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己吃自己(1/1)

首发：~第4章 自己吃自己

“这东西对温度真是敏感，你瞧，才点了这么小的火，空中那些白丝就都按耐不住了，飞蛾扑火，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受得住高温。”我止不住地往手上哈气，想缓解点疼痛。

“它们喜欢热，那应该就不会喜欢冷。”苏可神秘地笑了笑。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冷？这里也没有冰块啊。

“你瞧我的。”苏可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皮肤就出现了一层淡白色光晕，这层光柔和得很，但是却也照亮了周围一米左右。紧接着苏可搓了搓手，原本附着于皮肤表面的光晕就从他体表慢慢剥离、悬浮，就像个巨大的泡泡一样包裹着他的身体。

还真别说，这个时候，就连我这样深受共产主义理念熏陶的无神论者，在看着苏可的时候，心里都不自主地生出一股敬畏之心，就像是在看某个神人，我发誓此刻的我比在任意一个庙堂都要肃然起敬。看来只要带点这神神秘秘的光晕，什么人都能立马就有庄严肃穆、高高在上的感觉，那些个什么长老、神棍的大抵也都是这个套路。

“你，到底是谁？”苏可的异常不得不让我心生戒备，这小子好像就对我特别上心，其他的人根本就不见搭理，难不成对我有什么图谋。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可以保证，对你没有恶意。”苏可答道。

我不敢再逼问，就他目前的速度、力道，要真撕破脸，一招我就得趴下，只得对他的话将信将疑，毕竟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轨的举动。

正想着，苏可的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一阵寒流冷得我直打激灵，虽说那寒流只存在了一瞬间，似乎都不到零点几秒，可我整个人由里往外都冻了个透心凉，缓了好久才缓过劲来，头脑麻痹地看着光晕从苏可身上扩张到了我这里，渐渐地把我俩包围在一起。

“这真有效啊，不过你能让他们都罩上这光吗？”我看到光圈附近的白丝全部消失不见，天花板上正对着我俩的藤蔓叶也由银转黑，可惜那群被白丝牢牢裹住的人还被淹没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虽说我刚刚并没察觉到什么不适，但是不清楚这白丝跟身体接触久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能，现在带上你都十分勉强了。”苏可摇了摇头。

我看地上那群人都没有挣扎的欲望，应该是见怪不怪了，相必这东西就算有毒也不是立竿见影那种，“那这光能再亮点吗？”

“可以啊，你难道一直都看不清吗？”苏可一脸吃惊。

“额，是啊。”我心中暗想，这看得清才不正常吧？不对，难道说苏可这小子刚刚一直都能在黑灯瞎火中看清吗？想起他拉我的时候，确实丝毫没有磕绊地就到了空地。

“你看，分泌的白丝越来越少了。”苏可一脸严肃地盯着上面的藤蔓。

静下来环顾一周，我看到确实空中飘洒下来的白丝越来越少，除了光球周围被寒气冻住的白丝像雪一样消融了，其余白丝毫没有变化。但是藤蔓上叶子周围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橘色小点，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深怕那橘色小点，也像那些白丝一样，掉下来恶心人。

可橘色小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大，没过半个小时，橘色小点就变成了一个个半径5、6公分的橘红色小球。现在这屋子里，就跟过节似的。可这种瓜点豆，不得讲究个向阳润水、栽秧打禾，这平白无故结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在橘色小球膨胀到十公分左右的时候，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奇特的香甜味，像是各种水果混合了奶油后的味道，能听到裹在茧子里的那些人不断地开始咽口水，看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饭了。

“这味道哪里来的？”我仔细搜索着，却没看到半点能吃的东西。

“那边墙角，球开了。”苏可指着东南角说道。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找了很久才在被几片叶子遮住的暗处看到一抹橘黄的花瓣，“这小球原来是花骨朵，才开了一朵就这么香？”

“不止一朵，目前屋内已经开了十来朵了。”苏可一双眼眸在藤蔓中不断搜寻，见这花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随着绽放的橘花越来越多，空气中的香甜味也越发浓厚，都开始有点呛鼻子了，更奇特的是地面上那些白丝也随之开始消融。随着头顶的小球炸裂，我也终于看清了这花的真实面貌。原来这圆滚滚的橘色小球内部还有个肉色果实，在橘色外皮似花瓣一样绽成八瓣后，跟莲花似地护着里面的果实。

“这是果实的味道。”我恍然大悟。

“是的，这果实一天一结，所以我们一天也只能吃一顿。”地上有人回道。

原本我还担心那些人出来后，会不会对白光起疑，没想到他们压根就不关心这个，一个个饿狼似地盯着藤蔓上的果实。

而在白丝渐渐消融，露出他们的身形之后，我看到，这些人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大部分人的头发都已经脱落，瘦得皮包骨，最可怕的是，他们的皮肤都覆盖了一层青苔一样的东西。差点都已经看不出人形了，只有一双饥饿的眼睛还本能地盯着天花板上的食物。

这家伙，真把我吓了一大跳，跟他们一比，苏可还更像个人。

“你们确定这东西能吃吗？”就我平生活的这21年，任何一样食物都跟头顶这玩意搭不上边，“什么人这么缺德，就让你们吃这些玩意？就算食物紧缺，煮稀饭或者玉米糊糊，多掺叭掺叭水，碗里给我几粒米就行啊。”

“这东西，香着呢，可比稀饭好吃，你尝尝，尝了就知道了。”那人劝道。

我呸，你们吃这玩意都吃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了，我要是吃了不就是个傻子么？

而此时的苏可却真像是一脸馋样地看着果实，把白光一收，就伸手摘了一颗。

也不知是不是苏可拽这果实拽的太用力，哗啦一声响，其余果实也纷纷跟着掉了下来，落地的果实裂了几颗，东西外皮一破，香味更加强烈，还带着一种勾人心魄的魔力，让我的眼睛止不住地盯着它，口水也不自觉地分泌，看来这玩意就跟毒瘾一样，只要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地上那些人早就趴在地上狼吞虎咽，甚至为了几颗滚过界的破果争吵起来。

“你吃不吃？”苏可的目光死馋死馋地盯着手中的果实，却还是十分有谦让地先递给了我。

说实话如果递的不是这破玩意，我肯定十分感动并奖励他一个红花。

“这东西不能吃。”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东西。

“可是它的成分跟你们的食物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苏可话还没说完，就使劲咬了一大口，一边咀嚼一边含糊地说，“没有对你们生理机能有毒的化合物。”

算了算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爱吃就吃吧，反正我是打死都不吃。

而在果实全部落下后银色的藤蔓慢慢枯萎，最后只化成一层灰，飘落在地面，天花板上只留下它盘踞时的狰狞曲线。

也只有等所有藤蔓都消失后，我才凭借苏可伪装成手电的白光看到天花板上竟然横七竖八地铺着几条水管，管道上都人为地扎了孔，在不断地往外渗水，而这些水管都是防空门上方一个小洞里铺过来的。

“难怪这地方这么潮湿，原来都是这些水管漏水漏的。”看水管这铺得乱七八糟的样子，肯定不是跟防空洞一起造的，像是临时工搭的，“可是这水是有了，又没有阳光，这些藤蔓生长、开花、结果不能全靠水吧，不然全结个水球球，咬一口不得爆了？”

“水管…什么…水管…”一人断断续续、含含糊糊地说道，像是在说梦话。

我扭头，发现那些人全部开始昏睡，看来这果实有类似迷药的功能，不过好在苏可并没有出现类似的症状。

“没有阳光，但是有热量。”苏可若有所思地说道。

热量？我脑中灵光一闪，“是那些白丝？”

难道说那些白丝真正的作用是收集热量，藤蔓也不是漫无目的地延伸，而是早就探查到了这屋里的人散发的热。

“可是那些白丝就算能收集热量，又怎么传递回藤蔓，让它转化成这些果实呢？”

“那些白丝在裹住人后，虽然飘得少了，但是空中也没断过，应该是空中的白丝传递了地上白丝收集到的热量到藤蔓。”苏可答道。

这个答案虽然匪夷所思，但是细想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难不成真是这样一节接一节，就跟击鼓传花一样，让藤蔓收集到了能量。

“我了个去，说到底他们吃的果实都来自于他们自己？这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我心里一阵恶心，这不就是变相地自己吃自己么？

“也不全是，应该还结合了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或者那水管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苏可盯着黑漆漆的水管说道。