体掉落在余存的眼部，余存用手擦了擦下意识地放在鼻尖处闻了闻。

“你这鸟随地大小便，还把我当茅坑。”余存指着空气生着闷气。

余存翘着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小心谨慎的打开行李箱，抽出了压在箱底的纸巾清理了飞鸟的排泄物。

模糊间余存看向不远处的四方体高山是一座透明的幻形山，“我这眼睛还没有鸟的粪便有用。”自嘲地摇了摇头，收拾好行李凭借肉体本打算穿过这座山，奈何行李箱被卡在幻形山外用尽全力也无法拉动。

余存低头摩擦了下沾满灰尘的衣袖，至少得换身衣服再把这个什么身外之物放弃掉。余存东张西望的企图寻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这地除了山峦和石头再无其他。

余存走到与她腰际平行的石头旁，蹲下身子脱去了衣物，一丝不挂的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余存似是被自己蠢到傻笑了起来，这四面八方一块石头顶多遮挡一面，更何况这四下无人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担忧什么。

索性直接站起了身坦荡荡的换好了衣物，抛下行李箱再次进入四方体山内，像是被包裹在泡泡里，隐形透明却又带着些许模糊。本想着可以穿过泡泡一探究竟，可这四方体山通往镇子的另一面任余存如何推撞也无法前进。

余存摸出了上衣口袋的钱包扔在了地上，用手指试探性地碰了碰山壁，轻而易举地整个手臂都穿透了山壁，于是得意的伸出另一只手，“好家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这多少有些蛮横不讲理了，阿山。”

余存整个脸贴在山壁上扭曲变形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发着用力的拟声词。除了双手双脚，其余身体部位被硬生生地隔绝在外。

“世间万般阻碍就你最多事。”气愤的用脚踢了踢前方的山壁，一脚踢空四脚朝天应声倒地。

紧蹙的眉头迟迟没有舒缓开来，“阿山，我现在除了肉体什么也没有，还要我怎样。”兴许是好久没有和人说话，竟和这山聊了起来。

“不会真的要一丝不挂吧。”余存拽了拽自己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