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灰海自渡 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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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

“那你想一直这样折磨自己吗？”

“这是对我的惩罚，我甘之如饴。”

“这个惩罚是你自己对自己的惩罚，没有谁强迫你。”

“我有罪，我有罪……”余存又开始癫狂起来，目光空洞无神。

“余存，余存，余存……”孟婆奋力叫醒眼前的人。

“孟婆，我该怎么办？我想死，可我又死不了，我活不下去了，我活得太久了。”

“那是因为你始终活在罪恶里。”

余存被孟婆喊醒后愣在原地，迟迟不愿抬头。

“好了，那里有一个男孩，他想去人间走一趟，你陪他去一趟。”

“你想去人间？”余存无力的问道。

“我想去看一眼我的巨巨。”男孩鬼魂的脖子被截断，脑袋吊在胸前。

“巨巨？”

“我的狗，白色的。”

“你叫什么名字？”

“刘令。”

卫生间大小的房间内，一张床挤在里面，伸手可碰的柜子里零零散散的放了一些东西，“你的狗不在这。”

“我的狗在老家，这是我在外打工租的房子。”

“那你为什么会想要来这里？”

“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拿一下柜子上面的那个钱包，然后再回老家，把这个钱给我的父母，他们还不知道我死了。”

余存伸手拿起钱包，装到衣袋里，“所以现在是要回老家了？”

“在回村之前，我想去看一眼我喜欢的女孩。”男孩埋在胸前的眼睛转出来看向余存。

一人一鬼消失在窄小的房子里，眨眼出现在宽敞的房间里，“她不在家。”

桌上的日记本抓住了男孩的目光，随即眼神失落的开口道，“我还是回老家吧。”

门边响起一男一女的声音，一人一鬼竖起耳朵聆听着……

“刘令那个傻子，自己也没多少钱，还花钱给我买那么贵的礼物。”

“你喜欢那个傻子？”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长得一般，就是玩玩。”

“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

门边是软糯的呼吸声，推开门后，两人你搂我抱的亲吻着，桌上的日记本被挤落在地，日记本上的一页翻开来，醒目的写着：我想我不喜欢他，甚至有些反感，但还是要伪装的喜欢他，因为我享受被人喜欢的优越感。

“你们人间真的是，男性虚伪，女性痴悔。”余存打量着眼前的男女，转头看了一眼震惊在原地的刘令。

“你也别装，你喜欢这个女的，你也没那么真诚，是人家好看，还是人家比你有钱？”

“我……”刘令像是被戳破了一般，有些无地自容。

“所以说别装的自己很受伤，人们习惯伪装成受害者，显得自己无比真挚，你们都在爱里攀比，比谁更加忠诚，更加纯洁，反过来又再比谁更加滥情，更加洒脱。总是在比，比给谁看？除了自己根本没有观众。”

“可我是真的喜欢。”

“你是喜欢，可你的喜欢里面带有虚伪和渴望，那么这份喜欢在遭到打击的时候，没必要难过，除非你喜欢的是那个痛哭流涕的自己。”

“喜欢自己不可以吗？”男孩愤恨的喊道。

“当你知道自己喜欢的其实是自己的时候，你就已经解脱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

“她骗她的，你是在心疼自己的钱吗？”

男孩气愤的说道，“我没有。”

“别在我面前装，直面自己内心的阴暗，才不会被阴暗吞噬。”余存面无表情，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