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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2章 空城晓角 7
那场雪后的第二个春天，摧花楼园林中春色乱生，姑娘们齐聚一堂热闹无比，只为迎接明天的开楼。
“这满园春色的主人到哪里去了？”荧焦眼神迷离的喝下一杯酒。
余存大口塞进一个苦瓜蒸蛋，羽儿伸手捏掉她衣领上残留的点点黄色，充满嫌弃的笑着。
麦木端坐在兰姨身旁，抚摩从园林中捡起的青叶，满眼星光不像是因为叶子的纹路新奇，倒像是在看心上人。
“恭喜我们楼里又添了两个楼花。”兰姨声音一出，嬉笑打闹也收敛起来。
“现在一共四个，还剩一个花位，要不让存儿住进去，也省得我们争了。”余存笑而不语，姑娘们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萋萋，别胡闹。”兰姨一脸正经，却眼中带笑。
“羽儿姑娘的舞姿名动空城，苏云先生还赞叹羽儿姑娘是瑶池上的仙女，我们的楼花不要起来说两句吗？”蔓蔓大声喊道。
羽儿一脸娇羞，慌张的对上荧焦尖锐的双眼，荧焦懒散道，“羽儿姑娘芳宴未开，身体恐怕还像张白纸一样，不要逼迫我们楼里的白莲花。”
窦雪一脸不屑的站起身，“我没有姐姐们的才华，我现在也不是白纸，我靠着身体成了这楼花，我也知道大家对我心有不甘。一开始也没想要争夺这楼花之位，没有办法，老娘就是单纯的喜欢在床上飘飘欲仙，感谢我这份单纯……”仰头倒掉杯中的酒，笑声回荡在楼里，肆意猖狂。
“也就是雪儿敢说这话……”麦木轻声道。
摧花楼里的花朵又开始各自盛开着……
檐下细雨如帘，余存迷失在层层烟布里，西湖旁的大树下，隐约中晃动着窦雪的白色裙摆。
“怎么那么少？”祝娆衣捏着手中的布袋，点着布袋中的玉贝。
包裹在灰雨中，窦雪面色冷淡的盯着湖面，“你一个人要用多少？我只有这么多。”
“娘只是想多添几件漂亮的衣裳。”祝娆衣的巧字楼牌跳动在伞下。
“所以你生我只是为了和别人攀比？”窦雪心中的火不断地浇灭在雨中。
“你这孩子怎么说这话。”
“那个白石仁欠的赌债和我爹相比，是不是要少一些。”
祝娆衣在窦雪脸上落下一个红印，“你在说什么胡话？”
窦雪双目发红，盯着祝娆衣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伞外的雨太过着急，淋湿了整个后背。
“祝娆衣……”赌楼那边传来几个女人的声音，祝娆衣应了一声。
“我们要回匠巧楼了……”声音不断向树边靠近，祝娆衣试图将手中的伞递给窦雪，窦雪一把甩开，眼中带泪。
“来了，来了。”窦雪淋在雨中，祝娆衣面带笑容的接过女人手中的木盘。
“谢谢运香姐。”
“那个树边站着的人是谁？”匠巧楼的云香，握住伞的手动了动。
“好像是摧花楼的。”另一个女人轻声道。
“我也不认识，我们快回去吧。”祝娆衣的伞向后挡了挡。
“这雨下的有些冷，快走吧……”
匠巧楼一行人消失在西湖边，枯叶装饰了窦雪的鞋头，落下的雨拍打着鞋面，窦雪的泪水伪装在雨水里，弯下腰轻轻的将枯叶撕下，在手指间揉搓，“为什么就是冲不掉呢？”
猛然间回头，冲着一行人消失的街道大喊，“我比你要干净。”
泪水肆意汹涌起来，西湖边空无一人，蹲下身，埋着头。
“窦雪。”
“余存哥哥，可以把伞拿开吗”
余存扔掉手中的伞，摸着窦雪湿透的衣衫，“我陪你一起。”
窦雪埋了好久的泪，埋到雨水刺到皮肤里都不再有痛感，“余存哥哥，我想姑姑了。”
余存没有回答，只是摊开手臂抱住窦雪，试图为她抵挡一点雨水，哪怕一点。
空宫殿内，八楼大宴上，羽儿每一步像踩在冰刃上，身体却像是初雪飘落，落在枝头上清冷独立。
“余存。”李差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余存耳边轻声呼唤。
“李差？你怎么坐我这来了？”
“李某有事相求。”
“什么事？”
“羽儿芳宴后，不是要卖身吗？我要买断。”
“怎么？你是想护羽儿一世周全？还是想……”
“当然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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